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伽说，“我没有爱你吗？”

    她那一声，已经带着哽咽。

    可梁京雾没看她，又点燃一根烟，烟雾缭绕间，他很慢很慢地开口，“没有感受到就是没有。”

    林伽猛抽下鼻子，“你到底觉得什么才是爱？你有未婚妻我还想着追你，我想跟你同居，想为你做饭，想我的生活里有你，这些天我看到你跟姜琳亲密就很难受，我在你看不见的地方一直在抽烟，在喝酒，我在试图用酒精和香烟麻痹自己……”

    梁京雾指间的烟在烧，他这个时候没有抽，开口的瞬间嗓音有些沙哑，“所以你又骗我。”

    林伽呼吸顿住。

    梁京雾在这个时候掀起眼皮来，仍是无波无澜的一眼。

    可就是这样的眼神让林伽的心刺痛了下。

    他狠狠将烟摁进烟蒂里，“你明明知道我最讨厌欺骗，为什么要撒谎说怀孕了？”

    林伽的眼睛更红了，“我就想知道你当爸爸的反应。”

    梁京雾冷笑一声，在这一秒转过身来，额头几乎要抵上林伽，他的眼睛盯着她，似乎想要将她内心最真实的想法盯穿一般。

    那种被审视的感觉让林伽难受。

    她有些喘不过气来，只能颤着心脏，对上他漆黑的眼。

    “你现在就去验，如果怀了，我认，我的种我会负责，如果没怀……”

    空气中飘着很浓的烟味，夹杂在里面的，还有梁京雾身上的薄荷味。

    以往那薄荷香气让林伽感到舒服，可这时候却让她感觉到冷。

    林伽嗓音颤着，手攥着裙子，手背青筋突起，“你明知道我现在没有怀孕。”

    梁京雾看着她通红的眼睛，平静地说了句，“所以滚吧。”

    他对她的态度可以称得上漠视。

    这是真要跟林伽断地干干净净的意思。

    林伽的眼睛酸地厉害，但没掉眼泪，她腰杆挺着，同梁京雾对视着，“既然要断就断地干净点，以后别出现在我面前，别给我递外套，别扶我，还有别他妈有着未婚妻还上我的床！”

    梁京雾在抽第四根烟，听她这段话没有多大反应，只安静听着，等她说完立马应了声行。

    林伽在这一秒直奔梳妆台。

    梁京雾没拦，咬着烟，看她低腰，打开抽屉来，里面躺着张黑卡。

    是他上次给的那张。

    林伽当着梁京雾的面将那张卡剪断。

    梁京雾在这个时候才皱眉，说你没必要这样。

    林伽眼睛仍红着，她说有必要。

    她当着他的面，将那张断掉的卡啪地一下丢进垃圾桶里，“从今天开始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我放在这套房子的东西我都不要了，所有跟你有关的东西包括这张卡，我全都不要了，你自己扔掉，但别他妈给别的女人用，我有洁癖，姜琳不行，其他女人也不行！”

    梁京雾说嗯。

    那句没有任何留恋的嗯字让林伽的眼泪差点掉下来，酸涩涌到喉咙口，划出鲜血淋漓的伤痕，她指甲抠着自己的手，眼睛盯着梁京雾说，“你去死。”

    梁京雾没应她。

    林伽猛地一下转身，想起什么来，又啪地一下将身上那件属于他的T恤脱下来。

    他在这个时候看过来一眼。

    视线似乎停留在林伽还没结痂的纹身上一眼。

    林伽没心思注意他有没有看自己的纹身，她将衣柜用力甩开，随手提了件自己的连衣裙，套上后直奔门外。

    全程没看梁京雾那边一眼。

    林伽脚在迈出门槛时，又停住，又猛地回头。

    梁京雾那个时候已经坐在沙发上，浑身的倦意，青筋明显的手上抓着个杯子。

    他在喝水。

    在林伽看过去时，他似是有所感觉，就这么慢慢地掀起眼皮来，眼神仍是无波无澜的，却有些丧。

    他问林伽，“还不滚？”

    林伽啪地一下甩上门。

    那一下很用力，她甚至听到类似花瓶被震碎的声响。

    于是这一秒，林伽又猛地倒回，一把拉开门，视线紧紧地锁在还在喝水的梁京雾身上。

    门口的花瓶被震碎了，四分五裂地落在地面。

    就像是林伽和他这段似镜花水月般的风月。

    林伽攥着门把手，对着他又说了一句话，“我祝你这辈子永远都结不了婚。”

    房间里光线很暗，梁京雾整个人陷在很颓的光影里，他听到那句话，突然笑了下，很无所谓的那种笑。

    他在这时候将水杯砰地一下砸进垃圾桶里，没看她，但在应她那句话。

    这就是他的回答。

    他无所谓。

    也不在乎自己这辈子结不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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