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随不理他，画家这才想起来：“我让你买的那个东西买了没有，算了，你也不知道怎么买，把钱给我我去买。”

    霍随冲他招招手，画家过来掀开口袋一看，一毛钱都没有了！

    “亲爱的，你这一定是在开玩笑是吧？对不对？”

    霍随歪着头，看她这幅天真无邪花完他钱的模样，画家气炸了。

    钱没赚到不说，还被这死鸟花了不少！

    他必须得想办法找平衡。

    眼神邪恶地上下打量霍随。

    “你不是天使吗？牺牲自己爱护世人，我现在就需要你渡我。”

    他边说边脱衣服。

    霍随咯咯咯地笑起来，画家一激灵，瞬间萎了：“你会说话？！”

    “我不光会说话，而且我主还不渡本科以下。”

    画家激动地扑向霍随，霍随一膀子给他扇到门边，优雅地收起翅膀。

    画家察觉到危险的气息，不敢再过去，偷摸反锁了房门。

    霍随说：“你以为这样就困得住我吗？”

    “华国人最喜欢折中，你说要走门，他不同意，但你说要从房顶上出去，他们就同意开门了。”

    “……什么意思？”

    画家发愣的瞬间，面前的霍随笔直冲天，咻一下从阁楼的阳光玻璃上窜出去了。

    霍随毫发无损，掉落的玻璃渣扎了画家一脸，还有一些微小的碎片掉进他引以为傲的画家之眼里。

    赫尔来找他，正好看见他痛苦捂着眼睛，两人一起骂天使。

    正骂得起劲，霍随提着一个小箱子进来了。

    画家怒目而视，大喊道：“赫尔！抓住她！”

    赫尔不明就里，准备上前拿人。

    霍随露出圣洁的光环，说：“你走吧，我来照顾他。”

    自投罗网！

    画家挣扎着要从床上起来。

    霍随笑得纯洁无害，她的眼神里充满了天使仁爱的光辉，语言里散发着令人顺从的魔力。

    画家鬼迷心窍地坐在了凳子上。

    赫尔走了，画家闭着眼睛，等待上药。

    霍随给他戴上了一只独眼龙的眼罩，夸奖他很美。

    下一秒画家就晕了，醒来呈“大”字型被绑在床上，背朝上。

    霍随拿起工具，在他后背左右划拉。

    画家感觉后背剧痛，多了些重量。

    从霍随特意准备的落地镜里，画家看到，她用自己的美工刀划开背部，刀不够锋利，有些阻涩，画家痛苦超级加倍，翻着白眼。

    炭笔定位，美工刀切割，鱼线缝合，松节油消毒。

    步骤应该没问题。

    多了双翅膀，画家行动有些僵硬。

    霍随天使般的微笑，说：“不是说好要做彼此的天使吗？亲爱的，我是最善良的天使，一定会实现你的愿望。”

    “这可是我特意为你定做的人造羽毛。”

    画家碰了一下自己的翅膀，剧痛无比：“该死的畜生，我要杀了你！”

    任他如何发疯，霍随无动于衷。

    后期他人体画得那么好，没少偷尸体解剖。现在轮到他自己被人做手术，想必一定也是能够理解的吧。

    为艺术献身罢了。耶稣会保佑你，阿门。

    霍随悲悯慈爱的眼光注视着画家——如果她手上的美工刀没有滴血的话，完全是天使救赎人类。

    接下来还得找个店去设计海报。毕竟人工天使也是天使，不表演可没饭吃。

    她弄完了海报，回家吃饭给画家看。

    画家饿得没有办法，霍随又不分给他，他只能自己动手煮粥喝，只要一动就牵扯到整个背部。

    每一次动作，都令他钻心无比。

    霍随在旁边为他加油鼓劲：“男孩儿，你，是最棒的。不要伤害你自己，我会心疼的，天使与你同在。”

    ……妈的，谁伤害自己！伤害我的不就是你！

    画家敢怒不敢言。等他恢复体力，马上拔掉她的羽毛，一片一片拔掉，剁碎她的翅膀吃鸡翅，一口一口吃下去。

    幻想很美好，现实很残酷。

    等他背上的伤好得差不多了之后，霍随就督促他去河边上跳舞。

    霍随看他看得很紧，根本就跑不了，也没有办法跟外界通信。

    画家只能把要说的话藏在自己的画中，拜托霍随转交给赫尔。

    冬天湖面结了冰，霍随逼着他跳三只小天鹅，还给他招来了群众演员。

    晚上，月光洒在寂静的湖边，画家终于等来赫尔，他在湖的这边大声呼救。

    赫尔在湖对岸挥手相迎：“天使喊我来看你跳舞，原来你的舞真的跳这么好看，期待哦。”

    “不是这样！回来，回来！”

    可是赫尔已经走远。

    在此期间霍随还认识了一个天才小画家，把画家的画材都拿给这个小天才用。

    还给小天才当模特，因为她觉得这个小天才的画作有一种童真安宁。

    剧院又开始卖票了，真正的天鹅之舞。

    跑了几次没跑掉的画家只能老老实实的按照霍随的训练计划去跳舞。

    她训练画家表演舞台剧，用铁钩穿过他的肩胛骨在空中表演，吊着一口气。

    苍白，痛苦。让画家始终保持在晕厥的边缘，以此呈现出更好的艺术效果。

    这个绝美舞蹈，残忍艺术，吸引了大批上流人士花重金观看。

    这次的演出大获成功，让人拍案叫绝。

    “这才是人类舞蹈史上的艺术。”

    对，这是艺术，这是赚钱的艺术。

    画家一场表演下来去了半条命，他感觉自己翅根的地方又在隐隐作痛。

    “我请求你，带我去看医生。”

    霍随当然不会浪费钱，不就是化了脓吗？

    油画刀搅两下，刮除脓包就好了。快痊愈的时候继续穿刺，好进行下一场表演。

    这一次画家绝望地朝观众席求助，霍随把他给毒哑了。

    欲语还休，那种破碎感惹得女观众们一片垂怜，含泪给霍随打赏了不少钱。

    在画家绝望的眼神中，走出了门口。

    观众们还会来，但不是来救他，而是看他表演，像从前无数次逼天使表演那样。

    高强度排练下，画家晕倒了，被送去医院。突然，天空中出现两个天使的光环。

    他们看见画家逼真的翅膀，担心地讨论着：“他受伤了！”

    他们将受伤的画家当成了天使，跟着画家到了医院，准备救他。

    画家嘴里呢喃着：“救我，救我。”

    天使们非常善良，从窗外飞进来，想救他，画家装可怜，乘机抓住了其中一个天使。

    两个天使对他并不设防，就这么被抓住了。

    画家用天使的性命威胁霍随乖乖就范，霍随竟然同意了。

    判官笔说：“谁也不知道你做事全凭心情，乐意的话，乞丐也救，不乐意天使都不救，为什么你这一次会甘受别人威胁？”

    “再怎么说，跟我也是同类，大家都是天使，我怎么忍心看着他们去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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