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卫科的工作视察倒也简单，除了看看工作状态之外，剩下比较重要的也就是检查一下枪支的管理情况啊，还有就是问问今年抓了，审了多少人，看看保卫科维持纪律的工作做得怎么样。

    反正往年都是这个套路，白万里也懒得给自己增添工作了，就按着往年的规矩把流程走一遍就差不多了。

    另外一边，几个工人吭哧吭哧地把死猪抬到了机修厂的后厨。

    “南大厨！南易大厨！”

    大厨南易正教自己的徒弟切墩呢，听到声音就放下菜刀走了过来。

    “这是今天要做的猪吗？不是说杀好了才送过来，这怎么没杀啊？”

    南易看几人扛着一条白猪，但猪的肚子没剖开，奇怪地问道。

    几个工人把猪往地上一丢，那领头的郑师傅一擦头上的汗，说：“嗨，别提了！送猪过来的那小子说自己会杀猪，厂长就让他试试，结果一刀子扎下去，猪没死，惊了，差点直接给跑了，那咱们今天就没肉吃了。”

    “还好保卫处白处长刚好到了，飞起一脚就把这猪给踹死了。”

    南易惊讶道：

    “一个人一脚就能把猪给踹死，这我怎么不信呢？”南易好奇地过去往猪身上一摸，猪的脖子上确实有一个明显的脚印，往下按了按，里面发出咔哧咔哧的动静，应该是骨头碎得不成样子，被南易一按，碎骨头相互摩擦起来发出的动静。

    “南易大厨，我骗你做什么啊，这事儿当时至少有好几百双眼睛都瞧着呢。南易大厨，这猪已经死了，厂里也没人会杀猪的，就麻烦厨房的各位师傅上把手把猪给剁了吧，厂长说今天中午这顿绝对不能出差池，这顿饭可是要招待那位白处长的，人家是上过报纸的大人物，咱们得罪不起。”

    南易寻思道：‘这猪厨房来处理虽然费点事，不过我可以留点材料做一份菜给秋楠送去。’

    这么一想，南易就答应了下来。

    “行吧，这猪就交给我们厨房料理了，麻烦几位师傅再搭把手，把猪搬到那边去。”

    “行，来，咱一块使劲，一二三！起！”

    几个工人一起把死猪搬上了台子，南易招呼徒弟烧水，一会儿要给猪褪毛，自己则招呼人把猪拉到台子边上，让猪的上半身垂下来，然后摸索了一下，一刀扎进了猪的身子里。

    鲜红的猪血哗啦哗啦地流了出来，流进摆在地上的大盆里，加上盐，一会儿就凝固了。

    再把放了血的猪丢进热水里，厨房里的人一起上手给猪脱毛。

    厨房的人都不是专业杀猪的，但人多力量大，几个人一起上手，进度也不算慢，没一会儿就让猪变得光溜溜的，再把猪往台子上一搬，拿刀照着猪的肚子上一划拉，热乎乎的猪下水就出来了。

    南易指挥别人先把猪头和四条猪腿卸下来，自己则趁人不注意切了一小块猪肝藏了起来。

    等回头看，这猪养得确实不错，白花花的脂肪让人看着都直流口水，就是靠近脖子那块碎得太厉害了，骨头碎块都扎进肉里面去了。

    “师父，这骨头碎成这样了，咱卤猪头之前要不要把碎骨头挑出来？”

    南易知道今天厂里要杀猪做菜，早就订好了菜单，土豆烧肉，骨头萝卜汤，豆角炒猪杂，也就猪头肉和下水。

    虽然每个菜的肉量都不多，但已经是这一年里机修厂最好的伙食了。

    “碎骨头是要挑的，大宝，你心细，你去挑骨头，记得挑出来的骨头都不要扔，放进骨头汤里也能添点滋味。”

    “好的，师父。”

    厨房里很快热火朝天地忙活起来，南易自己处理下水，大宝挑骨头，剩下的则按照南易的要求把猪分解开来。

    南易教徒弟比傻柱要大方不少，只是切猪肉这样简单的活他们也做得来，比以前傻柱手下的胖子和马华过得好多了。

    随着厨房这边逐渐忙碌开了，久违的肉味渐渐飘散到了附近的车间里，车间里工作的工人们闻到肉味之后，顿时变得更有干劲了。

    白万里这时也跟着郭山峰一起在厂里巡逻，这是他视察工作的一部分。

    见机修厂里工人对肉的热情显然比轧钢厂要高不少，白万里好奇地问道：“机修厂平时大概多久吃一次肉啊？”

    郭山峰解释道：“机修厂的规模太小，效益也一般，平时很少能吃上肉，之前困难时期三年都没有吃过一次肉，平常的话一年也就两三次吧。”

    相比起机修厂来说，机修厂保卫科的待遇还算可以，白万里的出现让轧钢厂保卫处得到了不少福利和奖励，机修厂保卫科的规模又小，从保卫处那边漏下来仨瓜俩枣就足够保卫科这边过上不错的日子了。

    白万里无奈地摇了摇头，一年两三次肉这也确实太惨了一点，轧钢厂虽然也不可能天天吃肉，但一般一个星期也能吃一次的。

    ‘没办法啊，现在国内人吃的粮食都不太够，喂养牲口的就更加不足了，在粮食产量暴增之前，国内想解决吃肉的问题几乎是不可能的。’

    ‘要不想办法从港岛那边以走私的名义往国内卖点低价肉？不过我也不能因为卖个肉就三天两头地往港岛跑，这样的话还得在港岛那边建设超大型的冷库才行。’

    ‘不然以港岛目前的冷库规模，只怕很难撑得住国内的市场需求啊。’

    ‘而且国内现在也不存在什么冷链运输，如果卖冻猪肉的话大概只能照顾到东南沿海的城市，北边还是顾不上。’

    ‘难不成还要弄条冷冻集装箱船，往津门码头送货？可津门也没接收冷冻集装箱的设施啊。’

    ‘真是越想越烦，还是得想办法尽快让国内赚钱，然后多送几个顶级的科学家和工程师到国内，这样发展才能真正地快起来！’

    白万里思维发散，想到港岛和国内的发展，忍不住皱着眉头。

    这可把旁边的郭山峰看得心惊胆战的。

    ‘国强老哥不是说处长心情还可以吗？！我这是哪里招惹处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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