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简单的便饭，却是九爷爷老夫妇的一番心意，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忙活的九爷爷，最喜欢的就是倒腾厨房了，变着法的满足味蕾，吃着都香。

    一直到傍晚，一下子融入两位老人的热情里面的苏烟，还是扛不住他们的盛情难却，呆到日落之后，习惯一个人之后，每一次的冲击都是不适应的。

    乐呵呵的两口子，就是不想苏烟那么快就回去，一个劲的说着自家女儿的小时候顽皮事，寻找她们与苏烟之间的共同点。“我们阿灵也是和你一样的，玲珑剔透，是个气质美人！”九奶奶笑着拍拍苏烟的手，女儿现在出嫁，会经常回来，但是还是不可以常伴膝下，苏烟住进来的五年，她就把对女儿的温情都放在了苏烟身上。因此，格外情切。

    “九奶奶，平时阿秋麻烦你照顾了！”还好遇见的不是那些人，是你们，苏烟的感激溢于言表，眼光停留在在房间外面，像一个小萝卜头一样坐在九爷爷旁边，听他唠嗑的苏秋身上。

    “秋小子，平时都很乖的，不会让我们操心什么的，平时都是我们瞎操心的多，我们就是闲的很了……”九奶奶眼里闪烁的是对一个晚辈的真实疼爱。

    秋小子，是他们对苏秋的叫法，亲昵而随和。“其实啊……烟烟啊……这孩子平时也是没有什么和我们分享的，大多数，我去接他回来的时候，他都是不太爱说话的……就像是装酷一样，笑脸板着……”九奶奶这么说，自然是别有用心的，活了那么久了，苏烟经历的事恐怕是人生最大的打击了，可是，来到这里已经五年了，伤口会好的了。

    阿秋，妈妈……以前从来没有听九奶奶提及过这些，苏烟现在听见还是沉默了。

    笑心思瞅着苏烟的九奶奶，很满意看见她的反应，越是这样，越是可以撼动她，于是乎，她有又接着说，“我给他开家长会的时候，秋小子是有点羡慕的，旁边的小朋友都是有妈妈的，可是他就是不和我说，还没有让我告诉你……”来了，来了！秋小子，你一定要好好感谢感谢九奶奶，才行。

    “……”不长不短地沉默，苏烟所有的心思都锁定在了外面小小的儿子的身影，满腹，满腔的愧疚就快要将她吞噬掉，压得她不能呼吸，她这是如何作为一个妈妈的……

    继续加料的九奶奶，又老谋深算的添了一把火，“可是我守不住，就是要告诉你，这孩子的天真，不应该被这样被磨损掉……他就应该高高兴兴地和其他小朋友玩的……”

    被九奶奶握住的手，越握越紧，苏烟想，她还是那样不争气的，不会掌控自己，眼泪夺眶而出。

    阿秋，妈妈真的该走出来的，你的不完整世界，还要被妈妈拖累，妈妈只是赋予了你生命，却是剥夺了你享受生命的权利，妈妈……

    “……”低着头，苏烟不忌讳九奶奶就坐在旁边，此刻的她甘愿，泪水将她淹没掉，来逃脱无地自容，“哭吧，孩子，放肆的哭出来，想想以后该这么收拾好自己……”总是停留在一处，不会好的。总是要行走的。

    话就说到这里了，九奶奶知道戳破这些不好，可是……

    静静的拍着苏烟的后背，让她释放自己，别再这么沦落下去了。

    苏秋的心思一半一半，一半放在听就爷爷叨叨絮絮讲他地小时候光荣事迹，一边拿心思来想自己的事情，苏烟隐隐约约地哭泣声，被他听见了。

    妈妈……在他心里最不能被人伤害的妈妈，现在在九奶奶那里哭个稀里哗啦，为什么……一转头就看见的苏秋，马上就要去找她……

    可是老油条九爷爷也不是盖的，眼疾手快的把苏秋捞了回来，“秋小子，你妈妈需要解脱一下，才能走出来！”不管苏秋可不可以理解这话，九爷爷就是那么讲了，他的直觉告诉他，这小不丁的孩子知道是什么意思的。

    “来，秋小子，你就不需要登场了，还是听爷爷来说说话，赏赏天吧！”这是城里人不会玩的，没落的美，在这里勉强还有。

    “好！”苏秋深深的回看了一眼苏烟，妈妈，我也想你和我一样。

    ……两个女人，两个男人的相对而处，也许这样子之后，事情有所改变吧！

    约莫一个小时之后，苏烟收敛起泪水，没有吱声的去牵回了苏秋，回到了她窝了几年的家，窝了五年的家。晚上没有任何的光亮的地下室。

    “阿秋，自己去洗个澡，妈妈要去忙一些事情……”妈妈荒废了那么久的人生，是要好好想想的了，以后妈妈也不会让你跟着妈妈这样的了！让妈妈好好想想……坚毅的目光围绕着苏秋，作为一个母亲的光辉。

    “好，妈妈，晚安！”像往常一样，苏秋不会多问什么，抬眼望向苏烟，很自动地像以前一样忙自己去了。

    或许，妈妈，我明天再见到你的的时候就不一样了。苏秋的家庭作业早就在学校就写完了，九奶奶才来接的他，他不需要在苏烟的叮咛，催促下，完成……

    儿子，就算是为了你，妈妈也要走出以前的世界，放弃关于他的所有东西，除了你，收拾好一切，给你应得的未来。

    这一夜，这座宅院里面的人，睡的都不是很好。

    第二天。

    生活还在继续，早上八点，苏秋向苏烟打过招呼后，背上小书包，和往常一样，由九奶奶送到路口，幼儿园的校车接上人，九奶奶再往回走。

    地下室，苏烟摸出来了那个她藏了好久的手机，那个电话号码，是她与闺蜜联系的惟一方式，她断了一切与以前的联系，她没有打出去电话，只是发的信息，简短的信息，她要回来了。

    陆陆续续的收拾着这地下室的几个房间，九奶奶的主动要求帮忙，被苏烟婉拒了，地下室，空气不太好，老人的气管有些毛病，会伤了身体的。

    三个小时，几乎是三个小时，苏烟把地下室的东西都拾辍一下，却忽然听到了急促的脚步声，“烟烟，秋小子出事了，刚才老师打电话来，说秋小子现在在医院里面……呼……”九奶奶使着劲，一边急走，一边叫唤，心里那个着急。

    “出什么事了，阿秋怎么了？！”心咯噔一下没有着落的苏烟，冲出虚掩的门外，赶紧扶住慌慌张张的九奶奶，老人家的安危也不能不顾！眉心死结的紧紧握住她的手腕，“阿秋怎么了？！”幼儿园里面留的是九爷爷的家庭电话，一有事就会打电话到那里去，也可以第一时间通知到苏烟她。

    急呼出几口老气的九奶奶赶忙说出来，刚才幼儿园来的电话，“刚才老师来电话说，说秋小子摔了，现在在医院里面呢？！”

    怎么回事？！阿秋走路可是比我平稳多了，怎么会摔倒呢！难道是和别的小朋友闹矛盾了……

    儿子这五年来第一次发生这样的意外，这怎么可能不让人着急，扶着九奶奶，苏烟什么都不想管，就要往外面冲。

    可是九奶奶也不是什么没有智商的老妇人，在第一时间告诉关于苏秋的坏消息之后，还及时的告诉了她，他们的安排，“我们现在就一起赶过去，老头已经拿上卡去医院了！”有了这个定心话，苏烟终于缓过来一点。

    “嗯，我们现在就去医院吧！”从刚才听到儿子出事之后，苏烟已经不忌讳了，不忌讳出来露面。

    紧赶慢赶，在两个人的焦急下，两个人比九爷爷晚了十几分钟到了医院。

    处处都贯彻这洁白清洁的医院，是苏烟曾经的噩梦，“护士小姐，刚才入院的，有没有一个六岁的小男孩！”马上轻车熟路的到大堂前台打听起儿子的病房在那里，苏烟还是没有放开拉着九奶奶的手。

    “烟烟，别着急……”这话都说的不清了，不会有什么事的，稍稍平复了一下，苏烟深呼吸一口气，等待前台护士告诉她。

    九奶奶知道作为一个单亲母亲的幸苦，惟一的儿子，要是出了什么事，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恐怕她也会做了什么让这个世界疯狂的事情来，现在的苏烟满脑子都是儿子的安危，听不进任何的话，但是九奶奶一下又一下地轻拍她的手背，她是感受到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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