聪明的纳头就拜，脑子不灵光的直接跟着去陪六爷去了。

    血夜！

    不听话的统统下了地狱。

    与此同时，茶馆二楼——

    “爹，是我的错，是我....”

    “唉，算了，不怪你。”

    八爷摇摇头，捋须一叹。

    “就算是你爹我过去，多半也会退缩，到底是老了啊！~

    算了，老话说得好啊！失之坦然,得之淡然,争之必然,顺其自然。

    大势所趋，天不亡他杜澔，红帮要崛起了啊！”

    说着话，一时间八爷都仿佛苍老了好多岁。

    想当年他也是白手起家，拜老头子，先是小混混，而后为了成为大混混打了不知道多少次群架，砍了不知道多少人。

    而成为大耍，也就是老头子，大混混，能够混成大耍大把这种级别也算是成了大佬。

    不过想要成为大耍可不是几场群架就能做到的。

    就好比杜澔现在，红帮的红旗五爷，放在以前鼎盛时期的红帮，那也称得上大耍。

    现在嘛，放在青帮，论人手论地盘，也就是个大混混，高级打手罢了。

    在青帮，以前想要出头，就得单打独斗，必要时还能玩得起死签。

    熬过这个那就能上位，只是现在嘛，同样不太可能了。

    大佬几乎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多少子孙签大家心里都有数，顶多就是子承父业，想要上位，除非做掉大佬。

    可在青帮，这就是大忌，不然就是看那个大佬手底下没有亲属，凑过去，足够忠心，足够能打能办事，或许也能上位。

    可现在大多数哪怕玩死签，能活下来，那也只能当个大混混，想要成为大耍，做梦。

    老八爷也是想着占下六爷的地盘，占下六爷那根子孙签。

    等自己死后，长子拿自己的这根子孙签，小儿子拿六爷那支，两兄弟齐心协力，三代后这巴家在青帮也算是彻底站稳跟脚了。

    只可惜，一步错，步步错啊！

    “爹，何故如此，这杜澔不过是侥幸。看他这架势，能拿下李六的地盘还尚未可知呢。

    毕竟这可是咱们青帮的地盘，不仅咱们看不惯，青帮上头估计也是不能允许此事发生。

    一直以来红帮都是被咱们踩在泥地里的臭虫，什么时候轮到他们翻身了？”

    小巴爷并不认同自家老爹的看法，毕竟青帮强大太多年了。

    这些年一直以来都是青帮大佬跺一跺脚，整个津门都得抖三抖，何时轮到红帮什么事？

    “哼！愚蠢！”

    八爷冷哼一声，摇摇头脸上有些失望。

    “小巴啊，你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

    江湖可不仅仅是打打杀杀。

    你觉得杜澔这小子真的只是莽夫不成?

    他既然还活着，那多半手里还捏着个舌头。

    你以为咱们找的这些人和咱们没关系，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

    江湖上的这群上位者都不是傻子，咱们找的那群干脏活的，背后的主事者是谁并不重要。

    红帮只要知道，这是咱们青帮派来的人就足够了。

    而且那些人的身份也好查，黑旗队，红帮可没有黑旗队的关系。

    光凭这点就足够了。”

    “爹！这又算得了什么?咱们青帮咬死不是，他们红帮有没有直接证据。

    还怕他们不成?”小巴爷一脸不忿。

    见此八爷再度摇头。

    “你还是不懂，不需要直接证据。江湖上谁还讲究过证据？

    只要是，就是！

    如若咱们的人暗杀成功，那一切好说。

    如此一来，五爷杀了六爷，咱们也说不上一句话。

    可现在杜澔没死，咱们又没当场做了他。

    那这事儿就是他们红帮占理。

    可别忘了杜澔是谁，他可不是什么小人物，是红帮红旗五爷。

    江湖上也算是响当当的人物。

    既然人没做掉，你觉得上头有什么理由为咱们出头？

    是嫌咱们还不够丢人吗？

    还是觉得你比他杜澔还狠？你再狠能狠的过他？

    有些事，你不要把所有人当傻子。

    现在一切还好，咱们既然选择缩起来。

    那这事儿就是他李六干的，现在李六死了，再赔一块地，两边的颜面上都过得去。”

    老八爷摇头叹息，对于自己这儿子心里实在是有些忧虑。

    可矮个子里拔将军，长子算是继承了他的一些做事风格，但就是没他年轻时那股冲劲。

    混江湖，心不够狠，怎么成事？

    脸面丢了，当时没捡起来就得服气，不服，再去总得落三分。

    江湖上这群人，早些年可不少都是从战场上退下来的。

    士气何为？他们比常人门清的多。

    \"可是爹，咱们为什么要给红帮面子？咱们青帮要灭他们红帮不是抬抬手的事儿？\"小巴爷还是有些不甘。

    “你可莫要数典忘祖！青红两家百年前是一家！

    江湖上这么多老前辈，老一辈，可还没死绝。

    想要灭红帮可以，吃相太难看，那就是坏了规矩。

    另外咱们青帮你真以为铁板一块？

    想要灭红帮可不是你随随便便一句话的。

    林子大了可是什么鸟都有。

    上头要咱们灭红帮，那谁先出手？

    谁打先锋?

    谁主攻？

    红帮帮众现在虽然苟延残喘，但也有上万余人，可不是随随便便一个大把就能拿下的。

    谁上了，谁没上，到时候谁就最吃亏。

    在青帮，你把别人当自家弟兄，别人把你当傻子。

    有些事，你想清楚了再问，以免旁人说我教出来一个二愣子。”

    老八爷这番话说的小巴爷一阵羞红。

    他的确是年轻，有些话说出来没经过大脑。

    “可爹，就让杜澔占下这块地盘？李六手上可还握着一块码头地盘，这...每月可不少钱....”

    “放心，吃进去的迟早要他吐出来。

    河那边是红帮的地盘，河这边，始终是咱们的地盘。

    瞧好吧，总会有人出手的，谁也不想放弃这块肥肉。”

    “爹，咱们不出手？”

    “先静观其变。”

    老八爷深吸口气，有些话他本想再提醒一二。

    但还是算了。

    自己这儿子，野心十足，然而在他看来也就是个守成之主。

    他自己估计没几年好活了，也不知道他走后，这偌大家业到时候能保留几分。

    ——

    “还没找到？”

    “没有！”

    站在堂内双手抱拳的顾文摇摇头。

    “五爷，不仅是杜澔没看见人，就连杜澔手底下的所有弟兄都没瞧见！

    我怀疑....怀疑他.....”

    “怀疑他已经过河了？”

    “是！”

    嘭！

    五爷一拍桌子，很想大骂几句，但张了张嘴还是闭上了。

    “胡来！简直就是胡来！”

    他现在脑子有些乱。

    先是突然来了一个响箭，随后人就过河了。

    五爷现在连杜澔为啥发号施令都不清楚。

    “明明前几日这小子表现的还挺规规矩矩，他也承诺最近修身养性避其锋芒。

    怎么突然就这般？是我说话没用了，还是他小子胆肥了？”

    五爷脸色格外难看，气得有些肝疼。

    一旁的顾文则是神色焦急的再度抱拳。

    “五爷，现在不再是杜澔区区一人之事。

    杜澔冒然过河....只怕凶多吉少。

    杜澔虽然身为红旗五爷，但仅能调用他手底下那两三百号弟兄。

    这么点人过去.....只怕....

    所以接下来，五爷咱们的麻烦来了，一旦杜澔他....

    到时候咱们肯定不能视而不见....所以还请五爷早做打算呐！”

    顾文这话算是说到点子上了。

    杜澔一死，他这个红帮坐馆大爷势必要报仇。

    不然这就是他们青帮在他们红帮头顶拉了一坨大的，而他们红帮屁话都不敢吭一声。

    “我知道！我知道！”

    五爷瘫坐在椅子上，感觉前所未有的疲惫。

    出头肯定是要帮忙出头的，可是那时候又是一大堆麻烦事。

    他这边出头，那要出到什么地步？

    少了，别人觉得他红帮好欺负，多了，青帮肯定会给他们来一下狠得。

    到时候红帮更是丢脸。

    左右都得丢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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