林妤去快递站给舒然拿了快递，回来时，才发现手机上多了两条微信消息。

    是江随的。

    眸光闪了闪，时间显示五点二十，所以，他是在奶茶店那会给自己发的消息。

    一张成绩图。

    这么快，不是前天才考完的，老师国庆还加班改卷，这也太有效率了吧。

    语文八十六，英语七十，数学七十九，理综一百九十六，年级排名四百九十四，班级排名三十五。

    好像都有进步，英语的进步格外明显，相比于上次进步了二十分。

    林妤靠在椅子上，莫名的觉得挺开心，有种看到自己进步的感觉。

    短短两周，进步了五十多名，真的很厉害了。

    可是，他发成绩单是想表达什么？

    她该回什么？

    很厉害？

    打了字，可又觉得不妥，删删减减，打算还是像上次一样发。

    而此刻，奶茶店里。

    贺胜嘴巴都说酸了，某人却是半天屁都不放一个，直到手机传来震动。

    一向冰山脸的随哥露出了春风和煦般的笑容。

    贺胜还以为自己见鬼了，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只想在心里说靠，认识这么久，看到随哥这样的笑容简直比他考班级第一名还要困难。

    .....

    江随回到家，看到已经快两周没见到的人，微微有些震惊，神色带着喜悦，估计又是工作上的事，他没有兴趣过问，也不关心。

    “嗯，汪秘书，合作你联系一下对方李总，如果对方......”

    江城越听到脚步声，抬起头，唇角勾了勾，匆匆交代了几句，挂了电话。

    “回来了？”

    语气温和，似乎还夹着着一丝喜悦。

    江随的脚步顿住，本想就这样回楼上，反正父子俩几乎也说不了几句话，最后不欢而散。

    停下来，两人的距离至少有三米远，似乎在等着他的下文。

    “我看了你这次的月考分数，进步不少，看来这个林老师还真有点方法，虽然年纪小，可能力一点都不比其他拥有丰富经验的金牌教师差。“

    上个学期期末都是垫底的，这才两周，就取得了这么大的进步，按这样的进度，那考京北大学也是可以奢望一下的。

    江随的分数很稳定，从进入高中以来，一般都是在五百五左右徘徊，这次进步了五十多名，迈进四百的行列，他能不高兴吗。

    现在才开学一个月，还有时间，他就说，老子不傻，他儿子又能差到什么地步呢？

    要是江随知道他现在在想什么，一定会狠狠送上两个大白眼。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有多傻呢，在江随看来，也不知道在笑什么，透露出一股莫名其妙的诡异。

    对上他探究的目光，江城越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露出自认为威严的表情：“这次考的不错，但不能骄傲，再接再厉。”

    这样的话，他还是第一次说，当然，以前也没说的机会。

    他说的别扭，江随也听得别扭。

    用一种匪夷所思的目光看着他，在商场上一向雷厉风行的江城越，回到家，反倒不是儿子的对手了，本想像其他父亲一样表达一下对儿子的关心，可十几年两人相处的模式和陌生人大同小异，这话从他的口中说出来怪怪的。

    “我明天想上课，你联系一下林老师。”

    江城越端茶的杯子手抖了又抖，一口茶水直接喷出来，眼神在他身上打量了几遍，他是认真生物，没有开玩笑，再三确认自己的确没有听错。

    “你想上课？”

    “有问题？”

    “没有，可你为什么突然想上课？”

    “我没事找事做。”

    江城越：“......”

    这确定真是他儿子，以前不想着逃课就算了，现在竟然告诉自己他想上课。

    十分钟后。

    “喂，林老师，你国庆有没有回家？”

    “那你明天下午有空吗，我就是看到江随这次进步很大，趁他这股学习的奔头还在，想让你来给他上课......”

    楼梯转角处的身影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

    江随手指搭在栏杆上，这样，她就不会有时间和其他人一起喝奶茶了吧。

    真好。

    .......

    林妤放下手机，脑海中反复想着刚才江先生的话，江随想上课，一天左不过两个小时，她倒是没事，正好多攒点钱，给奶奶买几件衣服，这些年供自己读书，奶奶好多衣服都旧了，可她自己却不舍得买。

    口中慢慢吃着抹茶曲奇，微微有点苦，可很快被那股浓郁的奶香味覆盖，翻到手机的相册，点进家人那一栏，里面都是和奶奶一起拍的照片，开学那天，奶奶说宝贝孙女考上了名牌大学，陪着她一起来一趟不容易，这种光宗耀祖的事，一定要拍下来，留作纪念。

    现在有小橘猫作伴，奶奶不会孤单了，她们的生活会越来越好的。

    江随：【林老师，我这次进步五十名，你是不是应该兑现你的承诺？】

    林妤一边用毛巾擦拭着头发，手指一顿，正好看到江随发来的消息，这才想起上次答应他进步的奖励。

    【你想要什么奖励？】

    手机那头大概沉默了一分钟左右，她只能从微信上方的“正在输入”，看出江随应该还在考虑。

    又一分钟后，头发擦到半干，正起身把毛巾放到阳台，江随的消息正好发来。

    江随：【我想吃京大旁边那家曲奇，抹茶和草莓各来一份，这个奖励，应该不算过分，林老师应该不会拒绝吧？】

    这个奖励的确不过分，甚至可以说是最平常普通的奖励。

    可怎么偏偏是曲奇？

    她记得他好像不怎么喜欢吃曲奇啊，上次张阿姨给他们端进来，味道一点都不比学校这家的差，甚至口感更好，可她记得当时他就吃了一块。

    神色有些纠结，他们的关系还没到可以问东问西的地步。

    【好，我明天上课之前去买。】

    .......

    因为这句话，江随失眠了一整晚，梦里的场景反复变化，一会是林妤，一会又想到过世的江母。

    下楼时，江城越正坐在餐桌上用早餐，十年如一日，面前一杯黑咖啡，几片吐司。

    要是江母没有过世，现在一定会把他面前的黑咖啡换成牛奶，并碎碎念念早上喝咖啡不好。

    后来江母过世，听不到碎碎念念，江城越面前的黑咖啡也没人给他换了，到现在，似乎一切都成了一种习惯。

    看到他走过来，脸上探究的表情，或许知道他在想什么，“早上没事，下午再去公司。”

    江随只是略微冷淡地看了他一眼，看到他面前的黑咖啡，眸光微微一闪，冷淡地移开视线。

    “对了，我看了你们班级群，老师在群里通知，下个星期似乎要开家长会，总结你们这次月考的成绩以及接下来的复习计划，但那天我要去s国出差一趟，可能去不了。”

    闻言，江随的表情没有变化，似乎并不奇怪也不惊讶听到这样的回答，从小学到高中的六次家长会，在他的印象里，一次都没有出席过。

    不过，他已经不在乎了。

    这次，他已经有了更好的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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