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凌！”

    快走到家门口时，见到宋凌正站在院门外不停的望着这边，宋雅低声喊了一句。

    “姐！姐，你可算是回来了。”

    听到宋雅的声音，宋凌快步迎了上去，接过她手里的兔子，“姐，饿了吧。走，回家吃饭。”

    “好，回家。”

    进院子关门上栓。

    看着宋雅这一气呵成的动作，宋凌凑到他姐身边低声说着：“姐，有好东西？”

    “那可不，也不看看你姐是谁。”宋雅有点小傲娇的道。

    “我姐就是厉害。”宋凌很是配合的给她竖了一个大拇指。

    “去把大木盆加上水，我抓了几条鱼回来。”宋雅曲指敲了他一下，低声说着。

    “好嘞，这就去。”

    宋雅把装了黄蘑的麻袋放在地上，又将藤蔓拿了出来，这才将半背篓道鱼倒入大木盆中。

    鱼儿入水。

    有的鱼肚子已经翻白，有的鱼儿张着嘴巴急切的呼吸着。

    那一张一合的嘴巴，好似在说着话。

    妈呀！憋死我了。

    这女娃娃太可怕了，差点憋死我。

    呜呜呜…我的儿没气了…

    你嚎啥？老娘还连自己儿子都见不到了呢，你特娘的能见就多见见吧。

    完犊子了！落在这个凶狠的女娃娃手里，鱼生无望了啊……

    …………

    见一条条鱼儿在木盆里游来游去，感觉水有些少，宋雅又往盆里舀了两瓢水，这才走进灶房吃饭。

    好在宋雅不懂兽语，也听不到鱼儿的心声，不然这会儿肯定不会淡定自若的吃晚饭了。

    “姐，这就是你说的抓了几条鱼？”

    “对啊，是几条鱼啊。我今天顺着那条小河去了上游，在河水分流处抓的鱼。我去给大爷爷和二爷爷家送两条，你把碗刷了。”

    “成，拿上手电，路上慢点。”宋凌看着他姐那睁眼说瞎话的模样，正想说点啥，就见他姐在割藤条，连忙出声叮嘱。

    “嗯。把门栓上，我叫门你再开。”

    “好。”

    宋雅拿过藤蔓穿上鱼，一手拎着两条就出了院子，没入夜色中。

    叩叩叩～

    “余奶奶，余奶奶在家吗？”宋雅敲了敲院门，喊了一嗓子。

    “谁啊？在呢在呢，这就来”

    说话间，余桂花从屋里走出来，又问了一句，“谁啊？”

    “余奶奶，是我，小雅。”

    “哎哟，是小雅啊，咋这会儿来了？是有啥事儿？”余桂花三两下打开院门，看着站在门口的宋雅问道。

    “余奶奶，没出啥事儿。走今儿下午进山抓到几条鱼，给你和二爷爷送两条。嘿嘿，余奶奶，我回了啊。”

    说着，把鱼塞到余桂花手里，转身就跑了。

    “这孩子，天儿黑，你慢着点，别跑”看着没入夜色的小人儿，余桂花连忙出声叮嘱。

    “知道了。”

    听着远远传来的声音，余桂花笑了笑，关上院门进了屋，“老头子，把剪刀给我一下。”

    “刚听小雅的声音，是有啥事儿吗？”宋大锤一边拿剪刀一边开口问。

    “送了两条鱼，说是今儿下午在山里抓到的。这会儿应该去青山大哥家了。”

    “鱼？”

    “这么大？一条就够我们吃了，咋还送两条，这孩子…”

    “孩子拿来咱们就收着，明儿我做豆腐，给她送几斤，这天一天天冷了，也能放得住。”

    “成。”

    同样的一幕在大队长家上演。

    “当家的，知青点那些个作妖的可得盯着点，别让小雅被他们给算计了。”赵翠花边收拾鱼边说。

    “我晓得。有两次我见到知青点的那个秦河，在暗中盯着那周爱莲，周爱莲和李秀兰有的比较近，这秦河嘛……”宋青山吧嗒了一下烟嘴，思索着道。

    “那宋青书一家回来这么久了，一直很安静，估摸着又在憋什么坏。这上头到底啥意思？

    不让宋雅姐弟去部队，又不让我们帮助的太明显，那还是两孩子，又住在村尾，最近的都离她家二十米。你说若真有个是啥，咋整？”

    赵翠花的嘀咕，宋青山没接话，他也不知道上面到底是什么意思。

    二十三年没有联系了。

    这一联系，交给自己两口子的任务又多了一个，那就是护着宋雅姐弟。

    说现在她们还不能回部队，然后就是一个紧急电话。

    宋青山和赵翠花再三确定自己没有看错，然后就将纸条扔进了灶炉烧了。

    两人正商量着怎么做时，宋雅送鱼来了。

    这人一走，两人就又给愁上了……

    回到家，见宋凌在收拾肚子翻白的鱼，宋雅又搬出一个大木盆，倒了大半盆的水，这才将之前盆里游动的鱼捞了一半过来。

    看着悠然自得游来游去的鱼儿，宋雅道嘴角微微上扬。

    “姐，这些鱼都做成腊鱼吗？”

    “留两条咱们吃，其他的都做成腊鱼。”

    说着，宋雅突然看着宋凌，“小凌，我原本计划明儿陪你去学校，若是没开课就去城里把这两个月的补贴领了，割点肉给你包饺子。

    可这有鱼，我想着明儿咱们就不进城，下个月再进城，到时候正好给干妈他们送点腊鱼。成不？”

    宋凌一听，点点头道：“成啊。下个月领了补贴再买肉包饺子呗，明天咱们去公社买两斤豆腐，用鱼炖着吃，可以不？”

    “行。你个馋猫。”宋雅伸出手指点了一下他的脑袋，去灶房炒制盐和香料，然后给每一条鱼做起了全身按摩……

    当宋雅将最后一条抹了的料鱼挂在屋檐下的竹竿上后，宋凌幽幽开口说道：“姐，这鱼头除了炖豆腐，还能做其他的吗？”

    宋雅微微一愣，扭头看向那十几个鱼头时瞬间了然，一本正经的道：“鱼头炖豆腐补脑，小孩子多吃点聪明。”

    “姐确定？”

    “哈哈哈，不逗你了。鱼头除了可以做鱼头炖豆腐，还可以做椒香鱼头、豆豉蒸鱼头和炝鱼头。不过，鱼头炖豆腐是这么补脑。”

    “行吧。我把鱼头抹上盐放着，能吃好几天呢。”

    “放着吧，一会儿我来收着。你赶紧洗漱回屋睡觉去。”

    “好。”

    其实，不是宋凌矫情，是这突然有十几个鱼头，在这大家都吃不饱的时候，他家要是天天飘着鱼香味，队里那些人指不定又要作什么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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