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川感到自己肩膀的濡湿，心里扯了痛了一下，他不再说话，抱住徐恒之，任他宣泄心中的感情。

    但徐恒之并没有失态太久，他很快平复心情，看着明川说：“走，我们赶紧离开这儿。”

    明川不解地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徐恒之拉着明川往他刚才站的地方快步走过去，解释道：“境中的一个狭小空间，可以理解为境中境，但这个境非常小，没有形成规模。”

    明川想起刚才魏云齐的话，问：“他说我是目标……”

    明川抬眼，刚好看到徐恒之的下巴抽了一下，他表情阴郁，似乎想到什么很不好的事，明川呆呆唤道：“恒之……”

    徐恒之脚步不停，长长叹了一口气，说：“他说的可能是真的。”

    “你说什么？那……那境里那些学生……是我……”明川被这个事实打了重重一巴掌，他不敢相信，原来自己才是害死潘哲的人。

    “不是，哥，你别想太多。”徐恒之坚定地说。

    此时两人已经到了一个发光的椭圆形洞前，徐恒之看了明川一眼，就拉着惊慌失措的明川跳进洞里。

    明川感觉眼前一片白光闪过，再睁开眼，发现自己在教学楼。

    但这个教学楼和自己之前看到的，已经有了天壤之别。

    之前的学校，硬件设施上和真实的育才学校差别并不大，除了那些诡异的木偶，还有那无处不在的校规和排名显示屏，整体看起来就像一个普通的学校。

    但现在明川目所能及的地方，都是一片杂乱，废墟谈不上，但绝对算得上是废弃校舍了。

    教室里的装修已经残破不堪，黑板都已经歪斜了。教室里的课桌胡乱堆在一起，许多都缺胳膊少腿。

    随处可见的残缺书本和破烂似的文具，地上还有一层厚厚的灰，原本雪白的墙壁上，凝着溅上去的黑色污渍……

    “这里是……怎么了吗？”明川环顾四周，表情空白地问。

    “这个境崩了一大半，所以现在变成这样了。”徐恒之拉着明川的手，淡淡解释道。

    “怎么会……”明川茫然地看向徐恒之。

    “哥，你是不是想过这个境赶紧消失？”徐恒之垂眸看着明川，认真地问。

    明川想到自己带着潘哲逃跑失败后，对这个境的咒骂，点点头：“是的。”

    徐恒之沉默了两秒，说：“你是目标，你希望境消失，所以境崩了。”

    明川茫然地看着他，他抠了抠手上的兔子头绳，问：“我……我……”

    “不是你。”徐恒之拉着明川，安抚道，“这个境很复杂，所以就算你作为目标放弃他了，他都并没有消失。”

    明川不明所以，徐恒之继续解释道：“就如同我们之前经历过的缝合怪，这个境也是如此。哥，别想那么多，他是故意的。你从来都不是跟他们一起的……”

    徐恒之想说什么，却想起来不能解释地过于清楚，他只是伸手捧着明川的脸，桃花眼中都是深情，微笑着说：“哥，你要相信你自己。你是什么样的人，你最清楚，你绝不会做伤天害理的事……”

    明川想到魏云齐说的那些， 他看着徐恒之，眼中的迷茫渐渐被坚定取代，徐恒之加深了笑容，唇角的梨涡看起来增加了几分天真：“你要相信你自己，哥。”

    明川点点头，他有些不自在地躲开徐恒之的注视，说：“你说的对……那我为什么会成为目标？我不是……还是说我已经死了？”

    徐恒之收回笑容，拉平嘴角，斥道：“不许瞎说。”

    明川问：“那……”

    徐恒之摇摇头：“这个我也不知道。他说的对，你身上有强烈的目标气息，所以我才……”

    他捏着明川地手，眼里都是愧疚：“对不起，哥。”

    明川知道他说的是认不出自己这件事，他只是摇摇头，转移话题道：“所以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

    徐恒之深吸了口气，说：“刚才你进入那个夹缝以后，境就崩了。我赶紧去找你，还来不及和其他人联系上。我们先去找他们吧。”

    明川嗯了一声，抽出自己的手，徐恒之也没有坚持，两人往教室外走去。

    看到外面的场景，明川被深深震惊了。

    除了教学楼，学校其他的地方也变成一副废弃学校的模样。楼体上有深深的裂缝，走廊上楼梯上缝隙杂草丛生，金属围栏全部都变形，已经变了颜色。

    天空是黑压压的一片极低的云，没有太阳，压迫的人几乎要喘不上来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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