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婉见他真的跑上来了，哎呀一声跺跺脚，也赶紧往楼下跑。

    经过宝桂时还一把抢过他手里的旧衣服袋子，“借用一下！”

    宝桂在后面大喊：“别借了，帮我还扔了吧！”

    虞婉比了一个oK手势。

    电梯门合上，宝桂笑了声，掏出手机，“她已经知道了。”

    “嗯。”

    电梯门再次打开，虞婉小跑下来，却没有看到魏司泽的身影，正要按电梯再上去，旁边另一个电梯门却打开了，魏司泽又出来了。

    “哎哟，把我折腾死了。”

    虞婉拉住他，“先别急，你看看这个。”

    她打开了怀里面的旧衣服，魏司泽一脸迷茫，“一堆的旧衣服啊，这是怎么回事？”

    虞婉眼睛一亮，“对，旧衣服！”

    她道：“衣服就算是穿几年也都会旧，更别说一幅画了！”

    魏司泽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道：“你的意思是这画其实是假的？！”

    “没错！”虞婉回答：“我刚才看着就觉得有问题，那幅画的确有做旧了的痕迹，但那些痕迹跟十年相比实在太少了！”

    魏司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认真地看着她：“你可以确定吗？”

    虞婉坚定地点点头。

    “绝对肯定。”

    魏司泽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我相信你。”

    感受到他真诚的信任，虞婉抿抿嘴，继续说道：“那个人伪造画的手法非常高明，我们可以发觉的事，他也未必不知道。这种假画放出去对谁都没好处。”

    段斐敢这么明目张胆地造假，心里肯定是有大企图的，但魏司泽最先想到的并不是生意上的事，而是孟灵筠。

    他看着虞婉，“我打算把这件事告诉灵筠。”

    虞婉微微愣了一下，好像第一次真正认识了魏司泽。

    往常的防备在这一刻消失得无影无踪，她点点头，“我和你一起去。”

    两天后，魏司泽安排了一个聚会，请孟灵筠一起来聚聚。

    孟灵筠很高兴地接受了邀请。

    她是被段斐送来的，两人就在门口亲吻告别。

    段斐说结束后会来接她，孟灵筠笑着挥手道别。

    这对情侣的样子叫虞婉有些担忧地看着魏司泽。

    魏司泽神色自然地招呼一旁的服务员过来上菜，孟灵筠愉快地坐下，调侃地说：“你们俩这么忙的人今天怎么有空找我吃饭呢？”

    菜都上齐了，魏司泽笑着给她的餐具倒热水烫筷子，“怎么，不想见到我啊。”

    孟灵筠瞥了他一眼，在这群朋友里，她和魏司泽最亲近。

    “肯定没有什么好事，所以趁现在姐高兴，直说吧。”

    魏司泽收起了水壶，认真地看着她，直截了当地说：“段斐在造假画，兰桂芳的那幅画是假的。”

    消息落下，虞婉静静地等待孟灵筠的反应。

    只见她面不改色，除了面上的笑容稍微淡了一些之外，没有什么变化，好像一点也不意外。

    “我知道啊。”

    “你知道？”

    孟灵筠淡淡地说：“知道啊，他所有的事我全都清楚。”

    包间一时寂静，三人都没再说话。

    孟灵筠转动转盘给自己夹了一口菜，瞧着两人又笑了笑，道：“怎么都不吃？又不是多大的事儿。”

    魏司泽问她，道：“你是怎么想？”

    “也没什么想法，商场上有各种手段。”她看着魏司泽，“从小便被如此教，难道不是吗？”

    魏司泽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笑了，孟灵筠也跟着笑起来。

    虞婉却笑不出来。

    魏司泽点了一支烟，道：“今天过来找你其实只有两目的，一个是提醒你，二是还是想要提醒你。”

    “第一件事我已经做到了，第二件事也要告诉你。”

    他看向孟灵筠，没有笑意，“从段斐的画廊开到了我的对面时，我们就已经完全是竞争对手了。你不需要站队，只要自己过得好就行了，但我不会轻易放过段斐。”

    孟灵筠点点头，“还有别的事情吗？”

    “没了。”

    孟灵筠起身拿包，“那我就先走了。”

    “嗯。”

    孟灵筠转身准备走时，虞婉叫住了她，“灵筠。”

    孟灵筠停下脚步，但没回头。

    虞婉轻声说：“路上小心点。”

    她转过身，走了出去。

    门关上了，魏司泽坐回椅子上，神情显得有些复杂。

    虞婉边转着餐桌上的转盘边吃菜，“段斐肯定还留有后招。”

    魏司泽倾身将烟蒂按灭在烟灰缸里，“明天和我出差去请人帮忙。”

    “请谁？”

    “岑缜。”

    虞婉的手顿了一下。

    蓉城。

    这是霍楚宴和沈颖常待的地方。

    第二天，虞婉和魏司泽飞到了蓉城。

    长期生活在潮湿的香港，刚下飞机，两人都能感受到空气中那种温和湿度。

    魏司泽帮虞婉把行李箱给放进了后备箱，接着上车，两人一同前往岑缜家。

    岑缜是中国着名国画大师，在美术界很有地位，但他对名利看得很淡，所以在商业的价值上不如兰桂芳。

    他是魏司泽思来想去，觉得段斐最有可能留有后手。

    于是他就过来了。

    车子开了一个半钟头，魏司泽慢慢把车停在一栋旧楼前，核对了一下手机上的位置，说：“到了。”

    两人一起下车，提着礼品钻进那栋老式的楼房一口气爬到六楼。

    绿色铁门瞧着有些剥落，虞婉上前敲门，很快传来一位女士的声音，“谁啊？”

    虞婉连忙介绍自己，“你好，我们两个是璞酌的负责人，而今天是特地来看望岑先生。”

    “等一下！”

    脚步声微微靠近，门锁跟着转动，岑缜的妻子戴伟玉出现在门前。

    她身后的房间里坐着一个年轻人，听到声音就转过头来，双方的神色瞬间变得有些微妙。

    虞婉和魏司泽交换了一个眼神。

    找到了。

    虞婉立刻把手里面的礼物递给戴阿姨，温柔地说：“阿姨好！这些是我们的小小心意，还请您收下。”

    “哎呀，来了就行，带什么东西啊！”

    戴伟玉一边说着一边试图推辞，但虞婉和魏司泽赶紧握住了她的手，满脸诚恳地说：“阿姨，这只是我们的一点心意，请您一定要收下。”

    戴阿姨被两人真诚的态度感动了，笑眯眯地朝着房间里喊：“老岑，又有两好乖的娃娃来看你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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