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我们也将怀孕的媳妇送出去生产过，可是都没有用。就是入赘出去的男人也生不出活着的孩子。其他人都说是我们流民街的人做了什么亏心事，都不和我们来往了。更是不会将闺女嫁到我们这里来。”

    里正脸上也都是苦涩。

    “爷爷，我们回来了。”正当南钰还想问一些问题的时候，门口传来了小孩子的呼唤声。

    “哎呦，怪孙孙回来了。”里正脸上立马就换上了慈祥的笑容。

    是里正的孙子们回来了。

    “大娃，二娃，三娃，快来给两位大人磕头。”

    南钰立马阻止，直接从空间里拿出一袋以前买的糖，一人给了一把，“你们几岁了？”

    这三个男孩子长得都挺壮实的，虎头虎脑的。

    “大人，我九岁了，这是我弟弟三娃，七岁，这是我堂弟二娃八岁。”长得最高的那个男孩看着南钰很好脾气的样子，胆子也大了起来。

    “倒是机灵，里正，你的孙子也上学了？”

    “没有，我们家的男娃子都聪明嘞。”里正很是得意：“等娃子再大一些，就让他们去学问学武，以后能有出息搬出这里。”

    南钰点头，里正倒是真的有成算，会为子孙后人打算。

    看着一家子回来后，屋子顿时就拥挤了几分，里正的两个儿子两个儿媳妇见到南钰两人都很不自在。表现还没有三个孩子落落大方。

    里正见了嫌弃的让人去里屋待着。

    南钰也加快速度问了一些自己想知道的事情。然后就离开了里正家里，毕竟不好打扰人家吃饭。

    “姑娘，咱们去吃饭吗？”

    “不，我们去其他家看看。”

    “哦，哎呦！”

    “你小心一些。”南钰伸手扶了一把。

    “我会的，不过这门口的这一块怎么这么高。这一不小心就能绊倒人的。”倪雪用脚踩了踩。

    南钰早就看到了，“大概是防止外面的水流进屋里吧。”

    北城地势低，要是雨水多了，那很容易积水。

    “是这里吧，就是第一家生下畸形胎儿的人家。”倪雪看了看周围。

    “有人吗？”倪雪直接拍门。

    “谁啊？”是个女声。

    “姑娘，有人。”

    “你们是谁啊？”

    “大婶，我们是官府的人，里正大叔让我们来您家看看。”南钰懒得解释太多，直接给了对方最容易接受的介绍。

    “官府的人，”大婶立马敬畏起来，再听到里正让他们来的，“请进，请进。两位大人请进。”

    南钰低头看了看脚下的凸起，看向这位慈眉善目的大婶，笑着踏步而入。

    一进屋，倪雪就皱眉，这屋子里怎么有一股难闻的味道。连忙看向南钰，发现她脸色正常。

    “大婶，里屋还有人？”她听到了动静。

    “哎，有人，是我那儿媳妇，生下那个孩子之后就疯了。”大婶给送上两杯水，就又坐回纺织机的位置上。

    “你儿媳妇怀孕的时候可有什么异常的情况出现过？”倪雪没有动桌子上的水杯，只打量了一会周围。

    “异常，……没有！”

    南钰有些探究的看向这位大婶。大婶却是没有抬头看她们，而是开始织布。

    “大婶，你的儿子呢？”

    “他带着孙子出去了。”

    “大婶，”南钰忽然开口，“您孙子几岁了？”

    “我家孙子今年刚好十岁。”说到孙子，大婶脸上露出了笑容。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阳光照射的原因，南钰竟然觉得那笑容很是有几分诡异。

    等她想看清楚的时候，大婶已经又低头织布了。

    “……月月，娘的月月……月月回来了……娘给你唱歌儿……”

    南钰听着屋里断断续续传出来的声音，心中疑惑。月儿是哪个？

    按照里正的说法，这位陈家的儿媳妇生下的孩子是个男娃。

    月儿这个名字明显是个女儿名字，难道是同音字，岳，栎……

    但这样的人家认识这几个字吗。而且民间是不会给夭折的孩子起名的。

    南钰看着毫无反应的大婶，不知道她是没有听见呢，还是听见了也不在意。

    见问不出其他东西，南钰也没有多待，直接离开了。

    之后又去了几家同样生出畸形儿的人家看了看。有生活还能过下去的，有家徒四壁的，有四世同堂的，也有几代单传的。

    “没有什么规律。”走出最后一家家门，倪雪熟悉的跨过凸起。

    “姑娘，咱们之后该怎么办？”

    南钰看了看身后院子里嬉闹的孩子，眼神幽幽。

    “先回家吧。”南钰直接离开。

    “哎呦，走了一天路，可累死我了。”回到家，倪雪立马瘫了。

    倪正白了她一眼，“看看你说的是什么话，你修为都白练了。就走几个时辰而已。”

    “而且姑娘都没有喊累，你倒好……”

    倪雪被倪大管家狠狠批评了一顿。

    委屈巴巴：“不是身体上的累，而是心理上的累。走了好多人家，什么有用的消息都没有问出来。”

    “哦，”说到这个倪正就有了兴趣，“你和姑娘出门做什么了？”

    倪雪立马将一天的行程一一说了。

    “大管家，你觉得这个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你看不出来吗？”倪正反问。

    “我……我该看出什么。”

    “你没有听姑娘的问话吗，姑娘每到一家，虽然也问了不少问题，但是每一家同样问的问题是什么？”

    倪雪回忆了一下，“家里的孩子？”

    “是家里孩子的性别，还有孩子的状态。”倪正开口解释：“你没有发现吗，这些人家的下一辈都只有男孩没有一个女孩。你觉得这正常吗？”

    “还有，这些男孩是不是太聪明了一些，不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孩子会打洞。你可以去看看其他北区人家家里的孩子，看看是什么样子的。甚至你也可以回忆一下，咱们一路走过来，遇到一些村镇，里面的孩子是什么样子的。”

    “大管家的意思是女孩的消失和男孩的聪慧有很大的关联。”倪风听了前因后果，心中也有些想法。

    “自然，生男生女不归咱们凡人管，这么多家，没有一个女娃娃，这肯定不是正常的事情。再看这些人家讳莫如深的样子。他们必然是知道那些女孩的去向。”

    倪雨脸色不怎么好，她对重男轻女的事情极为敏感，“不会是什么献祭夺运之类的邪门歪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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