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苏心柔眼神闪了闪，支支吾吾道，“自然不是！我是如风的亲祖母，怎么可能会有意害死如风？”

    “只是我和雪雁都还在呢，怎么能让你照顾如风？”

    若姜云绾把“毓宝”这个小兔崽子带回去了，且不说迟早会发现这才是她的亲生儿子，她们想对这个小兔崽子动手，也再不能了啊！

    “娘，这就是你们精心照顾的结果？”

    姜云绾像是拎只小鸡仔似的，直接把白如风拎了起来。

    她在苏心柔和苏雪雁面前晃了晃，“如风刚出生时，还有个七八斤重吧？出生这么久了，不见养的更胖一些，反而我掂量着只有四五斤？”

    “你们是怎么养的？”

    面对姜云绾的质问，再看看她手中小鸡一样的白如风，苏心柔和苏雪雁顿时臊的面红耳赤！

    偏大夫还跟着附和，“吴少夫人说的没错！哪有刚出生的孩子越养越瘦弱的？这小公子瞧着面黄肌瘦，不知是吃了什么苦头哟！”

    苏心柔清了清嗓子，故作镇定，“如风是我的亲孙儿，我还能害了他不成？”

    “不过是最近几日他吐奶严重，水都喝不进去，所以才瘦成这样罢了！”

    “可是这小公子中毒了啊！”

    大夫又道。

    “既然你知道，还多什么嘴？还不赶紧想法子解毒？”

    苏心柔气急败坏道，“我花了银子请你来，就是让你给孩子治病的！是让你解决问题，不是让你提问！”

    大夫一噎，又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可是白夫人，这恐怕有些困难啊！”

    “这样小的孩子，几乎不能用药！我，我也束手无策啊！”

    “庸医！”

    苏心柔气得咬牙，“月季，还不赶紧重新请个大夫来！”

    她冲她的婢女喝道。

    “是，夫人。”

    月季匆匆忙忙去请大夫了。

    被骂作“庸医”，这位大夫也不干了，拎着药箱愤然离去。

    大夫边走边嘀咕，“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刚出生几日的婴孩中毒的呢！也不知是怎么养孩子的！出生在这样的人家中，真是作孽！”

    眨眼间，房中便只剩下姜云绾她们几人。

    她把白如风又放回了睡篮里，并没有真的带他回云霜院的意思。

    呵。

    这样恶心人的小野种，也配进云霜院，也配与毓宝生活在一起？

    姜云绾冷冰冰的扫了白如风一眼。

    只一眼，白如风小小的身子蜷缩起来了。

    也不知是被姜云绾的目光给吓到了，还是疼痛难忍，蜷缩起来才稍微舒服一些。

    如今的他，就是一只待宰的小羊羔子！

    不管是落在姜云绾手中，还是继续留在苏雪雁身边，他都不会有好果子吃！

    姜云绾会让他痛不欲生的活着，苏雪雁不知他是她的亲生儿子，也只一门心思的想要弄死他！

    偏偏眼下他不能言语，所以还是落在姜云绾的手中更好一些。

    到底，还能保住一条命！

    于是，白如风一个劲儿的冲姜云绾挥手，拼尽全力发出了小猫儿似的一声哼唧。

    “真是见鬼了……”

    见状，苏心柔有些心虚的后退了一步。

    苏雪雁也拉着她的衣袖，凑在她耳边低声问道，“娘，这个小兔崽子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认出她亲娘来了，所以想要给姜云绾信号？”

    “许是如此。”

    苏心柔气得咬牙。

    她也压低声音，“得亏他还不会说话！”

    两人嘟囔的声音极小，但姜云绾也猜出了个大概。

    她心下冷笑，面上却故作惊讶，“呀！如风这是什么意思？”

    “娘，大嫂，你们快过来瞧瞧，如风这是想做什么？他怎么总是想抓住我的手？他是不是想对我表达什么？”

    姜云绾抓住白如风的小爪子，“如风，你可是有什么话想对姑母说？”

    苏雪雁被吓得脸色一白。

    她将声音压得低低的，颤声问道，“娘，这，这小兔崽子准是认出姜云绾来了！”

    白如风：“……”

    他这个娘，脑子里装的是水吧？

    自以为聪明，把姜云绾玩弄于股掌之间。

    殊不知，她在人家姜云绾眼里才是个笑话呢！

    他的亲娘怎么不是姜云绾啊，他怎么就摊上这么一个蠢娘了！

    奈何，他也无法提醒苏雪雁。

    即便提醒了她也反应不过来！

    白如风又急又气，只能咬着牙继续“讨好”姜云绾，试图投靠她。

    “姑……”

    他艰难的发出一个字来。

    他原是想喊一声“姑母”，证明他与寻常孩子是不同的。

    至少，比毓宝那个普普通通的小家伙强多了！

    可是他实在是太小了，也太虚弱了。

    只发出了模模糊糊的一个音节，便头晕目眩险些晕死过去。

    “咕咕咕？”

    苏雪雁小心翼翼的凑近了些，“他在咕什么呢？可是肚子饿了？春……”

    她话刚出口，才想起春燕已经没了。

    苏雪雁咬了咬牙，“红柳，还不赶紧把奶汁端进来，给如风喂下！”

    乳母每一次挤出来的奶汁中，她们都掺了雄黄在里头。

    不怕药不死这个小兔崽子！

    “是。”

    红柳哆哆嗦嗦的端来一碗雪白的奶汁。

    姜云绾只动了动鼻尖，便闻出这奶汁中掺有雄黄。

    一时间她不知该幸灾乐祸，还是该同情白如风了。

    小小年纪就遭受这样的毒害，还是来自他亲娘的手……若真的被苏雪雁给毒死了，只怕白如风下了阴曹地府都无法释怀吧？

    “给他喂下。”

    苏雪雁对红柳使了个眼色。

    红柳有些不忍，但也不敢违抗。

    “小公子，该喝奶了。”

    她舀起一勺，就往白如风嘴边送去。

    可还不等靠近，就被白如风举起来的小爪子给打翻了！

    顿时，雪白的奶汁洒了满身都是！

    苏雪雁见状，下意识一巴掌就落在了白如风的脸上，“小兔崽……”

    话还没说完，她瞬间反应过来了——姜云绾还在跟前呢！

    她连忙掏出锦帕，一边擦拭奶汁，一边心疼的说道，“我的儿，娘不是有意要打你的！娘只是想打红柳，怎么落在你的脸上了？”

    “红柳，你这个不中用的东西！给如风喂奶都能洒？我要你何用？”

    红柳被骂得委屈不已，却也不敢吭声。

    姜云绾不动声色的看着苏雪雁演戏。

    白如风险些被她这一巴掌给打死，晕头晕脑地躺在睡篮里，哭都哭不出来了。

    “奇怪了，如风都饿成这样了，怎么会不喝呢？”

    说着，姜云绾便接过红柳手中的瓷碗，舀起一勺奶汁送到了苏雪雁唇边，“大嫂，你尝尝这奶水是不是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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