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看明川有些精神恍惚的样子，伸出手在明川面前晃了晃，又问道：“你怎么了？没事吧？你哪个科室的？”

    明川着急地问：“请问你有没有看到一个小女孩，叫茂茂，刚才跟我在一起？”

    护士用疑惑地眼神上下打量了一下明川，摇摇头：“没有啊，我只看到你一个人从电梯出来。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明川怔住了，他动了一下，却被肩膀剧烈的疼痛弄得面目狰狞。刚才只顾着保护茂茂和逃跑，根本没心思管肩膀上的伤，现在心里那根绷着的弦松了，才感到肩膀疼痛难忍。

    护士看明川脸上痛苦，一把扶住了他，看到他手上的病人手环，赶紧叫旁边的同事送来轮椅，推着他往急诊室去。

    刚进病房，老大爷就看到了明川，表情夸张地说：“你去哪儿了？刚才护士过来看你没有吃泻药，正在外面找你呢！”

    “吃泻药？你要做检查？但是你这肩膀受伤了，今天应该做不了哦。”推他进来的护士说道。

    “你肩膀受伤了？这是怎么回事？”老大爷捂着腹部，坐起身来，脸上满是关切。

    正在这时，查房的医生来了，纪叔齐还是一样，走在最前面，表情严肃，很有气势。他进来先冷冷看了一眼坐在轮椅上的明川，面色不虞地说：“你怎么没有吃泻药？检查你还做不做了。”

    明川回想起那几个幸存者说的话，不敢直接回绝医生，小心翼翼地说：“我昨晚出去溜达，没想到摔了一大跤，可能把肩膀摔骨折了。可能做不了检查，要等骨折好了……”

    明川一边说一边偷偷观察纪叔齐的表情，果然，他听了明川的话，脸色变得更难看了。他冰冷着嗓音说：“我这里床位紧张得很，你要是不想看，就赶紧出院。”

    明川心中一紧，出院绝对是一个必死选项，他脑子转得飞快，连忙回答道：“当然要做。我是特别信任纪医生才来的，您再收我几天，等我这肩膀好一些，就马上做。”

    纪叔齐板着脸看了他一会儿，跟旁边的医生交代道：“让骨科医生来一趟，安排一下拍片。”

    说着就不再管明川，走到老大爷身旁，问道：“明天第一台手术就安排给您做。”

    老大爷张了张嘴，心里可能还是有些犹豫，但是想了想自己遭的罪，咬咬牙应道：“诶，好。”

    纪叔齐交代老大爷，让他一会儿叫家属来办公室签字，就转身走了。其他医生，实习医生还有护士，浩浩荡荡一群人跟着他出去了。

    明川看着老大爷，知道他只是境里面的人，并不是幸存者，所以也并没有拼命阻止他做手术。他想了想，只是问道：“您不是说，做了手术以后生活水平要降低吗？这么快就考虑好了？”

    老大爷唉声叹气道：“哎，纪医生手术是很厉害，名声在外的。我要是不让他做，我也不放心，既然他说必须要挂屎袋，就挂吧。总是好过丢了这条命吧……哎……”

    老大爷因为要做手术的事，所以情绪低迷，明川跟他说了几次话，他都没什么兴致。明川这才打消从他嘴里获取线索的念头，正好一会儿骨科医生就来了，帮他检查了一下，估计他肩膀是骨裂，让他先去拍片，再去找他。

    明川还以为拍片需要预约排队，或者自己根本看不上病，毕竟这是在境里面，本来不抱希望的事，结果没一会儿就有小护士来带他去做检查了。

    赶在中午下班以前，明川的肩膀就已经打好石膏了，他一脸茫然地跟着小护士回病房。小护士是骨科的，很活泼，一边走一边跟明川说：“纪主任给你申请的绿色通道，所以你才不用排队，快回去歇着吧，你这个好点儿了就可以做手术了。”

    明川惊讶地看了一眼小护士，这个纪叔齐权力比他想象得要大得多，也非常着急给他做手术。

    下午老大爷家属又一窝蜂来了，因为这次老大爷下定决心一定要在这里做手术，所以小儿子和女儿女婿也没多劝，都在为了手术做准备。

    小儿子气不过又跟老大爷吵了几句，气得走出病房。明川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连忙站起来跟出去。

    小儿子在楼梯间里站着，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含在嘴里想摸打火机，估计想起来这是医院，就只是咬着烟嘴，靠着墙面色难看。

    明川走出来，笑着问小儿子：“没说服大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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