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人多嘴杂，桐乌市公安局反应极快，冯信军这边的报告刚送上去，搜查令就批了下来，而且是上级直接批准的。

    拿着搜查令，鲍钧和冯信军重返洗浴中心，再次来到前台。前台小姑娘看到又来的鲍钧，心里彻底乱了阵脚：“哥，你……你怎么又来了？是不是我们这儿出什么事了？我胆子小，你别吓我呀。”

    鲍钧被这小姑娘的模样逗笑了：“确实有点事，你们的监控室在哪里？”

    “在三楼。”

    鲍钧给蒋月强使了个眼色，蒋月强连忙点头，招呼了古清贤一声，两人迅速奔上楼梯，直奔三楼。

    他们离开后，鲍钧才拿出搜查令，说：“妹子，这是搜查令，我们现在怀疑这里发生过命案，需要进行调查。如果你不能决定，就把你们老板叫来。”

    小姑娘一听，直接愣住了，命案？开玩笑吧，她只是一个刚毕业的学生，平时杀鸡都不敢，现在告诉她这里死过人？这也太吓人了吧？

    过了好一会，她才猛地颤抖了一下，连忙拿起座机，哭腔说道：“老板，警察来了，说这里出过人命，要搜查，你快来啊～”

    好家伙，鲍钧和冯信军互相看了一眼，从对方眼神中读出了无奈，这怎么听起来像是他们俩是大坏蛋似的？

    店老板于昊谕就在楼上，接到电话后立刻跑了下来，几分钟后出现在鲍钧二人面前。

    “我是这店的老板于昊谕，二位警官，我们是不是进里面谈？”

    鲍钧微笑点头，上下打量着于昊谕，他身上透着一股书卷气，双眼炯炯有神，整个人显得十分干练，再看他走路的姿势，鲍钧微微蹙眉，低声问：“看出什么没有？”

    冯信军嗯了一声：“有点像部队出来的。”

    “走吧，过去看看再说。”鲍钧说完，大步跟上。

    在一间不算宽敞的办公室里，于昊谕先给鲍钧和冯信军倒了茶，这才坐到两人对面，“二位警官，你们说这里可能发生了命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鲍钧靠在沙发上，直视着于昊谕，“于先生当过兵？”

    于昊谕愣了下，随即回答：“是的，我是96年入伍，04年退伍。”

    “于先生退伍后在做什么？”鲍钧沉吟道，“当然，如果不便详说也没关系，我们只是想了解下于先生的背景。”

    于昊谕全身一震：“二位，你们不会怀疑我是凶手吧？”

    鲍钧和冯信军都没说话，但沉默有时候就是最好的回答。

    看到两人的表情，于昊谕懵了：“不是，我……好吧，我退伍后跟着别人做了段时间工程，大概两年左右，后来觉得赚钱太慢，就想自己做生意。

    起初在郊区开了家澡堂，这里是五年前才搬过来的。我虽然不是什么大人物，但我也是受过部队特殊训练的，思想觉悟绝不会有问题。二位，我真的没杀人，你们可以随意调查。”

    鲍钧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后拿出死者的照片递过去，笑着说：“于先生，你见过这三个人吗？”

    于昊谕满是困惑地接过照片，看完后一脸迷茫：“没见过，这三人和我这里有关系吗？”

    “你的前台说记得他们来过，但现在这三个人已经遇害。据我们调查，死者的死亡条件很特殊，死亡时周围温度至少达到六十五度，空气湿度至少百分之八十，而且在这样的环境下至少待了四个小时以上。于先生，符合这种环境的地方，你觉得可能有哪些？”

    鲍钧说得非常细致，主要是因为他从于昊谕出现开始就一直在用“观察之眼”审视这个人，基本可以确定，这件事与于昊谕无关。或许就像于昊谕所说，他受过思想教育，犯错的可能性很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鲍钧刚说完，于昊谕猛地抬起头：“桑拿房？”

    鲍钧轻笑点头：“看来于先生和我们的想法一致。不过根据我们调查的线索，凶手似乎在策划什么。关于那三个死者的事件，于先生应该有所耳闻。

    于先生有没有发现一个很有意思的情况？那就是凶手丢弃尸体的地点，到你这里的距离都相等？”

    “……”这话一出口，于昊谕的额头噌地一下就冒出了冷汗。

    这时，办公室的门响了，接着蒋月强推开门进来：“老大，监控录像都拿来了，现在要看吗？”

    “看！”这次没等鲍钧开口，于昊谕抢先喊起来：“我这儿怎么可能有凶杀案？就在这儿看，我倒要瞧瞧究竟是啥情况。”

    蒋月强一脸困惑地望向鲍钧。

    鲍钧对他点点头，蒋月强这才示意手下把U盘插进办公室电脑里。

    这家洗浴中心的监控设备还行，能保存半年内的所有录像。电脑一打开，于昊谕就急不可耐地翻找起视频来，总共包括大厅、休息区、前后门等各处角落的十六个监控画面，一个不落，且画质相当清晰。

    按照鲍钧的要求，于昊谕先是调出了八天前的监控，接着按照鲍钧说的，把播放速度调到了八倍。面对着那已经模糊成一片的视频，于昊谕愣了，不光是他，古清贤和冯信军两人也是一脸懵，只有蒋月强见识过鲍钧的本事，不然恐怕会更惊讶。

    一个半小时后，正当冯信军他们眼睛都快瞅花了时，鲍钧突然在键盘上啪啪啪按了几下暂停。

    接着，一个个画面被单独拎了出来。

    接着，鲍钧又一口气把四天前和前一天的录像都浏览了一遍，前前后后共截取了十七张视频画面。

    从这些截图中，他们清楚地看到三个受害者确实走进了这家洗浴中心，但关键是，无论哪个画面，都没发现另一个人的身影，也就是说，他们都是独自来的。

    看到这一幕，鲍钧转头看向已经完全傻掉的冯信军，又好气又好笑地拍了拍他，说：“冯队，醒醒神！”

    冯信军猛然一激灵，目瞪口呆地看着鲍钧：“我去！包队，你到底是咋整的啊？”

    鲍钧嘴角微抽：“行了，记性好的人大都能做到，你没看过《最强大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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