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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余烬与曙光第35章 梦境与现实

第35章 梦境与现实

    回到家以后才发现,好像把逆子给落那了,转身又打开了关上不到两分钟的房门。

    可能是听到我已经回了去,这俩人说话的声音多少有那么点肆无忌惮,得亏一梯两户,不然这俩人一定会被投诉。

    站在门口犹豫一秒刚打算迈步,便被他俩的话给吸引住。

    “她最近做梦的频次越来越多了,都是十五年前的事儿。”老姜的声音依旧带着点暗哑,可能是时间太晚,周边过于安静,声音显得有些空旷。

    “当年的事儿,她不是已经忘了么,而且事后你爸不是也找人给她做过催眠了。”于扬的声音带了些疑惑,他轻轻敲击着纸盒,一下又一下。

    “她那个手指头寻思事儿大的时候瞎点嗒,终于知道是跟谁学的,你也是不教点好玩意儿。”老姜的鼻子可能还是被堵住了,瓮声瓮气的回道,沉默了两秒,见于扬不搭茬又说,“可能有咱们不知道的外界刺激吧,毕竟这种事儿谁也说不准。”

    屋里又陷入了长时间的静默,我站在门口一步不敢动,生怕弄出声响影响到他们二人的谈话。

    其实他们不知道的是,在帝都上大学期间也做过类似的梦,原以为只是单纯的噩梦,听现在这意思倒不是如此。

    对于这类的梦,我闲来无聊去看了西格蒙德的《梦境解析》,其中有人抽象的解释为,精神活动游离在外忘了回家,所以梦境光怪陆离倒也不算稀奇。

    但是我当时所做梦境都是同一种类型——被霸凌。

    至于为什么都是一个类型的梦境,书里没做解释,带着疑问去研究了一下科学,比方说是不是某种激素分泌的不太对,甚至特意去做了体检。

    记得当时大师姐看着体检表拍了拍我肩膀说,我健康的可以打死好几只健壮的蚊子,一般幼儿园小班的基本都打不过我。

    我品了一下,中班的也打不过,至于大班的,没关系我会碰瓷。

    再后来,我的好奇心被勾起,便要拉着小钟去雍和宫,主打问不了科学,我就问问玄学,秉持一个你告诉我算,不告诉我拉倒的原则。

    到了地方,听说在这许愿,主打一调剂,想了想,没敢许也没敢问,生怕给我调剂哪去不知道了。

    终于这片刻的宁静还是被打破了,小钟揉揉惺忪的眼睛探头探脑的走到门口,一抻头,满脸疑惑的看着我,”你回来了咋不进屋呢,门儿也不关?“

    被她整这出属实吓了一跳,我一个立正站直典型被抓包的样子。

    屋里的也传出来起身的脚步声,我一个箭步冲到门口,捂住了那个准备继续叭叭的嘴,刚想顺手把门带上,不料却被身后的俩人出声拦住了。

    “可以啊,这第几回听墙角了?”老姜的声音从身后冷冷的传了过来。

    他月白色的面容一双清冷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我,在这漆黑的夜里多少有那么点吓人,虽说一副病态,但是架不住师父师娘生的话,出厂设置顶配。

    “哥,好巧啊,好久不见哈。”我抬头看着那个剑眉星目的男人,他轻扬着嘴角,薄唇微抿,原本就清瘦的面庞因为高烧的原因显得更加憔悴。

    “这套话儿一出,就知道不止一回啊。”于扬的声音更有些偏凉,他俩一个抱着肩膀倚着门框,一个手掐腰稍息,看的我心底直发毛。

    “听墙角?啥意思?你刚才听墙角了?”小钟扒拉下来我的手,瞪着大眼睛看着我。

    我低着头,一脸惆怅。

    老姜越过我,上手摸了一下小钟的脑门,点点头。

    于扬一脸嫌弃,给他一杵子,“能不能专业点,你一个发烧的人,能摸出个啥来……”

    “还好意思说,你一个主治大夫这么对待病人合适么?”我瞪了于扬一眼。

    “行了,别聚门口了,回屋说。”于扬抱着逆子越过我俩进了屋,熟络的给自己倒了杯水。

    逆子如入无人之境,伸了个懒腰朝着前面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过去,老姜嫌它走得慢,用腿顶着它屁股使劲儿的往前推着。

    小钟见此,上去就给了他一下,将逆子抱上了猫爬架。

    蓝猫还有个别称,那就是懒猫,上了猫窝,那就典型的一动不动。

    两个病号被我和于扬从中隔离开来,一个瘫在一旁好像那扶不上墙的烂泥,一个咳儿咳儿的好像是肺子都要被咳出来。

    明亮的客厅里,没有月光的倒影,每个人的面色都不是很好,分明是亮亮堂堂的空间,却远比刚才在老姜家时阴郁得多。

    除了老姜的咳嗽声,还有小钟柔弱无骨的靠在躺椅上吸溜着大鼻涕。

    窗外的鸣蝉不知累的嘶吼着,逆子丝毫不受影响的打着震天的呼噜,小钟挣扎着想起身去关上窗户顺便把逆子抱过来,奈何躺椅太黏牙,把她粘在了原地。

    我默默的拿出冻干罐子,摇了两下,逆子一个咕噜起来,小眼叭嚓的看向声源的我,眼睛里还有着没睡明白的眼屎。

    优雅的起身伸了个懒腰,抱着杆子晃晃悠悠的带着自己十斤左右的大体格子,小心翼翼的试探着下来,喵了两声窜到了我怀里。

    喂了冻干这货算是消停了,可能是知道自己体重,故而安安分分的躺在我腿边,小声的打着呼噜。

    于扬打破了长期的沉寂,“从什么时候开始做的噩梦?”

    “其实上大学的时候就有过,规培时有天状态有些糟糕,大师姐就让我去做个检查,但是没查出来什么问题,激素水平也比较稳定。”我如实回答。

    “这事儿,你咋没说呢。”小钟带着鼻音问我,边问手边还抽着纸,卷成一卷塞进本来就有点冲天的鼻孔里。

    “我那次带你去雍和宫也是为了这个事儿。”我回道。

    “我以为你去许愿了,毕竟说那还挺灵的。”小钟歪着脑袋看向我,鼻子被堵上的她,说话都带着气泡音。

    “你也不怕一语成谶。”于扬轻笑了一声。

    “从那么早就开始了?”老姜出声询问。

    “对,而且一次比一次清晰,不过画面都差不多。”我回道,手指轻轻敲击着杯壁。

    “就是梦见掐住那个人?”小钟问我。

    “是,还有梦见我坠楼了。”我如实说道,刚说完,小钟腾一下就坐起身,就连老姜都直勾勾的看向我。

    “在飞机上那次?”于扬出声。

    “嗯。”

    客厅又一次陷入了死寂,钟表的声音在客厅中回荡,一下又一下,逆子的呼噜声逐渐占领了上风。

    我沉默了很久,终于打破了这个让人想脚趾扣地的氛围,“那个,其实吧,我也没那么想知道,毕竟都过去了不是么。”

    于扬三人抬起头意外的看向我,小钟和老姜的眼底闪过一瞬间的如释重负,而于扬的眼神里多了好多我读不懂的情绪,除了如释重负,还有遗憾和失落。

    似乎那一刻他所有的情绪都通过表情具象化了。

    “怎么了?”我下意识的询问道?

    “没事儿。”于扬微微扯了一下嘴角,但那颧骨却没有丝毫的松动,轻敛去眼底那抹忧伤淡淡的说道,“早点睡吧。”说完他便起身朝外走去,留下我一脸疑惑的看着老姜和小钟。

    似乎是感受到我询问的眼神,小钟又把自己窝进了沙发里,一声不吭的做一个哑巴鹌鹑。

    老姜沉默了许久,下意识的看向小钟,见小钟没理他,他便又咳嗽了几声,我瞅他这看起来要死不活的样子,实在再想给他来一针。

    “嗯,我假期是不是快结束了?”我试探性的问道。

    “老郑的意思是一周左右,目测你还有两天,不过你明天去一趟消防总队,他们那边要组织联合演习,其中涉及急救演练,你协助老郑去配合一下。”老姜说完起身往回走,没给我继续询问的机会,快的跟个健康人一样。

    歪着脑袋看着那俩人踩俩风火轮蹽了,身后就差冒两股烟儿证明他俩坐火箭了。也没给我询问的余地,多少有点奇怪,还想问点啥,一转眼人就没了。

    默默的掏出来手机,在四人小群里喊了一句:老姜,别忘了明天去查一下你那肺子,别整出来肺炎。

    于扬:一切有我,放心吧。

    老姜:你丫能不能盼我点好,这么多年的亲情!

    我:来钱儿吃了。

    于扬:来钱:我又背锅?

    老姜:来钱:我可能不是人,但,你是真的狗……

    群里的聊天没持续多久,我抬手看了看时间发现已经很晚了,窝在沙发里的姑娘瘫着装死。那个快给自己憋得背过气小祖宗仰着头,小脖子都快跟肩膀黏到一起了。

    我总觉得她应该是知道点什么,轻声问道,“当听我说不找回记忆的时候,你们两口子的表情我倒是能理解,但是于扬的表情好奇怪,是因为啥啊?”我转头看向那个给自己缩在沙发里的大宝贝儿。

    “我们不想让你想起来,是因为那段时间你太痛苦了,痛苦到我们看着都心疼。”可能因为鼻音的原因,她声音糯糯的,软软的,少见的夹子音,眼皮半抬不抬,好像不一会就能给自己睡过去。

    “那么痛苦么?”我语带疑惑,她点头示意,“到底是多痛苦让你们对那个话题避之不及。”

    “痛苦到我们以为你活不了了。”她继续瓮声瓮气的说道。

    “于扬呢?”我抬头看他。

    “至于于扬,他那年跟你有个承诺。”她吸了吸鼻子

    “啥承诺?”我问道。

    “将来他未婚你未嫁,你俩就结婚过一辈子。”小钟的话越说越离谱,离谱到我想给她一下子,“不过鉴于你现在有心上人了,他应该不会拿这说事儿了。”

    “难怪我上学的时候没对象,合着那堆桃花都被他给剪没了。”我咽了口水摇了摇头。

    “你没对象怨你自己好不。”提起这个,小钟明显是不困了,盘着腿坐在躺椅上,“我可得给你扒扯扒扯,跟于扬同届的那个,人家约你吃饭你给人回了个啥?”

    “找他聊胸外急症和并发症……”我讪笑两声,“我确实以为他找我就是这事儿呗。”

    “还有一个呢?”小钟又说,“人家学中医的,你倒好拉着人家唠了一下午的脉诊,人家找你是谈情说爱的,你跟人家聊尺关寸去了……”

    “那于扬不是还挡了几个么。”我小声嘀咕道。

    “那几个歪瓜裂枣……”小钟刚说,话头就被我截断了。

    “你咋也说是歪瓜裂枣呢?”我赶紧问道。

    “那几个不学无术,顶着帝都京圈少爷的名头一天穷嘚瑟。他们原本是想拉于扬下神坛,所以就把主意打你身上了,不过我觉得他们就算是打了也是于事无补,毕竟您老容易拿他们练练手。”小钟擤了擤鼻涕说道。

    听她说着大学的事儿,看着对面的女孩儿鼻子里插着两根卫生纸,手舞足蹈丝毫看不出来发烧的模样,果然八卦包治百病。

    就着生病,还是体力有缺,不一会那丫头的电量就耗没了,呆呆歪歪的斜靠在椅背上,眼睛半眯着。

    长呼了一口气,我将她扛在身上,一步一坎儿走回了房间。

    ……

    一宿睡得不是很安稳,总担心半夜再烧起来,就没敢跟她分房睡,时不时迷糊着伸手去摸她脑门。

    次日一早,她神清气爽的起床做饭,虽然看着还是有些虚弱,不过不影响她行动。

    而我就没那么好运了,顶着个鸡窝头,带着俩大黑眼圈坐在一边,看着她忙里忙外,暗叹一句,年轻真好。

    于扬比我的状态好不少,看到我这样倒是明目张胆的笑了好一会儿,气的我直拿眼睛剜他。

    鉴于我行动受限,他又是盛粥又是递包子,倒是殷勤的很。

    老姜对于我的状态有些不放心,原打算让我今天歇歇,消防站那边他安排个规培去,小钟一听便知道是那个氰化钾实习生,立马就不高兴了,饭都没让我吃完,连推带搡的把我弄进了卫生间,匆忙给化了个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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