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张山宣布了放假指令，要求在下班之前，全部公司员工撤出库区，一个人也不准留，明天放假一天，后天开始正常上班。

    韩美娟对自家老板的做事风格早有耳闻，她入职的时候就听新库那边的公司老人说过，张总害怕自己的大客户信息泄露，总是在大客户来之前清空库区所有员工，方便他的大客户装卸货物。

    除了避开人耳目以外，就连库区的监控也会被同时关掉，生怕人知道老板的客户是谁。

    她没有质疑老板的决定，准备坚决彻底的贯彻张山的指令。

    仓储经理罗秀丽关注的是一些具体的执行问题，她马上问道：“张总，库区的所有人都撤出后，那些库区正常的巡逻工作怎么办？”

    张山大手一挥：“全部放假！”

    罗秀丽大惊失色：“都放了的话，万一库区有点儿什么事情，都找不到人来做。”

    “按我的命令执行！”张山没有向她解释的欲望，只是简单的下达了指令。

    虽然不理解，但是也不再说话。

    散会后，韩美娟扯住罗秀丽的衣袖，趴在她耳边小声的说：“以后不要质疑张总的决定，我估计张总的客户很快会来装走粮食，不会有你说的问题。”

    罗秀丽面露迟疑：“不会吧！这些粮食我们装了很久的，能这么快就卸走？”

    韩美娟正色：“我不知道张总的客户是谁，怎么卸走粮食，但很明显张总不想让我们知道。收起你的好奇心，按照张总说的做就好。”

    罗秀丽恍然大悟，她早在国内的时候，就听说新库那边张总每隔一段时间都带着他的客户去装货。同样也是给库区放假，没人看见谁拉走了货。

    她点点头：“我知道了！”

    “那就去执行，机器停了，把你的人撤走，一个不留！”

    罗秀娟领命而去。

    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偌大的库区空荡荡，一个人都看不到了。

    张山在会议室刷着手机的时候，韩美娟、罗秀丽和奥达洛夫回来复命，除了他们三个，库区里的所有人都让回家了。

    张山表示很满意，叮嘱他们也赶紧回家，不要在库区逗留，他的客户快到了。

    韩美娟和罗秀丽对视了一眼，交换的眼神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奥达洛夫不明所以，还要张罗着帮助张山接待客人。

    结果被两个女人连拉带扯的轰走了。

    关上库区大门，粮库略显安静，只有排风的大风扇在那里呼呼的吹风，变压器传出了低低的“嗡嗡”声。

    张山先去了监控室，扫了一眼屏幕，确定没有东西活动的迹象，于是关掉了电源，几十块屏幕瞬间黑了下去。

    张山掏出了小电车，在库区里逛了好一会儿，再次确定库区里只有他一个人。

    他走进第一个大型粮仓，从空间里掏出了一个超大号集装箱。

    这个大号集装箱是他在国内的时候，让新库房那边给他特制的。

    集装箱是由4个最大号的40尺集装箱拼成，箱体上的门和4个箱体接触部分的钢板被切掉了，4个箱体捆在一起，焊的非常牢固，内部也加上了很多加强筋。柜门拼接的缝隙都被钢板焊死，还伸出来一根长达8米的不锈钢管，显得怪模怪样的。

    新库的工作人员想破了脑袋也没分析出，老板要这个改装的巨大集装箱干什么，想不出来就不再想，埋头干活儿就行。

    于是短短几天内，在界山公司抽调的几十个焊工的努力下，给张山足足焊出了8个这个样的超级集装箱。

    这样的超级集装箱，容积可以达到300立方米，差不多能装400吨的玉米，应该是足够张山用的了。

    张山先是找出了防尘面具，把自己脑袋裹上，然后戴上了防尘眼镜。

    他调整了一下超级集装箱的位置，让钢管正好处于卸料开关的边上，然后手握钢管，拉下了卸料的拉杆。

    汹涌的玉米浪潮扑面而来，发出了可怕的噪声。玉米灌入了四个集装箱拼成的超级集装箱，仅仅几十秒，集装箱侧壁肉眼可见微微鼓起，卸料口处尘土弥漫。

    张山看不见集装箱的情况，只是靠着玉米倾泻的声音判断差不多一半了，于是迅速收起集装箱的同时，摆了个新的无缝顶上。

    于是张山一边收，一边再增加玉米的数量，不断测试自己的底线在哪里。

    通过这次收玉米，张山明显感觉自己比上次来收玉米的时候，进步了一大截，容量400吨玉米的超级集装箱，装到8分满的时候，也轻松的收取进来。

    张山不禁暗想：“难道收取物品的重量增加，不是刷纯熟度，而是刷总量？”

    他一直没能搞清楚收取物品能力的规则，只是知道，自己一次的收取重量越来越大。

    这个容量达到12万吨，最大的库房花了他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张山不禁皱起了眉头。

    尽管放料口的阀门被他开到了最大，玉米粒的倾泻从未停止过，但如果按照这个速度收粮食，他不眠不休也要干三天三夜。

    张山摘掉眼镜和呼吸器，他浑身是土，坐在粮仓门口的台阶上，开始想办法。

    受制于出料口的速度，他装满超大集装箱的速度怎么也要花10秒钟，转移走12万吨的玉米花了他几乎一个小时，这个速度已经是极限了，就算他有更大的集装箱也没有用。

    肚子咕咕叫了起来。

    张山随手掏出了个大煎饼，一边咬，一边思考对策。

    他突然想起了第一次收散装玉米，差点被玉米“吞噬”的事情，他激动的甩掉了吃剩一半的煎饼，连滚带爬去了第二个库房。

    他三步并作两步，爬上台阶，从粮仓最顶端的防鼠门进去，然后顺着粮仓内的爬梯，小心地站到了粮食上面。

    这个仓全是大麦，张山把手臂插入大麦中，放出了第一个超级集装箱。

    张山感觉脚下的散装大麦微微一震，并没有出现想象中的隆起或者塌陷。

    他心思一动，一个集装箱就带着满满的大麦出现在空间中，而他眼前的粮仓塌了一个不算小的坑。

    他明白了，原来他从空间里拿出的东西，并不是他以前认为的是整体出现，而是在现实空间里先预留好了位置，然后出现的。

    这也解释了张山为什么不能把空间里的钢筋直接放入混凝土墙里面，原因就是混凝土没有可以移动或者压缩的空间。但是张山可以把空间的东西直接放进水里，水虽然也不能够压缩，但是能够移动。

    散装粮食可以被认为类似水，很难压缩，但是容易被移动，而且粮食之间的空隙比较大，放进去集装箱一点儿都不难。

    张山兴奋起来，按照这个逻辑，他可一次一放出好几个集装箱，收取散装粮食的速度也会成百倍的提高。

    为了安全起见，张山先给自己脚下垫了个双人席梦思床垫，然后趴在床垫上，一次就把8个集装箱放了下去，然后迅速收起集装箱。

    趴在大麦上的张山感觉床垫猛地向下一歪，差点儿把他掀下去。

    他所在的大麦堆中间，肉眼可见出现了一大片凹陷，张山调整了床垫的位置，再次放下了集装箱。

    这次凹陷的更深了一些，好在张山有所准备，稳住了身形。

    几次尝试下来，张山做的越来越快，仅仅几分钟的时间，大麦见了底。

    张山简直兴奋的想要跳起来，但是看着高高的爬梯马上又苦了脸，这也太高了，从张山的角度看，自己简直就像是烟囱底下的小白鼠。

    没办法，张山只得小心翼翼的又爬了上去，出了粮仓，身上出了不少的汗。

    时间紧迫，张山去了下一座粮仓，还是从顶部进入，这次张山准备比较充足。他先是找出了卷扬机，又拿出了几组之前购买的光伏设备中的大型电池，连接好了后，扣在自己身上。

    他一按无线遥控，钢丝绳很快把他放了下去，速度快而且平稳，这次他没用床垫，而是让钢丝绳扯住自己，开始收这个库里的大麦。

    收一点，就给自己下降一点，直到底部。张山抬头看看已经变得很小的滑轮组，按动了无线遥控按钮。

    卷扬机的速度还是很快的，十几秒的时间，张山就重回粮仓顶部。

    张山算了一下，这个12万吨的库，自己收货花了还不到5分钟，其中还有不少时间是浪费在安装卷扬机上，如果熟练了，速度只能更快。

    于是张山马不停蹄的前往下一个库房，如同行云流水般的放卷扬机和电池，扣上安全锁，下到粮食堆上，迅速收完，卷扬机把自己拉上去，收东西，赶往下一个库。

    于是整个漫漫长夜中，张山如同小仓鼠，穿梭于各个库房，直到张山拖着沉重的脚步，打开又一个库房时候，发现这个库房是空的。

    这时他才意识到，库区里的所有粮食都被收完了。

    此时张山已经灰头土脸，活像刚卸完水泥的力工。

    他的肚子再次咕咕叫起来，这一夜的劳动强度不低，浑身的汗水和灰尘裹在一起，像个泥猴儿。

    张山先给自己换了身衣服，又在自己的空间里翻了翻，找出了热水和毛巾，给自己简单擦了把脸。

    然后看着空间里的粮食山，咧嘴笑了。这才找到了一份热汤面，唏哩呼噜吃了下去。

    这次收取粮食的速度很快，超出了张山的预期。

    吃饱喝足，张山锁好库区大门，这才想起自己没有车。

    这个地方打车可不像国内那么容易，现在又是凌晨。

    张山掏出了自己的电动车，准备在附近的镇子找个住的地方。

    他打开了导航，但没想到国内所有的导航软件在这里都无法使用。

    他收起手机，挠了挠头，决定凭印象走走看。

    小电车的速度挺快，但越走越荒凉，张山这才意识到，自己可能走错了路。

    其实这也不能怪张山，这地方他总共没来过几次，现在天色又很黑，看不清标志性建筑物很正常。

    正当张山刹车停了下来，准备调头返回的时候，路边突然跳出两个蒙面大汉，手里黑乎乎的像是拿着枪。

    张山本能的举起双手，刚要说话，就觉得后脑重重的挨了一下。在昏倒之前，张山唯一的念头就是“一盔一带”的真特么有道理。

    等张山醒来的的时候，已经是躺在医院里了，病床前分公司的韩美娟、罗秀丽和奥达洛夫都在。

    张山躺在病床上，手上插着点滴，他摇了摇缠满纱布的脑袋，问：“我这是在哪里？”

    韩美娟抢先回答：“在医院，今天早上你被抢了！”

    张山这才恍惚想起，自己被两个大汉拿枪指住，然后被他们的同伙儿从后面偷袭的事情。

    “你丢了什么东西了么？”韩美娟问道。

    张山摇摇头，顿时感到头晕目眩，几欲想吐。

    “医生说你有轻微脑震荡和脑出血，你头晕恶心都是正常的，养几天就好！”

    听到“脑出血”这三个字，张山一个激灵，他凝神向自己脑中“看去”。只见脑中那个白色的小球，已经变成通体金色，上面纹路纵横，给人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张山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表情，问：“现在几点了？是谁发现的我？”

    奥达洛夫说：“现在中午了，警察在巡逻回警局的时候发现的你，有一个警官认出你的身份，然后通知的我们。

    他们发现你的时候，你的身上有被翻动的痕迹，但是老板。。。”

    奥达洛夫呲牙一笑：“你裤子好好地！”

    张山反应了一下，才明白他说的什么意思，韩美娟和罗秀丽都在捂嘴笑。

    张山没好气的问：“警察还说什么了？”

    “他们说等你醒了，要派人来做笔录。”

    张山点点头，“你们没通知国内那边吧？”

    “还没有，送来的时候医生给你拍片子了，说你有轻微脑震荡和出血迹象，脑中还有奇怪的圆球状物体，看起来像是钙化的积液，他们说你很快会醒，要求你醒了再做进一步检查。”

    罗秀丽补充：“我们就决定等你醒了再决定是不是要通知国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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