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念头不知为什么突然出现在明川的脑海里。

    他犹豫了一会儿，就往那个小屋走过去。小屋没有窗户，明川记得自己好像进去过，但是他仔细回想了一会儿，也没有想起来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进去的。

    小房子很小，门是铁门，被拴住了。不仅如此，门栓上还挂了一把锁。明川有些溃败感，他没有开锁的本领，也不知道钥匙在哪。

    门的底部有一条门缝，明川趴下往里面看了看，里面没有灯，所以看不清里面究竟放了些什么东西，反正能看出来房子不是空房子。

    明川四处看了看，旁边的空地上停了一辆商务车，是黑色的。他打算过去碰碰运气，朝车走了过去。

    车是一辆别克商务车，明川记得自己过来坐的是另一辆棕色的车。这是谁的车？明川轻轻一拉车门，车门没有锁，轻松就被拉开了。

    明川一眼就看到车辆改装过，后面摆了一个黑色的长长的袋子，明川爬上了车。此时明川有些恍惚，他仿佛被谁控制住了身体，不受控制的地伸出手，拉开袋子的拉链。

    明川的心跳很快，“砰砰砰……”一下一下，就像鼓一样，敲在明川脑袋上。他颤抖着手，慢慢拉开拉链，袋子打开，里面露出一张苍白的脸。

    此时，明川宛如被雷击，他眼前出现一朵一朵的黑雾，让他看不清眼前的一切。

    那是一张他非常熟悉的脸，也是他加入破境局的初心。

    躺在那里的人，就像睡着一样闭上眼，睫毛覆下来，就好像一排扇子一般。他脸色苍白，嘴唇也是灰白色，没有一点生机。挺直的鼻子，轮廓分明。

    这人就是明川的男朋友———魏云齐。

    明川还能想起来他微笑着，唤自己“阿川”时候的样子。尖锐的头疼几乎让明川觉得自己的脑袋已经被撕裂了，他颤抖着身体扶着座位站起来，急切地想搞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突然，明川看到驾驶位旁边的档位下的置物槽里，有一个手机。

    明川冲过去，他拨通了破境局的紧急电话，这个电话每个队员都被要求背下来。手机里发出“嘟……嘟……”的声音，没有人接。

    这不可能！紧急电话肯定有人值班，不可能没人接。明川急得额上已经凝出了汗珠，他不放弃，继续拨电话。

    也不知道是第几次，电话终于打通了。

    “喂。”这声音有点熟悉，但明川没来得及多想，他有太多问题想问。

    “喂，我是三队的明川，我这边……”明川快速描述了他这边找不到设备，还有一具尸体的情况。

    “哦……”对方拉了一声长音，然后突然就沉默了。

    明川有些迷惑地看了一眼手机，大声道：“喂！喂！你有听到我说的吗？”

    “嘻嘻嘻嘻嘻嘻……”电话那头，突然传来非常诡异的笑声，这声音非常耳熟，但明川却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他惊恐地想挂掉电话，但是即使电话被挂断了，那个声音却根本没有中断。

    明川吓得扔掉手机，手机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弹了一下，落在了地上。

    “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笑声响彻了整辆车的空间。明川恐惧地连连后退，却被地上的尸体绊倒了。

    明川从魏云齐的尸体上挣扎着爬起来，生怕弄坏了他的遗体。他脑子里嗡嗡作响，还不知道如何接受魏云齐的死亡。

    他跪在地上，喘息了两口气，正想站起来——

    突然！

    地上的魏云齐睁开双眼，两只眼睛翻涌着黑色，甚至看不见眼白。明川被这一幕吓得动弹不得，眼前的魏云齐绝不可能是活人。

    明川倒退两步，喷涌而出的恐惧几乎将他淹没，他迅速从车上逃离，他失了方向一顿乱跑，看到眼前的房子就急着冲过去。

    刚才还挂着锁的门，现在锁却是开的。然后过于慌张的明川来不及多想，用力拉开门，肌肉记忆让他按下左边墙上的开关。

    灯光静静地洒在地面，明川才突惊愕于自己竟然知道开关的位置。

    然后他没精力再去思考这件事，眼前的一幕让他因为过于恐惧开始干呕——

    地上躺了好几具尸体，血淌了一地。有的尸体正面朝上，有的趴在地上，七零八落地占满了整个房间。

    王文、于雯雯、赵钦海、孙小雨、李畅……

    小小的房间，仿佛成了尸库，因为面积不够，尸体们还互相压在一起……

    明川干呕至眼睛都被眼泪迷住，看不清东西。

    但他仍然能看到角落里那张熟悉的俊脸——徐恒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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