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那声苍老的疑问后，林一走到大门口，看到了一个穿着朴素的练功服，双鬓斑白的老头儿。

    老头脸上的皱纹深刻而有力，太阳穴鼓掌，一呼一吸之间时间隔得很开，显然是内力深厚的武术高手。

    虽然年老，但他精神矍铄，身姿轻盈，步伐稳健。

    林一迎上老头，自我介绍道：

    “老先生，您好，我就是您找的林一，请问有什么事吗？”

    老头布满老茧的双手有力的握住林一，神情激动：

    “啊，是你啊，小伙子，我看你在视频上说的，守门不行但脚下不错的球娘不是废品，是认真说的吗？”

    老人的眼睛不似寻常上了年纪的人浑浊，反而很是清澈。

    林一点头承认：

    “是的，准确来说，是门线技术并不是衡量门将的唯一标准，具备脚下技术的门将球娘，拥有着很高的上限！”

    老人的手握的更加用力，神情更加和蔼，右手轻轻拍了拍林一的手，正要再说时，林一身后的御瓷说话了，沉着的御姐音此刻颇为惊讶。

    “爹？”

    老人顺着林一的肩膀望过去，看见了御瓷，同样讶异：

    “你不是在演戏吗？怎么已经来了？我还想着帮你问问人家，这里招不招你这种门将来着！”

    御瓷他爹说完，目光扫到了地上狼狈躺着的轩阎，神色突然变得复杂起来。

    那是一种三分惊讶，三分怀旧，六分无奈的表情。

    他微微叹了口气，然后就像是看到什么天大的笑话，毫无顾忌的大笑了起来，笑了半天，方才开口，悠悠道：

    “可真是巧了！御瓷，先放开这老东西吧，这老混球现在的身子骨，恐怕是扛不住了！”

    躺在地上头发凌乱，满身尘土，狼狈不堪的轩阎听到这话，不怒反笑，乐出了声，他咧着大嘴，回应道：

    “你老得很了啊，御风！”

    名叫御风的老头冷哼一声，回以嘲讽：

    “呵，哪有你这么富有童心，年纪一大把了还跟个愣头青一样，非要跟晚辈较个高低！”

    ……

    夜晚，金州路边的烧烤摊。

    林一、轩阎、御瓷的父亲御风，三人坐在塑料椅子上，身边再没有任何人。

    按轩阎的话说，接下来是一场男人之间的对话。

    远处的烧烤师傅戴着白手套，手里握着近半百根铁签子，上面整整齐齐串着切成均匀小块，白粉滑嫩的羊肉串。

    据说为了保证口感和味道，这些羊肉全部来自于20斤以下的羯羊。

    烧烤用的火石炭堆起来的明火，烧烤师傅举着签子，娴熟转动，羊肉滋滋冒油，明火窜的更高。

    烤了一会儿后，羊肉稍微定型，就伸到旁边盛满鲜红艳丽的大片辣子堆中，让羊肉裹满焙熟焦香但不辣的辣椒片，再架到明火上，撒一把孜然，火苗窜的更高。

    师傅手指翻动间，所有调料都被明火烤化，完全浸入外皮酥脆，内部柔嫩的羊肉中。

    “您好，您点的一百串羊肉和一百串腰子，请慢用！”

    伙计将刚烤好的肉串放到林一他们这桌。

    轩阎举着个大扎啤，咕咚咕咚喝下半杯清爽透骨的冰镇啤酒，重重摔在桌子上，打了个惬意的酒嗝：

    “娘的，当了这么多年黑帮老大，还是这种散装啤酒最好喝！”

    上菜的伙计没走远，听到了轩阎嘴里“散装啤酒”的话，斜了一眼，转头“切”了一声。

    轩阎扬了扬下巴，问道：

    “怎么，你还不信我是黑帮老大？”

    伙计煞有其事点点头：

    “信！当然信！就是缺点想象力，吹得太小了！隔壁那几桌都已经是美国总统、俄国沙皇了！”

    林一拦下正要发怒的轩阎：

    “轩前辈，这里爱吹牛逼的酒鬼太多了，伙计是误伤，你不要生气，咱们还是谈正事吧！”

    林一看着眼前这个面颊松弛，头发凌乱，解开衬衣扣子，随意袒露着一肚子肥肉的中年男人，感觉伙计也不容易啊，谁能想到这个人竟然是龙国的黑道老大呢！

    一旁的御风则是冷冷嘲讽道：

    “快要奔五十岁的人了，还一天天要干些街边混混抡起啤酒瓶茬架的事情，可真有你的！”

    轩阎倒也不恼，猛然抓起一把桌上的大腰子，齐齐撸到嘴中，肉质鲜嫩飚汁：

    “可说呢，哪有你显老？同样五十岁，你这会都跟个七十岁的老头一样了！感觉是陪着我爹一起撸串来了！”

    “不过御风，你这身子骨还挺硬朗的，考不考虑再次出山，回来一起混？”

    “不必了！”

    来烧烤摊的路上，林一也是知道了轩阎和御风是以前一起街头喋血、过命之交的兄弟。

    二十多年前，足球和球娘刚出现的时候，他们是有理想有抱负的好中年，梦想着成为龙国顶级的操纵师。

    在被所有俱乐部拒之门外后，他们在啤酒摊抱头痛哭了一整晚。

    天亮时，最终毅然决然走上了不归路。

    这时，面前的轩阎再吞下十块肉串，满嘴焦香：

    “如你所见，集百家功夫于一身的御风是我的手，而我，则是我们的大脑！我俩一起，那就是手眼通天！”

    林一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男人，回想起他下午被猫单杀的骚操作，给了个完全不信的眼神。

    轩阎哈哈大笑，拍了拍林一的肩膀，认真道：

    “我那都是装的，真正的猛虎，在露出獠牙之前，都是在打盹的！”

    御风对于轩阎的豪言壮语，呵呵了两声。

    “不过话说回来，我下午模仿的老教父，是不是还蛮有韵味的！”

    “嗯，除了最后被猫单杀那段，看起来是挺唬人的！”

    得到林一肯定评价的轩阎，像是个眉飞色舞的少年，自豪道：

    “你可不知道我背后的努力，前年模仿了一年的杜月笙，去年模仿了一年的北野武，怎么来怎么别扭，最后终于是敲定了马龙白兰度，不容易啊！”

    林一看了看眼前这个执着于cosplay的黑道老大，不禁疑惑这个样子的他到底是怎么管住手下的。

    林一清了清嗓子，看了看一左一右的轩阎和御风，表情严肃：

    “好了，轩阎前辈，御风前辈，寒暄就到这里，接下来咱们聊正事吧！”

    “你们确定，要让轩曳和御瓷加入足迹俱乐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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