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那些死去的佣兵，罗珊娜也只能表示遗憾，毕竟，她并没有余力将所有人的尸首都带回城内。目前也只能先用白布将他们简单遮盖，然后派人通知奎尼斯的佣兵公会了。

    “这些家伙还真是够谨慎的。”

    罗珊娜望着忙碌的士兵们，低声说道。

    但凡是专业的刺客，在执行任务之前都会考虑到失败的可能性，尤其是要确保自己的身份和幕后主使不被泄露。

    就算掘地三尺，也很难从这些刺客的尸体上找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然而，这次的袭击者竟然将所有同伴的尸体都带走了，这足以说明他们根本不想给罗珊娜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也难怪他们会如此小心谨慎……”

    罗珊娜心中暗自感叹，毕竟，这件事非同小可。

    奥西里斯家族在这一带拥有着绝对的权势，而杰尔本更是家族嫡系，并非旁支子弟。如今，他竟然在自己的地盘上遭人伏击身亡。

    罗珊娜摇了摇头，将目光转向了加伦。

    “这段时间你最好小心行事，切勿掉以轻心。”

    “嗯？”

    “你是唯一的幸存者，而且还是杰尔本最亲近的侍从，那些袭击者很可能会认为你掌握着一些关于他们身份的线索。”

    “我明白了，我会小心的。”

    加伦恭敬地应道。

    事实上，就算罗珊娜不说，加伦也不敢有丝毫大意。

    且不说罗珊娜的推测是否准确，单单是那本秘籍的去向就足以让他提心吊胆了。在将秘籍安全送回家族之前，他一刻也不能放松警惕。

    两人各自怀揣着心事，不知不觉间，夜幕已经降临，士兵们点燃了火把，将周围照亮。

    就在士兵们收拾工具，准备休息的时候，远处传来了一阵马蹄声。

    “终于来了。”

    十名骑兵护送着两辆马车缓缓驶来，他们是最后一批从奎尼斯城出发的队伍。

    马车上装载着从奎尼斯城紧急运来的两具棺木，为了运送杰尔本的遗体，罗珊娜特意动用了自己的马车，而不是普通的板车。

    杰尔本的遗体被安置在第一辆马车上，而他的四名贴身护卫的遗体则被安置在第二辆马车上。

    “时间不早了，我们这就动身返回奎尼斯城。”

    “是！”

    虽然夜间行军并非明智之举，但罗珊娜认为，与其在这荒郊野外扎营，担惊受怕，倒不如连夜赶回城里安全。

    就在士兵们准备出发的时候，罗珊娜突然叫住了加伦。

    “回去的路上，你就坐在马车里吧。”

    “这怎么行，我怎么能独自一人乘坐舒适的马车呢？”

    “你是杰尔本的侍从，守在他的灵柩旁，谁也说不出什么闲话来。更何况，你明天一早还要赶路，正好可以趁此机会好好休息一下。”

    “……感谢。”

    加伦也不再推辞，毕竟，他确实已经疲惫不堪，而罗珊娜又给了他一个乘坐马车的正当理由，他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加伦进了马车，手指在怀里的秘籍上摩挲。

    【水流操控】

    【首次习得进度：31%】

    “出发！”

    随着罗珊娜一声令下，百名骑兵护送着两辆马车，踏上了返回奎尼斯城的路途。

    ......

    加伦从怀中掏出秘籍。

    距离抵达奎尼斯城还有一段时间，他决定趁此机会做个简单的实验，看看进度条每提升1%究竟需要多长时间。

    他只是将秘籍拿在手中，并没有翻开，就如同之前将它揣在怀中一样。

    然后，他又尝试着将秘籍翻开，将手掌轻轻地贴在书页上，就如同之前快速翻动书页一样。

    “看来，关键在于与书页的接触，封面只是起到保护作用而已。或许是因为秘籍的密封性不是很好，所以即使只是接触封面，也会产生微弱的效果。”

    不管怎样，只要不用刻意做出翻书的动作，对他来说就方便多了。

    实验结束后，加伦开始全神贯注地将手掌贴在秘籍上，进度条果然开始快速增长。

    当进度条超过50%的时候，加伦突然感觉到一阵莫名的悸动。

    他原本以为这只是自己的错觉，然而，随着进度条的不断增长，这种感觉非但没有消失，反而愈发强烈，这让他意识到，这并非是心理作用。

    这股悸动，分明是来自于秘籍本身。

    仿佛有什么东西正从书页中缓缓流淌而出，这种感觉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但却无比真实。

    【水流操控】

    【首次习得进度：100%】

    就在进度条达到100%的瞬间。

    加伦感觉整个世界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

    他猛地捂住嘴巴，才没有让自己叫出声来。

    他的感官仿佛在无限延伸。

    不，与其说是延伸，倒不如说是……新生。

    一种全新的感官，超越了视觉、听觉、嗅觉、味觉和触觉，凭空出现在他的感知中。

    海量的信息涌入脑海，加伦的大脑一时间难以处理这突如其来的变化。

    “这……这是什么？”

    当他终于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体内竟然多出了一股冰冷的气流。

    这种感觉十分奇妙，就好像喝下了一大口冰水，但冰冷的感觉却并非来自于胃部，而是源自于身体的深处。

    与此同时，他还感觉到，一股与体内这股冰冷气流十分相似的气息，正从秘籍中缓缓流淌而出，融入他的身体。

    “原来如此，这就是之前那种悸动的来源吗？”

    更令他感到不可思议的是，他竟然“明白”了该如何操控这股力量。

    这种感觉十分奇妙，就好像天生就懂得如何呼吸、如何行走一般，根本不需要任何学习和练习。

    加伦小心翼翼地将秘籍放到一旁，然后从背包里取出水壶。

    “呼……”

    他深吸一口气，将注意力集中到水壶上。

    下一刻。

    只见水壶中的水竟然如同喷泉一般，逆流而上，缓缓升起。

    水流升至与加伦的视线齐平后，在半空中凝聚成一团，形成了一颗拳头大小的水球，并在空中缓缓旋转。

    这种感觉很难用语言来形容，如果非要找个类似的例子，那就是……

    “玩泥巴？”

    就好像在陶艺体验馆里，将黏土揉捏成各种形状一般。

    加伦感觉自己仿佛拥有一双无形的手，可以随意地操控水流，将它们聚拢、分离、压缩、拉伸……

    当然，水流毕竟不同于黏土，它会流动、会变形，操控起来难度极高。即使加伦已经集中了全部注意力，也依然感到力不从心。

    看来，这个魔法应该是单纯的可以“操控”水，而不是可以凭空创造。但作为代价，水流操控可以让施法者更灵活地将水重塑成他们需要的状态。

    水流的冲击力可以伤人，水流可以阻挡和缓冲攻击，可以剥夺敌人的呼吸。甚至于高浓缩的水流可以在一瞬间提供巨大的爆发力。加伦前世在切割水枪上就看到过这种用法。

    “嗯……”

    突然，加伦闷哼一声。

    他手中的水球仿佛失去了控制一般，瞬间崩塌，化作无数水滴，洒落一地。

    哗啦！

    加伦的大腿被水流击中，顿时感觉一阵冰凉。

    “成功了！我真的成功了！”

    他竟然真的施展出了魔法，这让加伦激动不已。

    虽然最后关头出现了失误，但那是因为他体内的冰冷气流在操控水流的过程中不断消耗，最终枯竭所致。

    “这股冰冷的气流，应该就是魔法师所说的魔力吧？魔法师施展魔法需要消耗魔力，看来我的猜测没错。”

    停止操控水流后，加伦明显感觉到，体内的魔力正在缓缓恢复。

    他尝试着调动恢复后的魔力，再次操控水流，结果依然十分顺利。

    而且，即使秘籍不在身边，他依然可以施展魔法，也就是说，就算将秘籍送回家族，也不会影响他使用魔法的能力。

    “问题是……我该怎么修炼呢？”

    杰尔本从小就接受家族长辈的教导，长大后更是终日待在书房和练功房里，潜心修炼。

    而这些，都是加伦这个小小的侍从无权过问的。就算他能独自一人练习魔法，但对于魔法的理论知识和修炼方法，他却一无所知。

    就在加伦苦恼之际，他的目光突然落在了那些漂浮在他眼前的文字上。

    【水流操控 Lv.1】

    【下一级进度：72%】

    “水流操控”后面竟然多了一个“Lv.1”。

    这让加伦不禁想起，前世在地球上玩过的那些游戏。

    大多数游戏都是通过技能点来学习和升级技能，但也有一些游戏引入了“技能熟练度”的概念，只要不断使用技能，就能提升技能等级。

    而眼前的“下一级进度”，似乎也暗示着，只要不断练习“水流操控”，就能提升它的等级。

    “我才练了一小会儿，进度已经是72%了？”

    他明明才刚刚学会“水流操控”没多久……

    就在加伦全神贯注地操控水流的时候，他突然感觉到，水流的重量似乎变轻了一些。

    【水流操控 Lv.2】

    【下一级进度：1%】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水流操控”的等级已经提升了。

    “看来，等级的提升确实会带来实质性的变化。”

    虽然不知道“水流操控”的最高等级是多少，但至少证明了，等级并非毫无意义的摆设。

    “不过，这升级速度也太快了吧？”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加伦心里还是乐开了花。

    “希望最高等级不是9999级……”

    怀着这样的期待，加伦再次开始练习操控水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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