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棉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

    爱不爱这件事情，苏棉觉得其实没那么重要。

    因为爱是不可能长久的，或者说很难长久。

    再爱的人，也会渐渐淡去。

    不爱的人，也会因为某些事情而产生好感。

    有些时候他只不过是一个机会，一个选择而已，并不是爱的就一定永远爱下去，恨的就永远恨下去。

    “我对他肯定是有个好感的，不然我也不可能嫁给他。虽然我嫁给他本身是有目的的，但如果我讨厌他，我也不会牺牲自己，成为他的妻子。”苏棉说得很坦率。

    “但是你要说，因为要考虑他的感受而放弃我自己的计划。那我也不会。因为，他也不会因为我而改变他的计划。”

    冯啸林点了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你和周煊，都不是那种会陷入情爱的人。有一句烂俗的话说的是智者不入爱河，你们都是智者。”

    苏棉笑了笑，“你这是在骂我们，还是在夸我们？”

    “你说‘我们’了，所以你潜意识里，还是没把他当外人。”冯啸林也笑道。

    “你太敏感了，有些过分解读。”苏棉笑笑，举杯，“这次谢谢你帮我，感激不尽。”

    冯啸林举杯与她相碰，“你知道的，我帮你只是为了换取你帮我。我们都是相互利用，但也不影响我们成为朋友。毕竟在很多年前你还救过我。”

    “苏棉？你果然在这里。”

    何瑞一身正装，走了过来。

    “这两天你怎么不接我电话？有了新欢，就忘了旧人？”何瑞很不悦地说。

    冯啸林叨着烟，静静地打量何瑞，也不说话。

    “跟我走，我介绍几个朋友给你认识。他们都是锦城司法界的大佬，可以给你带来一些资源。”何瑞伸手来拉苏棉。

    这显然是一个不合时宜的举动。

    毕竟冯啸林还在这儿呢。

    “你在干什么？”冯啸林终于开口，“为什么会有这么不礼貌的举动？”

    何瑞看了冯啸林一眼，“这些年躲在国外，不敢回国。为什么现在敢回来了？周家让你认祖归宗了吗？”

    显然都是认识的，以前都见过，而且知道对方的事。

    “我没有躲在国外，我只是在国外发展。倒是你，在锦城和周煊缠斗了那么多年，一点便宜都没占着，还把自己当个人物。你爸斗不过周国威，你也斗不过周煊。果然是‘犬父无虎子’？怎么搞都是输，还敢出来丢人现眼。”

    冯啸林的话很厉害，一针见血，非常刻薄。

    但他好像说的又是事实，所以更加让何瑞恼怒。

    “你他妈说什么呢？你一个连周家宗祠都进不去的私生子，在这里抖什么威风？我是斗不过周煊，那你就斗得过吗？你不是一样被赶到海外，像流浪狗一样四处漂泊。”

    冯啸林冷笑，“我在国外混得很好，在非、洲提到我的名字，一百个华人，有八十个认识我！你要是去了国外，给爷提鞋你都不配！你只能在锦城舔周煊，给他当小弟！”

    没想到两个男人吵架也能吵得这么狠辣，极尽羞辱之词。

    何瑞有些扛不住，率先动手，将酒泼到了冯啸林的脸上。

    这个动作比之前他伸手来拽苏棉还要草率，下一秒冯啸林一个标准的格斗动作就将他摁趴在地板上，“孙子，你也敢和爷动手？”

    冯啸林在国外就是开的安保公司，而且不是国内这种保安。

    人家员工都是真枪实弹的准军队配置，冯啸林是老板，自然不会是等闲之辈。

    何瑞主动动手，确实是有些自取其辱。

    苏棉赶紧相劝，“你们不要动手，这让我很难堪。大家就算是做不成朋友，也没必要当仇人。你们互相嘲讽对方斗不过周煊，那本身就说明一个问题，周煊才是你们共同的对头。所以我们应该结盟，而不是相互针对。”

    苏棉这话很管用，冯啸林放开了何瑞，“上初中的时候，你们三个人打我一个都打不过，现在还想跟我动手？你也配。”

    何瑞整理了一下西服，“那是因为你年纪比我们大，比我们长得高大。你上初三的时候我们才上初一，怎么可能打得过你？”

    这话突然听着又有莫名的怀旧的意思，真是好奇怪的关系。

    “既然来了，那就一起喝一杯吧。”苏棉提议。

    何瑞也真的坐了下来，“他虽然不姓周，但毕竟是周家的人，你不能把他当自己人，在关键时候，他还是站在周家那边的。我和你才是一伙的。”

    苏棉正要接话，有服务生走了过来，“苏女士，楼上包间有位先生找您。”

    “谁啊？”

    “他说你去就知道了，还说他是来讨债的。”

    讨债，苏棉目前只欠周煊的债，还是那方面的。

    不过在这样的公开场合‘还债’，好像不太妥吧。

    苏棉是知道周煊脾气的，他既然知道自己在这里，如果自己不上去打声招呼。这事肯定是过不去的。

    只好跟冯啸林和何瑞说，“你们不要打架，好好喝酒聊天。我去去就回。”

    冯啸林和何瑞相互看了一眼，同时感觉好像两个小弟被大姐训话。

    好像家长对孩子说，你们在家乖乖的，妈妈出去给你们带好吃的回来。

    苏棉跟着服务生来到二楼，推开包间的门。

    映入眼帘的是一排美腿，周煊像帝王一样坐在正中间，旁边围着五六个年轻姑娘。

    还别说，都长的不错，而且还年轻。

    就是妆容太浓，风尘味有些重了。

    周煊手一展，将两个女的搂进怀里，挑衅地看着苏棉，“要不要一起玩玩？”

    苏棉没怎么打扮，只是她一进来，这些莺莺燕燕就被比下去了。

    她们都感到了压力，有一个很不满地问：“周先生，她是谁啊？”

    周煊带着醉意掐了一把那女的腰，“没眼力见，连她你都不认识？她是我前妻！我们刚离婚不久。”

    听说是前妻，几位姑娘松了口气。

    既然离婚了，那肯定是有矛盾的，不撕就不错了，不至于会有多大威胁。

    “既然是前妻，你叫她来干嘛呀，扫兴！”

    苏棉弯了弯嘴角，“是啊，叫我来干嘛，我都觉得扫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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