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星轧钢厂，后勤处，李怀德办公室。

    听了少剑锋的关于厂医务室近期工作安排的汇报，对少剑锋递上来的《采购申请书》和药材、器具清单，李怀德看都没有看，对少剑锋道：“这都是你职责范围内事，不用来向我请示，你尽管放手去做吧，出了问题，我担着！”

    通过一个来月的接触，少剑锋知道李怀德还是有些担当的，便道：“这个请李厂长放心，工作，我肯定会尽力去做好的，不会给您惹麻烦的，但是涉及到资金，还有一些奖惩制度，必须你签字书面授权。”

    “这个还不容易啊？”李怀德拿过办公桌上的便笺，拧开钢笔，刷刷刷写下两份授予权书，一份是给财务处的，一份是给医务室的。

    给财务处的写道：“厂财务处：……今后医务室所采购的药品及器具，只要手续齐全，符合财务报销制度，后勤处授权副主任少剑锋核审签字报销……李怀德，一九五九年十一月六日。”

    给医务室的写道：“医务室，报来的《医务室奖惩制度（试用）》收阅，经后勤处集体研究，同意你室照此施行，并授权后勤处分管副主任少剑锋同志监督实施，如遇有新问题，解决不了的，请及时报告。后勤处，一九五九年十一月六日。”

    写好后，李怀德还拉开抽屉，拿出后勤处的公章，在给医务室的授权书上盖上。

    给财务处的那份授权书自有李怀德的秘书会送去财务处，少剑锋拿上给医务室的授权，便向李怀德告辞。

    李怀德挥挥手说：“去吧，抓紧点弄，到时我会亲自去检查效果，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李怀德还真把少剑锋当成了自己人，因为少剑锋这一个月的工作成绩，太给力了，使他在厂里领导班子中的威望大幅地提升了，在几个副厂长的排位隐隐地有上升的趋势，包括他在部里的老丈人，对他近期的工作都很满意，勉励他努力，等条件成熟后，肯定会让他干一个正职。

    所以这一个月来，李怀德因为手里不缺物资，日子是过得美滋滋的，不要主安逸！

    少剑锋出了李怀德的办公室，就直接去了协作办，将李怀德的授权情况给颜紫玉和宋海瑛说了，并把医务室的采购清单交给颜紫玉，安排人去采购，交代道：“所列品种尽量采购，采购不到的尽量打听清楚哪里有产，或是询问价格情况，到时我再想办法。另外，医务室也同协作办一样，从下月起，开始实行新的奖惩制度，资金方面，海瑛你更熟，帮助看着点，免得出什么纰漏。”

    宋海瑛道：“行，没问题，你让医务室安排个人帮我记账就行了，我会把医务室的账搞得清清楚楚的。”

    少剑锋道：“你办事，我放心！”

    当然放心了，宁海瑛的忠诚度与颜紫玉一样，那可是100%的。

    交代完俩人，少剑锋便又往医务室跑了。

    这边，颜紫玉找来副主任鲁旦江和生活物资外协小组长（负责吃的）贺子华，医务室的采购清单，虽然有不少器具，但主要的还是中草药，颜紫玉当然把它划入生活物资，而且是吃的，这些是鲁旦江分管的，贺子华负责外协采购的。

    鲁旦江和贺子华正好今天没有外出，接到通知，立即赶来颜紫玉的办公室。

    颜紫玉将医务室的采购清单给他们看了，他们看了，都是一些中草药、钵钵罐罐甚至木材、木炭之类的物资，这些物资炼钢确实用不到，应该归类到生活物资方面，的确是他们工作的范围。

    不过，以前医务的药品和器具都是红星医院配置的，从来不要轧钢厂采购，这方面他们也没有接触过，去哪里采购？

    颜紫玉看他们一脸为难的样子，将少剑锋的话向他们交代了一遍，说：“一时找不到市场，可以在四九城各大药店去买，数量多寡不限，买不到也不打紧，但主任交代了，尽量了解该药材的信息，包括产地、价格等，回来向主任报告，由主任自己想办法解决。不要有压力，尽力就好。”

    鲁旦江和贺子华听后，面色这才有所缓和下来，连忙道：“我们尽力而为！”

    颜紫玉说：“尽力就行，等海瑛姐去财务处申请资金回来，你们就尽快去联系采购吧！”

    另一边，有了李怀德的授权，宋海瑛去财务处申请医务室的采购资金办得很顺。

    红星轧钢厂这个月由于有充足的计划外的物资供应，超额完成了部里下达的生产计划，积压的计划外的钢材和钢制品，几乎被协作办销售一空，截留的计划外资金非常充足。

    有了这些可自由支配的资金，红星轧钢厂从党委班子、厂班子，各处领导到职工，全都干劲十足，红星轧钢厂的生产和生活一派欣欣向荣，不说在部里，在全国都是独树一帜。

    来参观学习的各地同行络绎不绝，厂领导每天都接待得红光满面，各地同行也是高兴而来，满意而归，各种协作意向是签得厂领导手软，这都拜红星轧钢厂有个给力的协作办，确切地说，是红星轧钢厂后勤处有个很给力的副主任。

    因此想挖少剑锋的单位多如牛毛，采用的手段也是无所不用其极，少剑锋这下可出名了，是大大的出名了，简直是名噪一时。

    可是少剑锋这人有些另类，不接受任何人的招待，也从不参加厂领导招待外人的饭局，即使是霍书记和杨光明的面子也不给，倒是偶尔李怀德叫他，他还给李怀德几分面子，出席了李怀德组的几场饭局，让李怀德开心得不得了，更把少剑锋当自己人了。

    外厂和外地来人，无论使出怎样的手段来挖他，他一律不接招，就是寻到95号院他家，他也避而不见，连门都不让进。

    所以尽管霍书记、杨厂长对少剑锋剥了他们不少面子，但也庆幸少剑锋的另类，不然，面对层出不穷的兄弟单位挖墙脚，难免哪一天，少剑锋就给人挖走了，那他们哪里去找一个能比少剑锋的人来给他们搞计划外物资？

    不给面子好啊！

    他们大度地原谅了少剑锋的无理！

    正因为这样，他们对少剑锋在厂里的所作所为，也宽容了许多，一方面少剑锋所作所为确实给厂里带来了许多好处，至少全厂职工的福利有一大半是少剑锋所领导的协作办带来的，如果光靠计划内那点供给，工人们哪里能吃得饭，更吃不好，吃不饱，吃不好，工人哪里来的干劲？工人没干劲，不要说超额完成生产计划，就是完成生产计划都成问题。

    不能超额完成计划，他们哪里来的计划外物资可供对外协作？没有了计划外对外协作，他们哪里来的计划外资金供他们潇洒？

    计划内的拨款他们可没有那胆子动用，那是犯罪。

    再说，这时候的财务管理那是相当严格的，严格得几乎有些死板，财务处长可是原则性很强的同志，违反财务制度，贪污浪费，财务处长可不管你是霍书记是杨厂长，一点情面都不讲的，要想从财务处抠出点零花钱，那比登天还难。

    但是这时夏国的政府虽然对预算内（也就是计划内）资金管得很死，不给任何部门单位留有余地，但对预算外（也就是计划外）资金管理得却较松，可以由地方政府、企事业单位自收自支，自由支配，监督也不是很严，因为，预算外资金国家开得口子很小，一般情况下，不影响国家的分配结构。

    像红星轧钢厂如此规模的计划外资金，几乎影响了红星轧钢厂正常的分配结构，是少见的，是另类的。

    这种另类的现象，国家也不可能单独出台新的预算外资金管理的政策和管理手段，因此，霍书记、杨光明、李怀德算是占了国家管理缺位的便宜，美得他们不要不要的。

    国家对红星轧钢厂的宽容，红星轧钢厂也对少剑锋宽容。

    少剑锋的一般要求，只要李怀德答应了，其他厂领导也大多没有意见。

    有意见也不敢提啊？他不怕哪天要开小灶时，食堂大厨在食堂主任那里领不到食材？他不怕哪天因工作与协作单位礼尚往来，在财务那里报不出钱来？

    这时候的领导都是很好面子的，当领导的，面子有时比命值钱！

    这种计划外资金管理形成于夏国建国初期，以后随着政府职能和社会分配格局发生变化，政府会逐步加大财政管理的力度，防止这种游离于政府控制之外的计划外资金一再膨胀，从而扭曲收入分配结构，分散国家财力，滋生腐败现象的现象，这是后话。

    少剑锋一个外来灵魂的人，可不懂得这些，他做事，完全依靠本心，只要他认为他做的事，不有害人，不伤天理，他就会从心去做，才不管你什么原则不原则，除非你强制性不让他干，他无所谓，闲着更好，只要你不怪他不工作就行。

    这是不可能的，能当上轧钢厂的领导，哪个不是人精？

    少剑锋能主动去做事，他们巴不得，这样有能力的人，他们不多榨一点就觉得损失很大，哪能让他闲着？

    所以少剑锋要做事，李怀德就给他放权，并且真心实意地为他保驾护航，牢牢地把少剑锋控制在自己手里（他是这样认为的，对少剑锋来说，不知是谁控制谁？）！

    快到中午的时候，贺子华领着本小组的人，提着大包小包的中草药和各种瓶瓶罐罐、药罐、药钵、纸张、柴火、木炭回来了。

    颜紫玉让他们把采购回来的物资直接拿去医务入库。

    刘琦急忙叫“七仙女”一起帮忙整理，办理入库手续，把中草药一一摆上药架、药橱。

    好一通忙完，通过与采购清单核对，所列的大蓟、白茅、仙鹤草、小蓟、茜草、侧柏、七星草、藕节、三七、蚕豆花、丝瓜叶、荠菜花……黄连、黄柏、大黄、珍珠粉、红花、生地、甘草、蝉兑等制作疗伤、烫伤膏药中草药，大部分都采购到了，数量有多有少，还有一部分不知是因为少剑锋开的药名与本世界不同，还是本世界根本就没有这味药，少剑锋也不在意，缺少的他可以从系统商城购买，同时，少量的就用小世界同种灵草代替，他要炼制的疗伤膏和烫伤膏肯定要掺少量的灵草和九天净瓶的灵水，否则，和普通药房里的疗伤膏和烫伤膏疗效一样，他一个修真者出手炼制，还有什么意义？

    肯定他炼制的药膏要逆天一点才行，否则，厂里的工人有个轻微的外伤和烫伤到医务室医治和到红星医院医治又有何区别呢？最少红星医院的环境要比医务室胜过几条街。

    少剑锋核对完缺少的中草药后，对刘琦道：“好了，等我把缺少的药材配齐后，我就来教你们熬制疗伤膏和烫伤膏，有了疗伤膏和烫伤膏，你们就可以开展对厂里职工的轻微外伤和烫伤的治疗，等疗效出来后，就可以对外开放，记住，我们医生的职责是救死扶伤，不以赚钱为主，凡厂内职工家属，只可收半费，厂外求医者，可适当赚取一点利润，也可向厂外的医务室或药店适当推销我们的膏药，赚取的利润，除按规定上缴厂里外，剩余的可作为你们医务室的奖金和福利开支。努力吧，同志们，只要有付出，就一定会有收获的！”

    “七仙女”一阵欢呼，一个个高兴地撸起袖子，干得更欢了。

    少剑锋则得意地一笑，背着双手，回协作办去了。

    回到协作办，将医务室还差部分的药材的情况和颜紫玉说了，并让她中午陪自己去外面把缺少的药材采购回来，颜紫玉自然是满口答应。

    少剑锋突然想起，医务室除了刘琦是个男的外，其他都是女同志，熬制膏药可是个体力活，他对颜紫玉道：“你安排几个临时工到医务室帮助熬制膏药吧，医务室除了刘琦是个男同志外，其他的都是女生，干重体力活显然是不行的，再说，也不能拿刘琦这个主任当苦力吧？”

    “行，你说安排谁去好呢？”

    “当然是安排信得过的人去吧，虽然我的方子不怕人家偷师，但安排信得过的人总归是少些麻烦，我看，就把光天、贵雄、小冬暂时抽调过去吧，协作办这边，一切都运行正常了，少几个人也不影响工作，等医务室正常时，再申请几个临时工名额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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