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子小声嘀咕了一句，没想到这小子真认识秦家家主，随即嘲讽我道：“呦，这不是来砸场子的那位爷吗？上次的事儿可还没了呢，不知您这次来还想偷什么呀？”

    大黄眼睛一瞪，斥道：“嘶，你这小子看着人模狗样儿的，说起话来咋这么不中听呢！”

    这事儿本来就是我理亏，也怨不得人家说话难听。

    我忙拦住大黄，一脸陪笑的说：“鲁迅先生笔下的孔乙己说过，读书人的事情怎么能叫偷呢？我只是借阅一下，这次来就是来还书的。还要给店里的各位赔个不是，实在对不住啊！”

    二子正色道：“看在秦爷的面子上，我不会赶你走，但也绝不会让你踏进集珍斋半步！就在这里，把书给我吧！”

    我厚着脸皮说：“这么重要的东西我必须亲手交给薛掌柜才能安心，若是交给你出了岔子谁来负这个责任，我已经闯了一次祸，同样的错误可不能犯第二次！”

    大黄见状忙打圆场，说：“哎呀，这不刚见面，何必呢？老陆你也赶紧表个态，相信这位小同志也不是个不通情理的主儿！”

    二子厉声道：“别白费力气了，没用！”

    眼看着气氛变得紧张起来，这时候，秦煜出声道：“陆无，是时候给他看你的铜符了！”

    铜符，哦对，老许留给我的铜符。

    我从休闲外套口袋里掏出那块铜符，递给二子。

    他迟疑了一下，似乎是在想这小子哪里来的铜符，又转头看了看秦煜这才接过去。

    当他看到铜符上面的序号，不由得大惊失色，手一抖，差点将铜符掉到地上。

    二子拿着那铜符，仔仔细细地查验真假。

    见铜符是真品无疑，他咽了口唾沫，抬起头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重新打量了我，半天才回过劲儿来。

    他连忙说道：“实在是抱歉，是我有眼无珠，还请三位不要见怪！”然后躬身将我们请了进去。

    二子带我们到东厢房的雅间，说道：“三位请稍坐片刻，我去请掌柜的过来，茶水很快就会送上来！”

    他说完话便退了出去。

    没多一会儿，茶水和点心就送过来了，我们边喝茶边等。

    点心是正明斋的玫瑰饼，茶是三十万一斤的古树普洱，相当于在喝金子，但我此刻却静不下心去品尝出其中的滋味。

    这时候就算是给我喝烤肉店里免费的大麦茶，我也是尝不出区别的。

    来送茶的伙计就一直站在边上候着，一脸的慌张，似乎是害怕我们几个。

    过了大概一盏茶的功夫儿，薛掌柜就到了。

    薛掌柜刚做成了一桩买卖，看起来心情不错。

    二子上前对薛掌柜耳语几句，薛掌柜的脸色变了变，转过头来看了看我，然后吩咐二子在一边候着。

    薛掌柜冲我们拱了拱手，笑道：“秦爷！陆先生!”看到大黄的时候愣了一下“这位是……”

    大黄道：“我姓黄！”

    薛掌柜笑着道：“哦，黄先生！失敬失敬！”

    说罢他又看向我，一边坐下一边说道：“不知道陆先生找薛某可是为了不久前集珍斋所遗失的那本古籍？”

    我不好意思地点点头，从背包里拿出那部书来，双手交还给薛掌柜。

    薛掌柜的目光很和善，但我此刻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只能低着头，愧疚的说：“薛掌柜，实在对不起，我不该做出这样的事来，无论您怎么惩罚我，我都接受！”

    薛掌柜看在淘沙官和秦家的份儿上，见我还书道歉，他也没多说什么，接过书交给了身边一个带着眼镜的伙计。

    伙计翻看检查了一下，确认没问题后冲薛掌柜点点头，然后把书用红布包裹好，装在一个紫檀嵌百宝方盒里带了出去。

    薛掌柜对我道：“陆先生，请借您的铜符的一看。”

    我掏出铜符递给了他，他双手接过去瞧了瞧，一边瞧一边点头，缓缓说道：“这枚铜符的上一任主人留下了一样东西。”

    然后他站起身来对我们道：“三位请随我来！”

    薛掌柜来到墙边去按墙上的电灯开关，我瞧得心中好奇，心说不是要我们跟他去吗，怎么跑去开灯了，这天也没黑啊。

    那薛掌柜一按那开关盖子就弹了起来，下面藏着一个圆环形状的机关，他转动半圈，接着就见一边的博古架自动向右挪去，露出一条密道。

    我们跟着薛掌柜还有三个伙计进了密道，里面有向下的台阶，我们沿着台阶走下去，面前出现了一道铁门。

    薛掌柜从脖子上解下一条链子，上面穿了一把造型怪异的钥匙。

    他用这把钥匙打开了铁门，里面的灯光依次亮起，我们看到门后有好长的一条通道，两边按编号分列着非常多的房间，最外面的一间门牌上的编号是“壹仟肆佰零柒”。

    门牌上的编号和铜符上的编号是对应的，也就是说这下面一共有一千四百零七间密室。

    为了储存那些珍贵的古玩书籍，这些密室里面都是恒温恒湿的。

    看密室的分布密度，每间不会超过十平米，但是这里总共有一千多间，算起来也是非常惊人的一个规模了。

    我们一共过了五道铁门，统的来说，每隔三百间便会有一道铁门阻隔，密室的位置按照编号排列，编号越小说明客户等级越高，也会在更深的地方。

    而打开这些铁门的钥匙只有一把，就是薛掌柜脖子上的那把。

    走了十分钟以后，我们终于到了“贰”号密室的门前，三大家族的密室就在旁边，通道也已经到了尽头。

    我们能看到最里面的一间密室门牌上的编号是“零”，锁上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灰，看起来很多年没有人打开过了。

    我心里一惊，原来传闻中的零号密室真的存在，那么“零”号铜符的持有人会是谁呢？

    进了密道以后，二子的手上一直提着一只皮箱子，在薛掌柜示意之下，他将其打开。

    箱子里全是钥匙，每把钥匙上都贴了编号，挂在箱子里的挂钩上。

    二子取下贴有“贰”字标签的钥匙递给薛掌柜，他接过钥匙插进锁孔里将门打开，密室里面有一张桌子和一个保险柜。

    薛掌柜从保险箱里取出一根一尺长的事物，用红绸子包着，看起来像是一根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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