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邪术是用药材打破母子间微妙的平衡点，将孩童变成养分灌溉进母体，小公主那形容枯槁的样子就是强有力的证明。

    而得到滋润的母体会逐渐变得光彩照人，容颜多年不衰。

    “你们可查出这药方她是从何处得来的？”如此阴邪之物，绝对不能存于世上。

    “回皇上，是妙答应把这个方子告诉秀常在的，当时秀常在心存怀疑，还让太医检查过。”

    说起来，这次张院判也没看出这张方子有何不对，足以说明这害人之法可真是防不胜防。

    最开始审讯的时候，秀常在就没有隐瞒实情，她从没想过害了孩子的会是那张药方，所以赵昌一问她就仔细说了一遍。

    至于皇上要不要审问妙答应，这不是他能管的。

    皇上在走之前去看了秀常在一眼，她正在抱着小公主喃喃自语。

    “额娘真的没有害你，你会健康长大的，额娘永远陪着我的小公主。”

    梁九功小声在皇上耳朵说话，“之前审问后秀常在精神就有些不正常，如果不让她见小公主她就要撞墙。”

    那位毕竟是宫妃，他们不可能让她出事，好在秀常在看到小公主后，神情平和了很多。

    “皇上，小公主她的气息弱了。”

    估计也就这一两个时辰了。

    此情此景突然让皇上想起了秀常在生产那日，他把孩子带走后，秀常在突然醒了过来。

    大概是母子天性使然，她聪明的发现了不对劲，并以自身性命要挟要见自己一面。

    康熙带着孩子去了，并告诉了她孩子的情况，他的本意是想告诉秀常在，他们的孩子只能养在宫外。

    然而秀常在并没有嫌弃自己的孩子，反而跪下请求自己，她要和孩子一起出宫。

    或者是出于不能给孩子皇家身份，他妥协了。

    却没想到，到头来，害了这孩子的竟然是她自己的亲生母亲。

    想必秀常在，也接受不了这个结果吧……

    康熙走到这对母子跟前，摸摸孩子那微弱的呼吸，他心里也不好受。

    秀常在看见皇上后，眼神恢复了片刻清明，可能她私心里认为，皇上是个无所不能的人吧。

    “皇上，他们说是我把小公主的健康吸没了，求求您救救她好不好？

    我可以还回去的，用我的命救救小公主吧，她才刚出生啊！”

    她的孩子不是妖怪，是被她这个愚蠢的额娘给害了。

    对于一个女人真正的惩罚无非就是让她亲眼见证孩子的死亡。

    康熙看着小公主一点点的没了呼吸，此时已经没有多余力气去责备秀常在，他想着，就让她住在外面吧。

    可转身后，他就听见了一声巨响，身后的秀常在已经撞墙了。

    “皇上，求您为小公主报仇！”

    在秀常在走到生命的终点时，她只求皇上能为小公主报仇，而她自己，也算是罪有应得，没什么可怨的。

    小公主没有皇家身份，既不能进宗庙，也没资格去皇家寺庙超度。

    皇上就让人把她和秀常在葬在一起，母女两人，也不会孤单了。

    这次皇上回宫后并没有去永和宫，而是选择去看那位失了宠的妙答应。

    妙答应看到皇上过来也不意外，她知道自己做的事情早晚都会有败露的那一天。

    她在意的是那对母女的下场。

    她悠悠地道，“皇上，自从奴婢小产后，您就再没来过了。”

    她也曾对生活充满希望，只可惜无人怜她。

    皇上坐到了主位上，丝毫没有搭理妙答应的意思，反而让人把她拉出去打板子。

    三十大板下去，直接让她去了大半条命，整个人半死不活的被拉回了殿中。

    看的出来，皇上很愤怒，他还是第一次如此折辱妃嫔，毕竟打板子的第一步就是要扒人裤子。

    宫人看在她是皇上妃嫔的面子上，还好心给她留了一条底裤。

    不管妙答应的结局如何，她背后的家族和姑娘，下场都不会很好。

    她可能是被打傻了，回来后不仅没有认错，反而开始质问皇上。

    “那么一个怪物你都如珠如宝地待着，为何偏偏对我的孩子如此冷漠，他也是你的孩子！”

    她以为皇上在那妖怪降世后就会立马处死她，没想到却被送出宫去了。

    要不是她一直派人盯着那里，还真以为她们难产死了呢。

    皇上厌恶的瞥了她一眼，这情况能一样吗？妙答应的孩子是因为打太医打没的，他做的哪门子主。

    而小公主不一样，她本来应该是个健康的孩子，却因为大人们的肮脏思想殒命，他做父皇的当然得为她报仇。

    “朕冷漠，难道你要朕处死你这个生母为皇儿报仇？”

    有毛病。

    妙答应听到这话后都笑出了眼泪，只是她的语气却很绝望。

    “没关系，您不为我们母子做主也无事，反正我已经给孩子报仇了，她们母女全都死了对不对？否则您不可能如此动怒！”

    她可太高兴了，就让秀常在母女下去为奴为婢，给她的孩子赔罪吧！

    康熙听后愣了一下，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当初还有什么隐情在？

    “你的意思是，秀常在害了你？”

    “她在我的饮食中下了药，让我情绪变得敏感多变，我的孩子根本就没有生下来的可能。”

    皇上听后顿住了，要是这么说，秀常在也是活该。

    “朕已经无从辨别你说的是真是假，如此，你余生就在冷宫里赎罪吧。”

    妙答应做的这般明显，也没否认自己的罪行，想来应该说的是真心话。

    所以康熙留了她一条命。

    只可惜，妙答应却不领他的情。

    那个小妖怪都有秀常在陪着，她的孩子也不能输，反正她早就不想活着了。

    “皇上，请告诉容嫔娘娘，此生她的大恩我已没有机会报答，等到来世，我愿为奴为婢侍奉左右！”

    马佳氏，害过我孩子的，我一个都不会放过，我在下面等着你，我的容嫔娘娘。

    只希望到时，你还能装出那副伪善的样子。

    话音刚落，妙答应的嘴角开始流出血迹。

    她咬舌自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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