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您怎么来了？”

    南齐帝一愣，匆匆迎上前去。

    太后看上去年纪不大，再加保养得宜，跟南齐帝站在一起，倒不像母子，更像是姐弟。

    听到南齐帝的询问，太后眸光一转，落在了被打的血肉模糊的姜妗身上。

    眼底的心疼都快溢出来了。

    “皇帝，这妗丫头小时候，好歹追在你屁股后面叫了那么多年哥哥，又是咱当朝第一位女将军，九死一生捧了战功回来，你怎么舍得下这样的重手？”

    太后瞥向南齐帝，眼中带着明显不满。

    就算是登基那么多年，南齐帝还是改不了一被母后训斥，就心虚的习惯。

    “这丫头无法无天，朕若不给她点教训，赶明儿非把朕的朝堂掀了不可。”

    知道太后是在给姜妗求情，想着今日对她的磋磨也够了，这么一位将才，要真打出好歹，他也舍不得，语气便也不自觉放缓了些许。

    “行了，这教训也够了，人哀家就带走了——”

    太后转头给带来的宫人使了个眼色。

    见南齐帝没有异议，宫人们赶紧七手八脚上前，把疼晕过去的姜妗，抬去了太后的慈宁宫。

    太后带着姜妗离开时，原还恭敬跪拜的叶清源，也忍不住抬眸，朝着她们离开的方向看去，眸底闪过一抹微光。

    姜妗何时攀附上了太后的关系？竟让素来不干涉朝政的太后，这般为她撑腰？

    *

    姜妗被太后带到慈宁宫，又请了太医为她上药后，才悠悠转醒。

    她刚睁开迷蒙的双眼，就对上了太后关切的面容。

    “妗丫头，你现在感觉如何？”

    姜妗愣了下，想到临昏迷前，似乎听到了太后的声音。

    再结合她目前的处境，不用多想，就知道是太后救了她。

    “姜妗谢太后救命之恩——”

    姜妗作势便要起身道谢，可这一动，身子便似要散架般，疼的她倒吸一口冷气。

    看到她这副疼痛隐忍的模样，太后是又好气又心疼。

    “你这丫头，让哀家说你什么好，平时那么机灵，怎么到了正事儿上，就净犯倔。”

    说罢，恨铁不成钢的拿手指，戳了下她的额头。

    知太后这是爱之深责之切，姜妗也没反驳，任由太后“教训”。

    “太后教训的是，只是姜妗一身犟骨，誓死也要追查父兄当年冤死真相。”

    太后在还是皇后时，便因一次恶疾被姜妗母亲相救，成了她母亲的闺中密友。

    打小记事开始，太后就很宠她，那偏爱程度，比当时还是太子的南齐帝，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还说自己喜欢女儿，奈何此生女儿缘薄，打心眼里便把姜妗当成了自己的亲闺女，逢年过节，礼物更是不断，羡煞京中贵女。

    也正是得了皇后的偏宠，才惹了裴明珠的嫉妒，毕竟当时所有人都讨好姜妗，她不服便次次吃瘪。

    “哀家知你心中悲愤，只是你这般为难皇上，岂不也叫皇上难做，皇上准了你，君威何在？不准你，你又死倔不改，皇上这次打了你，他心中定也不好受。”

    太后说的，姜妗如何不懂，只是她当时满心愤懑，一心想为父兄翻案，这才一时乱了方寸。

    “太后教训的是，是姜妗急躁僭越了。”

    见她松口，太后也软化语气，握住了她的手。

    “哀家知你不甘，只是有些事，摆到明面上，大家都为难，你可明白哀家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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