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

    “加速！加速！”

    “最慢组全员吃三津谷准备的饭团！”

    网球工厂内。

    上杉澈见到两队选手速度开始减慢，扯着喉咙大声喊。

    不少附近的孩子们嬉笑着看向这边。

    唰唰唰~

    一道踩着独轮车的身影从众人身边一闪而过。

    后面还跟着一群追逐的孩子。

    “别追我！”

    千叶红着眼加速。

    他背上此刻正背着一个特制的‘扰动平衡’装置，只要稍微一偏，里面的铁球就会朝左右两边延伸出来的部分滚动，给他保持平衡带来巨大压力。

    网球工厂环境本就复杂，还有小孩子凑热闹，更是给他增加难度。

    “太慢啦~！”

    孩子们跟着起哄。

    “……”

    一个小时后。

    海边。

    “降低速度，慢慢活动，让身体一点一点降温。”

    老爹盘坐在海边。

    一旁还有一位中年人目不转睛地盯着千叶。

    “父亲，怎么不把这小子送到师兄那里去？那里总比这里专业多了吧？”

    “说是上面正在吵，现在不太方便，等明年。”

    “嘁…一群混蛋。”

    中年男人咒骂一句。

    看着千叶已经准备得差不多后，捞起身边的氧气瓶，而后一头扎进海中。

    千叶则是将负重穿戴整齐，也背上了氧气瓶。

    “孩子，摸索着极限来。不要强行去冲破那种极限，明白吧？”

    老爹语气极为慎重。

    每天千叶下海时，他都会重复一遍。

    若不是他能感受到千叶意志中那股极其坚定且理智的部分，他恐怕也不会采取这种‘速成’之法。

    “明白。”

    千叶点点头。

    虽然有人在海中看着随时准备救援，但在海中那种压力环境真要是训练过度，恐怕他的网球生涯都将随之截止。

    这种风险，他自然不会头脑发热。

    戴好护目镜，耳塞。

    一步一步。

    直到整个身体全部浸入海水之中。

    靠着负重和自身平衡能力，千叶很快适应，并且一步步朝着更深处走去。

    直到身体感觉到海水明显的挤压，这才停下脚步，对着在周围游弋的大叔比划‘oK’手势。

    手臂开始慢慢活动。

    而后一点点加速。

    在这种水中，千叶所做的任何动作都会消耗成倍体能。

    哪怕是海水一直在带走他身上的温度，也没用多久就感受到了燥热。

    慢慢地。

    手臂和大腿开始发软。

    胸膛感受到的压力愈发明显。

    精神开始疲惫。

    但那股意志越发坚定。

    冥冥中，从地狱之路岔道中获得的体之种将精神意志转化成全新能量，默默刺激着千叶肉体。

    ‘喔…’

    中年男人心中忍不住赞叹。

    在他眼中，一道模糊地枯瘦身影将千叶笼罩。

    随着训练继续，千叶所承受的苦痛越多，那道虚影也更加瘦削，甚至隐约流淌着斑斑血迹。

    当然——

    虚影也变得更加清晰。

    至少从面孔上，已经能看出来几分千叶的痕迹。

    ‘这小子…不得了。’

    虽然意志虚影没有高下之分，只有选手自身的实力强弱。

    但在他看来，意志虚影以自身形象呈现的选手总是要特殊些，也极为稀少。

    ————

    八月十五日。

    网球工厂内，球场。

    “你这家伙可别乱来啊~”

    上杉站在千叶的对面半场，第三次给千叶叮嘱。

    他们还觉得合宿辛苦，但一个个看到千叶经历的身体训练后瞬间就不吭声。

    问题是千叶这家伙说明天全国大赛就要开始，半个月没怎么碰球拍需要找找手感，直接就选中了他。

    作为东道主的上杉自然无法拒绝，但还是免不了再三提醒。

    他可不是真正的比赛对手，不要下手没轻没重！

    真要是像关东决赛那般来上两颗陨星或者光击球，上杉估计自己得去医院躺几天。

    “放心，上杉君。”千叶有些哭笑不得：“难道我还控制不好力量？”

    “好…好吧。”

    啪~啪~

    千叶用网球轻轻撞击地面，寻找着感觉。

    六角和冰帝的人都在一旁围观。

    明天就是全国大赛开幕式，冰帝自然也需要恢复状态，今天除了热身便没有其他训练。

    越智悄然拿上了自己的球拍。

    唰~

    网球被高高抛起。

    嘭！

    浅绿色光束眨眼间穿透球场上空。

    “！！”

    众人瞳孔猛地一缩。

    千叶的发球速度，似乎又更快两分！

    嘭！

    嗤嗤嗤~

    “……”

    十几秒后，一切归于平静。

    千叶面色尴尬。

    上杉澈有些僵硬地转动脖子，看向自己身后那一道发黑的痕迹，以及场外似乎有些变形的网球。

    “千叶君…这就是你说的能控制好力量？！”

    上杉黑着脸回头。

    这何止是控制不了力量,连准头都没控制好，都落到发球落点规定区域之外了！

    “咳，身体素质变化有点大，一时间没改变得过来。”

    虽然在梦境球场每晚都进行比赛，但毕竟身体没有切实接触过。

    这也是千叶为什么以前每天都会训练模拟在梦境中比赛使用的技巧，就是为了避免这种脑子与身体对不上的情况！

    砰！

    第二球。

    控制了力量，也完美落地。

    就是上杉接球时，手臂还是免不了被网球冲击得一沉。

    砰！

    …

    慢慢地。

    千叶与上杉的对战变得越来越流畅。

    而熟悉地感觉，也迅速找回。

    “月光！”

    千叶忽然开口。

    越智闻声立刻提着球拍走进球场。

    “双打？”

    “二打一？”

    六角众人一愣。

    还未等他们反应过来，却发现越智也已经抛起一颗网球。

    砰！

    “同…同时进行两场比赛吗？”

    鹿目隆一有些结巴地道。

    六角其他人也一脸震撼。

    一打二他们见过，甚至在有些人还陪网球工厂的孩子们玩儿过。

    但这种相当于同时进行两场比赛的一打二…

    他们是第一次见！

    “嘿嘿~”

    冰帝众人笑而不语。

    这种真人对战难度肯定比发球机更高，但千叶面对发球机可以同时打四台还留有余力！

    两个人？

    对于千叶来说轻轻松松罢了！

    “三津谷！”

    千叶再次开口。

    三津谷目光一亮，拿上球拍。

    不过这一次他没有走进球场之中，而是就站在边缘处，避免半场过于拥挤反而影响发挥。

    嘭！

    三打一。

    一分钟后。

    “不对劲。”

    赤须晶夫沉声道。

    千叶对手虽然增加到了三人，但一眼看去，节奏竟然跟面对两人时没有太大区别！

    “对于他来说，这很轻松。”

    老爹不知道何时也到了场边，看着场中比赛。

    “每个回合都有一人被他刻意用短球或者削球控制节奏，实际上这孩子真正需要同时回击的只有两球。”

    “而这两球之中，还有一球在千叶君的控制下不得不打向他身边，是吗？”

    鹿目隆一努力控制着心中震惊，开口道。

    “呵呵~”

    老爹笑了笑没有说话，默认了这个说法。

    “这才是真正的控制~”

    中河内低声呢喃着，眼中闪过一丝羡慕。

    “这家伙，越来越看不懂了。”

    俊上无奈摇头。

    照六角这位老教练这么说，千叶打三个人，岂不是比三台发球机还简单？！

    至少发球机的发球不受千叶压制！

    当然，俊上和中河内等人都清楚。

    这种简单的前提——是有能将三个对手节奏牢牢掌控在手中的能力！

    这种能力本身，恐怕远比同时应对三台发球机更难！

    “千叶君，再来一个可以吗？”

    鹿目隆一终于按捺不住自己的跃跃欲试。

    “来！”

    千叶嘴角一勾，回答干脆利落。

    砰！

    再添一球。

    半小时后。

    “嗬啊！！”

    伴随着千叶一声发泄般地嘶吼，身形连连闪动。

    砰……嘭！

    四道击球声几乎同时响起。

    嘭！

    第一颗网球落地。

    但…

    网球刚刚弹起，就被第二颗网球正好击中。

    而第三颗，又正好撞上反弹的第二颗，第四颗又撞上第三颗！

    “……”

    越智等四人停下动作。

    包括其他人，无言的看着这一幕。

    直到…

    第四颗网球落地后，滚动到第一颗旁边。

    二者轻轻触碰。

    所有人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精妙到毫巅…”

    老爹低声一叹。

    转身朝着自己平时打坐的小房间走去。

    脸上满是欣慰之色。

    ———

    下午一点。

    “千叶君！加油！”

    “带领冰帝掀翻他们吧！”

    “一定要发出我们关东的声音！”

    “关东需要更多名额！”

    在六角众人的告别声中，冰帝校车缓缓启动。

    驶向京都！

    不远处，一个少年带着一个孩子，看着这一幕目光中充满向往。

    “剑太郎，我们该训练了！”

    “好的，黑羽前辈。”

    孩子点点头，抱着球拍从未松开。

    车内。

    合宿疲惫还未完全褪去的冰帝众人已经闭眼休息。

    “鬼十次郎…”

    千叶回想着梦境中三年后鬼十次郎的身影。

    带着几分期待。

    呼吸声逐渐平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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