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之上,只见那一张张桌子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珍馐佳肴,简直让人目不暇接。这些美食散发出来的阵阵香气弥漫在整个空间之中,令人垂涎欲滴。
郑夫人端坐在娇娇的身旁,她那张慈祥的脸上洋溢着满满的爱意,眼神一刻也没有离开过娇娇。只见她手中的筷子频繁地舞动着,不停地将一道道美味佳肴夹到娇娇面前的碗里,同时嘴里还不住地关切询问着:“娇娇呀,快尝尝这个,味道可鲜美啦!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呢?要是觉得好吃就多吃一点哦。还有啊,晚上睡觉的时候有没有睡得安稳踏实呀?有没有做什么美梦呀?”
坐在一旁的娇娇目睹着这温馨的一幕,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深深的感激之情。她赶忙站起身来,向着郑夫人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并以一种温婉而又动听的声音说道:“多谢郑夫人体恤关怀,小女子实在是倍感荣幸。能得到您如此细致入微的照顾,我如今已经感到非常满足了。”说完之后,她微微欠身,然后缓缓坐回自己的座位上,嘴角始终挂着一抹淡淡的、却又无比迷人的微笑。
就在这时,酒宴已然过去了大半,现场的氛围变得愈发浓烈起来。人们纷纷举起酒杯相互敬酒,欢声笑语此起彼伏,好不热闹。郑夫人一边与周围的人谈笑风生,一边用她敏锐的目光扫视着四周。当发现并没有其他人留意到她们这边时,她迅速转过头来,面带笑容,压低声音朝着王熙凤轻声问道:“不知林姑娘是否已有婚配人家呢?”
这话一出,原本正专心品尝美食的娇娇仿若遭受晴天霹雳一般,脑袋里刹那间“嗡”的一声巨响。这声音震得她整个人都有些恍惚,手中的筷子也差点掉落下来。她下意识地狠狠咽下一口唾沫,只觉得喉咙处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艰难至极。与此同时,双颊瞬间如同熟透的苹果般泛起两片鲜艳的红霞,一直蔓延到耳根处。
此刻的娇娇感到无比的尴尬,仿佛自己变成了一只无处藏身的小兔子,只能羞愧地低下那原本高昂的头,根本不敢直视郑夫人和王熙凤那充满深意的目光。
而坐在一旁的王熙凤看到女儿这般模样,心中不禁暗暗发笑,但面上却仍是一副宠溺的神情,缓缓说道:“我和他父亲呀,那可是最疼爱的就是我们家娇娇啦,自然是想着让她能再多留在家里陪伴我们几年呢。所以说嘛,眼下倒也不急着给她寻个好人家哟。”
郑夫人听闻此言,双眼猛地一亮,犹如夜空中突然绽放的烟花,璀璨夺目。她连忙转身,急切地向守在门口的女使吩咐道:“快去把哥儿给叫来!”
“啊!”娇娇忍不住在心里暗自惊呼一声,刚刚想要张嘴解释一番,却冷不防被身旁坐着的王熙凤伸手轻轻按了下去。娇娇满脸焦急之色,眼神紧紧盯着王熙凤,眸子里满是求助之意,盼望着母亲能够帮自己解释清楚眼前这令人窘迫的局面。然而,王熙凤却只是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似乎在示意娇娇稍安勿躁,莫要惊慌。
没过多久,只见一个身姿挺拔、气宇轩昂的年轻男子步履从容地走了进来。此人身形高挑修长,仿佛山中青松般笔直;面容更是英俊非凡,剑眉星目,鼻梁高挺,嘴角微微上扬时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令人见之难忘;其周身散发着一种独特的气质,既有着文人墨客的儒雅,又隐隐透着武者的刚毅和果敢。
郑夫人见状,赶忙起身迎上去,并满脸堆笑地向众人介绍道:“这位便是犬子郑柏,今年刚好一十六岁。”
郑柏闻言,面带微笑地朝着娇娇拱手行了个礼。娇娇见此情形,虽略感羞涩,但还是礼貌地回了一礼。而此时的郑夫人,则将目光来回在二人身上流转,眼神之中尽是难以掩饰的欢喜之色。紧接着,她伸手拉住林棠玉的柔荑,亲切地问道:“林姑娘啊,不知你对我家柏哥儿印象如何呀?”
听到这话,娇娇不禁面上一热,双颊瞬间泛起如晚霞般的红晕。她低着头,声如蚊蝇般嗫嚅道:“郑公子风度翩翩、一表人才,自然......自然是极好的。”
郑夫人听后,脸上的笑意愈发灿烂起来,就像春日里盛开的桃花一般娇艳动人。只听她继续说道:“既然如此,那依老身看来,你们两个倒是极为登对呢,要不......”
然而,未等郑夫人把话说完,一旁的郑柏便出声打断了她:“母亲大人!您这般行事究竟是何意?怎可如此草率仓促地决定人家姑娘的终身大事啊。”
郑夫人闻得此言,当即柳眉倒竖,狠狠地瞪了郑柏一眼,嗔怪道:“臭小子,娘这可都是为了你着想!像林姑娘这般品貌俱佳的好女子,打着灯笼都难找,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面对母亲的责问,郑柏显得颇为无奈,他苦笑着摇了摇头,缓声道:“母亲,婚姻之事乃是人生头等大事,岂容得半点马虎和儿戏?再者说了,我与林姑娘今日不过初次相见,彼此之间尚缺乏足够的了解。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切不可操之过急啊。”
娇娇满含感激之情地望了郑诚一眼,那目光犹如春日暖阳,温暖而柔和。她心中原本紧绷着的弦终于稍稍松弛下来,整个人都感到一阵轻松。紧接着,她微微颔首,轻声附和道:“郑夫人所言极是,此事的确切不可过于急切。”
郑夫人听闻此言,不禁陷入沉思之中。她那双睿智的眼眸转动片刻后,嘴角泛起一丝淡淡的笑意,认同地点了点头,表示道:“嗯,诚儿说得不无道理。也罢,那就暂且等待你们彼此熟悉之后,再行商议此事吧。只是,我衷心期望最终能够看到一个圆满美好的结局啊。”
娇娇面露些许尴尬之色,嘴角勉强挤出一抹笑容。然而就在这时,她突然发现不知何时身旁的王熙凤竟已悄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于是,她连忙向郑夫人欠身行礼,并开口说道:“夫人请安心就座,小女子已经许久未曾拜见外祖母他们了,此刻心中着实挂念不已,故而想要前去寻找一番。”
郑夫人微笑着点了点头,示意应允。而后当娇娇转身离去之时,恰好路过郑柏身旁。只见她停下脚步,面带几分羞涩与拘谨,朝着郑柏再次轻轻颔首,以一种极为礼貌和谦逊的姿态,诚挚地道谢:“多谢公子方才出言相助,替妾身解了围。”言罢,这才莲步轻移,缓缓离去。
郑柏静静地站在原地,目光紧紧追随着娇娇那渐行渐远、逐渐消失在视野中的娇小身影,眼神之中流露出一抹旁人难以察觉的复杂情绪。当娇娇的倩影最终完全隐匿于视线尽头之后,他才缓缓收回目光,然后转过头来,将视线投向身旁的母亲郑夫人。只见他眉头微皱,嘴唇轻启,用略带疑惑的语气向母亲发问道:“母亲,您当真认为我和这位林姑娘彼此合适吗?”
郑夫人听到儿子这番问话,先是轻轻一笑,而后伸出右手,温柔地拍了拍郑柏的手背,接着便以一种语重心长的口吻回应道:“儿啊,依娘之见,这位林姑娘的言谈举止甚是得体。虽说初时略显羞怯,但却并未失却大家闺秀应有的那份端庄大方。再瞧她那双眉眼,灵动之间还隐隐透出一股子机灵劲儿呢!尤为重要的是,她们林家世代皆为书香门第,家学传承源远流长。其父亲林如海更是深得当今圣上器重的心腹之臣,而她的外祖家在朝中武将行列当中亦是颇有地位。如此家世背景,实乃不可多得呀!”
郑柏默默地聆听着母亲的话语,始终未曾出言反驳。他微垂着头,似乎在认真思索着什么。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稍稍抬起头来,用低沉而轻柔的声音说道:“母亲所言极是,孩儿自然明白您的种种考量。然而,感情之事毕竟难以仅凭外在条件便可轻易促成,其中诸多微妙之处,实在是强求不得啊……”话至此处,郑柏不禁轻轻地叹了口气。
郑夫人闻得此言,脸上亦浮现出些许无奈之色,她同样轻叹一声,缓声道:“娘又何尝不知晓此理呢?只不过,这桩亲事对于咱们家族而言,着实是有百利而无一害。故而,即便目前尚无深厚感情基础,你不妨暂且与之多些接触交往,慢慢培养看看吧。”说罢,郑夫人满怀期望地凝视着自己的儿子,眼中满是关切之意。
且说娇娇这边,心急如焚地一路找寻着外祖母等人。她脚步匆匆,额头上已渗出些许细汗,但仍未放弃寻找的希望。就在这时,她拐过一个弯,来到了一条幽静的回廊处。然而,让她始料未及的是,竟在这里与贾家的一群人不期而遇。
为首的正是那王夫人,只见她嘴角上扬,似笑非笑地盯着娇娇看。那种眼神,让人感觉既熟悉又陌生,仿佛隐藏着无数深意。只听她阴阳怪气地说道:“哟呵,瞧瞧这是谁啊?不愧是林家的姑娘,果真是有些手段,这么快就能入得郑夫人的眼呐!”
娇娇听到这话,心头猛地一震,一股不安的情绪瞬间涌上心头。但她还是强作镇定,连忙欠身行礼,回应道:“贾太太您莫要打趣我了,这不过是偶然间发生的事情罢了。”
王夫人却是不以为然,挑了挑眉,冷哼一声道:“哼,管它是不是偶然,反正你若是真能进了郑家的大门,可千万别忘了咱们贾府对你的一番情谊哦!”说完,她还特意加重了“情谊”二字的语气,似乎别有深意。
娇娇的脸色顿时变得十分尴尬,笑容也显得格外牵强。她咬了咬嘴唇,低声说道:“贾太太说笑了,这事儿眼下还八字都没有一撇呢,哪里谈得上什么进门不入门的呀。”正在此时,站在王夫人身旁一直默不作声的李纨终于看不下去了,赶忙笑着出来打圆场:“太太,您就别再为难林姑娘啦。她想必也是无心之举,况且现在说这些都为时过早呢。”说着,李纨朝娇娇投去一个安慰的眼神。
娇娇感激地看向李纨,微微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对她解围的谢意。
娇娇微微屈膝福了福身之后,便如一阵轻风般匆匆离开了那群人。此刻她心中烦闷异常,仿佛有一团乱麻交织在一起,怎么也理不清。她只想赶紧寻得一处清净之所,好让自己那颗纷乱的心能够稍稍平静下来。
于是,娇娇迈着轻盈而又急切的步伐向前走去。一路上,她对周围的景致视若无睹,只是埋头疾行。不知不觉间,竟来到了一处位于花园角落里的僻静之地。此处绿树成荫、繁花似锦,但因位置较为偏僻,所以平日里鲜有人至。
娇娇见此情形,不由得暗自松了一口气。她轻移莲步走到一张石凳前缓缓坐下,然后伸出玉手轻轻地揉着两侧的太阳穴,试图缓解一下头部的不适和内心的烦躁。就在这时,一只色彩斑斓的蝴蝶宛如仙子一般翩翩飞来,并稳稳地落在了她身旁一朵娇艳欲滴的鲜花之上。
望着眼前这美丽的景象,娇娇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了方才所经历的那些事情上面。一想到如果母亲,父亲真的应下了与那郑家公子的亲事,那么往后恐怕还会有更多意想不到的麻烦接踵而至,她的眉头就紧紧地皱了起来。
正当娇娇想得入神之时,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一个小丫鬟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口中喊道:“姑娘,老太太找您呢!”娇娇闻言猛地回过神来,连忙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略微有些凌乱的衣衫,随后跟着那个小丫鬟一同朝着夫人们所在的地方快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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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1章 春日宴(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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