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目光越过大黄和曹刚，落在秦煜身上。

    我笑了笑：“我们两个是时候该谈谈了。”

    我走下台阶，和他来到院子里，阳光照在人身上暖烘烘的。自打受刀伤后，我就很喜欢晒太阳，还特意在院子里摆了一张摇椅，阳光的温暖可以使我感受到自己还活着。

    “你的双瞳可以看清普通人眼看不到的东西，我扒你眼睛的时候，你都看到了？”我问。

    他没有回答，似是默认了。

    我问他：“你不害怕吗？”

    他看着我，摇头。

    我笑了下：“那就好，我怕我会吓到你。”

    接下来，我将自己在青山安定医院见到的事情告诉了他，有关秦彦峰的部分却只字未提。那批人这些年来一直在抓捕道上的人，关在病房里用药物控制他们的精神。

    后来我派人过去调查，那里成了一家普通的精神科医院，根本没有找到我口中的那些关押人的奇怪病房，整间医院被洗白了，并且不留痕迹。

    秦煜沉默良久，面色凝重地说道：“这就是他们的阴谋，他们将超出预想的人抓起来，然后在重要的位置上换成他们自己人。很快一切事件的走向将掌控在他们手中，到时便没人能够阻止他们！”

    “你的计划成功了！”我冷不丁来了这么一句，面色渐渐沉下来。

    “凭你的智谋定然能够猜到，有机会盗走‘殊’的就是那一任族长的女儿，于是你到她曾留学的英国寻找有关她的线索，终于看到她的照片。回国以后你通过照片找到了化名华彦琴的她，也发现了我，知道我喜欢在磨坊上看帖子，便联系我和你一同前往腾格里沙漠。”

    “当我亲自对上你的双瞳才明白，秦家地宫下面的东西根本困不住你，那是你演的一场苦肉计。在我与你接触的过程中，你对我说过的每一句话都会对我产生影响。”

    我继续道：“之后发生的事情，看似与你没有太大关系，其实是你借其他人的手完成了计划，在一些与你计划相背离的地方，你会出手修正。你知道秦雨霏会带我二进秦家地宫，出来之后我的身份一定会被渊理会的人发现，渊理会将引导我去寻找真相。”

    “之后的我们，一起几经生死，成了过命的兄弟。在我恢复记忆后，你依然获得了我的信任，让我坚信你和秦彦华一样希望我能够获得自由。”

    “你设下这个局是为了感化我，让我在恢复记忆之后，站在你这一边。我与秦家有千年仇怨，斗得不死不休。你没有像以前那几任家主一样和我硬刚，而是同我成为了兄弟，这无疑是化解矛盾最聪明的办法。做秦家家主，没有人比你更合适。”

    我笑了下：“不得不说，你成功了，我和渊理会闹翻有你的功劳。”

    我和渊理会闹翻有两个原因，一是我们之间意见产生分歧，二是他们想要保留一定程度的主导权。秦煜很了解我，他已经将我的性格分析得清清楚楚。他知道我不会容忍一个我无法控制的组织存在，所以一但闹翻，我就会对这个组织进行清洗。

    “你的计划非常完美，终于有一个人可以让我打心里佩服。”我道，“我们最好不要成为敌人，不然这个世界会相当热闹。”

    他的神情如释重负，仿佛放下了一个背负很久的担子：“有一件事不在我的计划之内。”

    我看向他，等着他说下去。

    “我已经准备了很多年，这个计划一旦开始就不能停下，一切都在顺利进行着。我没有料想到的是，我会真心想要与你和黄大志成为兄弟。”

    看着他诚恳的眼神，我知道他此刻没说假话。

    他继续说道：“我的脑子里有太多的记忆，这些片段式的记忆使我变得冷漠和疏离，时刻牢记家族使命，却离这个世界越来越远。是你们让我感受到了温度，成为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我望向了远方的天边，意味深长地笑了：“我们两个还真像啊，或许这就是惺惺相惜吧？”

    “在渊理会的问题上，我们算是统一战线了，你觉得呢？”我道。

    渊理会已经发展到了惊人的地步，他们就像是一颗毒瘤，只有连根拔起才能彻底解决。

    在东周墓现场，渊理会的人与我见面是他犯下的第一个错误，我故意示弱使他对我失去信心，其实那是我设下的一个局，从那时起他就已经落入了我的圈套。

    我的人已经在暗中跟上了他，慢慢形成了一张密不透风的网，随着他因轻敌而犯下的一个又一个错误，我的人很快将他们的脉络摸清，只待一个合适的时机将他们连根拔起。

    他们毕竟曾经是我的人，行事风格我是清楚的，有句话叫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姜还是老的辣。

    我这棵千年老姜在做每一步事情之前，都经过了周密的计划，就如同下围棋一样，当对方落子之后，我的心中会盘算出数百种走法，每一种都要将敌人引入自己设下的圈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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