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陈佳歆家里出来后，王一打开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时间过的很快，距离放学还有半个小时。

    美好的时光总是格外短暂，王一都恨自己刚才在对方家里做客的时候说话的语速为什么不能快一些，这样就能与陈大小姐多聊两句。

    时间差不多了，估计现在腾蛇已经开车等在了校门口。王一如此想着，伸手按下了电梯的开门按钮。在即将进入电梯时，他下意识转头看了陈佳歆的房门一眼，幻想着门内佳人隔着猫眼偷看自己离开，真是这样该会有多幸福。

    当王一步行来到学校门口时，果然发现腾蛇开的那辆车就停在马路旁边。

    腾蛇夹着一根未燃的香烟斜靠在车辆的副驾驶车门旁，一个劲地给路过的女人抛媚眼。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腾蛇啊…”王一无奈的嘀咕了一句，继而缓步走到了腾蛇面前。

    不等腾蛇与自己问好，王一便伸出右手用食指与中指的指关节敲了敲汽车的前引擎盖，“腾蛇，人在外面为什么车子不熄火？你不会要告诉我车里面还有一个你新认识的女人吧？”

    这时，车子右后侧的车门突然缓缓打开，从里面走下了一名身着灰色西装的短发男人，“其一，我和腾蛇不是刚认识；其二，我不是女人。”

    王一惊讶的看向了来人，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两天前在牙科医院门口受王化年之命持刀威胁自己的鬼影，“鬼影老师？您在电话里不是说不帮我吗？”

    “电话挂断后我又想了想，要是我这次不帮你，以你这性格肯定会记恨我，要是你哪天不高兴了要拿我开涮，我这把老骨头非给你弄散架不可，”鬼影以开玩笑的口吻说道。

    王一没有理会鬼影的玩笑，反倒是拉开车门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系好安全带后他才平静地说道：“我现在感觉头昏眼花脑袋疼，时不时还伴有呕吐感，估计是被谢强那脚踢出毛病来了。上车，先带我去医院检查一下。”

    鬼影闻听此言面色如常，反观腾蛇眼睛却是突然睁大，手里的烟掉在地上都不自知，“什…什么？少爷您…不会有事吧？”

    鬼影一脚踢在了腾蛇屁股上笑骂道：“你这个傻批，他当时被我和黑鸦混合双打一年多都没事儿，要是谢强真能给他踢出毛病来，我和黑鸦学了半辈子武术不白瞎了？”

    “我知道了，少爷这是要给谢强下套！”腾蛇眼神一亮。

    王一不耐地说道：“快上车，校门口人多眼杂，你们俩有什么话在车里不能聊吗？”

    鬼影闻言当即返回了车内，腾蛇也快步拉开主驾驶的车门坐了进去。

    “少爷，咱们去哪个医院？”腾蛇系上安全带，轰了两脚油门问道。

    “市区第一人民医院。”

    王一话音未落，车子便如离弦之箭般射了出去。

    帝都高中距离第一人民医院约莫有半小时的车程，而且这还是得在道路通畅的情况下。要是被几处红绿灯卡住，时间还要更长。

    “小一，你打算怎么做？若是想着花钱让医生给你伪造病历的话，那我估计行不通。现在医疗部门监管十分严格，不会有人敢冒着蹲苦窑的风险赚你这笔钱，”路上，鬼影突然出声问道。

    “我可从没说过要伪造病历，只是觉得身体不适想要去检查一下，或许真能查出一些问题也不一定。”

    “你不想说就算了，我拭目以待，”鬼影见王一不愿吐露计划也不追问，继而缓缓闭上了眼睛，随他怎么做好了。

    王一透过车子的中央后视镜瞄了一眼闭目养神的鬼影，而后转头看向开车的腾蛇问道：“陈大小姐先前在帝都第一高中就读时，与贺良春的女儿贺汐之间貌似有交际，这件事昨晚从帝都回来的路上你为何没有告诉我？还是说你根本没查到？”

    王一话音刚落，刚闭目养神的鬼影便再次睁开了眼睛，他当即坐直了身子，耳朵竖得跟俩电线杆子似的。

    “不可能！”腾蛇的语气异常果决，“两年来贺汐曾多次向陈佳歆示好，但后者对其根本就是爱搭不理，和对旁人一模一样。况且陈万天与贺良春的关系紧张到这种程度，她们的女儿怎么可能会有交际。”

    “真是这样吗？他们之间互有聊天好友你知不知道？”王一再次询问出声。

    “这再正常不过了，贺汐是班级里的班长，陈佳歆则是文艺委员，他们这群班干部之间都互相加了好友的。”

    腾蛇一边熟练的超车一边随意地回道。

    王一闻言心中有数了，“你说的不无道理，今天贺汐与陈大小姐通话的时候我就在一旁听着，陈大小姐对前者的态度的确算不上太好。”

    “那必须的，我办事少爷您一百万个心，就算您让我查陈佳歆今天的内裤是什么颜色，我都能帮您查到。”

    听到腾蛇说出如此轻薄自己陈大小姐的话王一就来气，若非对方现在正在驾驶车辆，他非得一脚把对方干出去十米远不可。

    “这么厉害？”王一皮笑肉不笑道。

    腾蛇完全没注意到王一此时的表情，还做着一副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臭脸自夸道：“必须的必啊！我何许人也？”

    “那行，你去查一下我父亲今天穿的什么颜色的内裤，”王一淡然回道。

    闻听此言，后座上的鬼影一巴掌拍在了自己的额头上，脸上的表情要多奇怪有多奇怪。

    “少爷，您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开车的腾蛇不由自主的转头看向王一，眼神中满是错愕。

    “是你先跟我开玩笑的，调查陈大小姐的底裤，亏你能说得出来。”

    鬼影抽了抽鼻子忍不住打断了两人之间的谈话，“腾蛇，你以后再提起陈万天女儿的时候注意一下说话的方式，你难道没发现那丫头长在王一这条幼龙的逆鳞上了吗？”

    腾蛇这才回过了味来，“是是是，少爷您别见怪。”

    “还有一件事，”王一收回视线目视前方问道：“听说陈大小姐转学是因为一个叫楚郁的人，这个人什么来头？”

    “他啊！他就是昨天我和您说的那个拿豪车摆阵向陈佳大小姐表白的那个人，他家里是做奢侈品进出口贸易的，在帝都本地有一座二十层高的办公楼。这几年这个行业比较吃香，他父母从里面捞了不少钱。”

    “你别叫她陈大小姐，直乎名字就好，”王一平静回答，但空气中总有些醋味。

    “楚郁的父母貌似和黑鸦手下的奢侈品制造业有着合作，若是你想搞他们直接打电话让黑鸦断了他们的供货渠道就行，”后座上的鬼影突然插话道。

    王一闻言当即回头看向鬼影，眼神格外的犀利，“您怎么会知道楚郁的身份信息？”

    鬼影感觉自己此刻像是被鹰隼盯着，王一的眼神竟然使得他这个江湖摸爬滚打数十年的老油子都心声惧意，“我为什么不能知道？”

    “帝都这么大，从事奢侈品行业的绝非楚郁一家，而且您打理的生意和奢侈品八杆子打不着，却能清楚知道对方的父母是谁。这又是为什么？你调查过他？”

    鬼影背脊一阵发凉，心说我们这些人到底教出了个什么怪物。

    他心念一转而后回道：“虽然我和楚郁的父母没有交集，但是我和陈万天认识啊！有次我们在一起吃饭的时候他告诉我的。”

    王一闻言突然笑了，“鬼影老师，您是不是忘了在中午的时候我喊您一起过来帮忙处理谢强这件事您是怎么回答我的了？您当时说自己和陈万天没有交集，这个忙您帮不了。”

    鬼影一怔，心瞬间沉到了谷底：卧槽！自己挖的坑怎么把自己给困住了。

    他之所以知道楚郁的家庭背景，是因为这件事正是在陈佳歆转学前后柏如霜托自己调查的，为的就是从根源上杜绝日后有可能抢走她儿媳妇的一切可能。可当柏如霜知道陈佳歆对楚郁的态度之后，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但王一不知道他母亲的安排，自己要是提前出来真实情况肯定要把大嫂给气个半死。可是王一现在咄咄逼人地质问，自己这脑容量实在不知道要怎么与对方斡旋。

    见鬼影沉默，王一顺手从兜里掏出了手机，“您不是说这件事是陈叔告诉您的吗？我现在就和他打个电话确认一下。”

    说着他不给鬼影辩解的机会，翻出了陈万天的号码拨了过去。

    “嘟…嘟…嘟…”

    等待电话接通的时间很是漫长，而鬼影整个身子都瘫在了后座上，就像是认命一般静候真相大白之时。

    “喂？是小一啊！找我什么事？是不是我女儿惹你不高兴了？”电话那头响起了陈万天温和的声音。

    王一没有出声，只有引擎的轰鸣声与鬼影“咚咚”的心跳声在车辆内部格外响亮。

    “喂？喂？！是不是信号不好？小一你在吗？小一？”

    过了好几秒王一依旧没有开口，估计陈万天以为真的是信号不好，便主动挂断了手机。

    “和您开个玩笑，您说的话我肯定相信啊！”王一将手机熄屏笑着面朝鬼影说道，而后转身重新调整了一下坐姿继续目视前方。

    从对方的神态与肢体动作来看，鬼影绝对有什么事瞒着自己，他之所以不说，肯定是有人不让他说。

    至于是谁，王一心中除去自己的父亲也不出第二个人来了。

    他之所以不追问，是因为他心里明白，一件事如果对方不愿意说，继续追问下去也只会得到一个虚假的答案。

    不多时，陈万天的电话再次打了过来。王一盯着手机看了几秒后按下了接听键，“陈叔，有何吩咐？”

    “不是你给我打的电话吗？”

    王一顿了一会儿而后故作尴尬地笑道：“哈哈，可能手机放兜里误触了，不好意思啊陈叔。”

    “吓我一跳，我还以为出什么事儿了呢！”听到这番解释，手机那头的陈万天明显松了一口气，“没事的话我先挂了，和朋友吃饭呢！要是歆儿惹你生气一定要告诉我，我帮你收拾她。”

    “放心吧陈叔，她不会的，”王一意味深长的抛下了这句话，然后按下了挂断键。

    二十分钟后，车子行驶进了市区第一人民医院。

    车前轮刚进医院大门，王一的眉头便瞬间蹙成了一个川字，他摆出一副呲牙咧嘴的样子，身体也弓成了虾米状。

    其余二人见状纷纷面露异色，心说这王一入戏挺快的啊！

    “腾蛇，你扶我下车；鬼影老师拿着手机在后面录像，记住要大口喘粗气，给录像增添几分紧张感，最好时不时骂谢强一句。”

    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而后同时点头答应了下来

    “好。”

    “明白。”

    待到鬼影拿出手机说了一句“开始！”腾蛇一脚急刹将车子停在了门诊楼的入口处。

    他快速熄火下车，跑至副驾驶门旁将面露痛楚的王一扶了下来，而后指着在门口抽烟或者观望的病患家属怒骂道：“你们赶紧给我从门口滚开，好狗不挡道，操！”

    腾蛇此时表现出的焦急神色就像是名影帝，任谁看去都看不出是在做戏。

    “马勒戈壁的谢强，要是我少爷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他妈就去跟你拼命，”鬼影举着手机，一边大口喘着粗气一边破口大骂。

    门口站着的病患家属见两人如此凶神恶煞，纷纷让出了一条路出来。

    很快三人两前一后进入了门诊楼，一名值班的护士见状急忙大跑了过来询问道：“病人什么情况？”

    “病人现在呼吸困难，头痛恶心，在路上已经吐过好几次了，快叫医生接诊，快！”

    腾蛇搀扶住王一煞有其事道。

    “跟我来，”护士见状也不敢怠慢，急忙引着三人走向了问诊室。

    临至门前，护士转过头抱歉道：“把病人交给我，问诊时不允许有医患之外的人在，请见谅！”

    腾蛇闻言一把将王一推进了护士的怀里，“那你就少说两句废话。”

    “您别激动，小心伤到病人，”护士礼貌地回了一句，而后搀扶着王一走进了问诊室。

    将王一扶到无菌床躺下后，护士则是转身走出了房间，继续接待其余病人去了。

    鬼影也没有闲着，他故意在紧闭的房门口来回踱步，走两步骂谢强一句，以对方父母为中心扩散向祖宗十八代，骂得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约莫二十分钟以后，问诊室的房门被缓缓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了一位头发半白的中年男人。

    “医生，情况怎么样？”腾蛇见状迎上前来焦急地询问道。

    “请别担心，病人现在的情况好些了，”医生摘下口罩轻声道：“对了，你们谁是病人的家属？”

    “我们都是，我是他哥，后面那个拿手机录像的是他叔叔。”

    “你们先跟我进来，”医生说着重新戴上口罩返回了问诊室。

    腾蛇与鬼影二人先后进去，只见此时王一脸色煞白地弓身坐在无菌床上，额头还泌出一层冷汗。

    两人对视一眼，皆为王一的演技在心中竖起了大拇指。别人是装的不像，他则是不像装的。

    腾蛇一头冲到王一身前，双手握住后者的右手急切的问道：“少爷，您好些了吗？”

    王一伸出左手左右摆了几下示意自己无碍。

    “是这样的，我刚才询问过病人，依据我的判断病人应该是伤到了脑部神经，但具体结果还需要做一次全面检查才好下结论。”

    腾蛇与鬼影还没来得及开口，王一便满脸震惊的站了起来，“什么？！我被踢的小腹，为什么脑部神经会受损？”

    王一话音刚落，他便故作头晕地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少爷，您别乱动！”腾蛇摆出一副嗔怪的模样重新将王一扶到了床上。

    医生见状再次开口道：“人身体的结构很复杂，任何身体部位受创都有可能牵连脑部神经。”

    “腾蛇，听医生的，扶我上楼做个检查。”

    “好的少爷，您少说两句话。”

    ……

    拂晓国际集团总部。

    晨曦岛。

    这处岛屿位于北极偏南之地，因地理位置岛屿常年受冰雪覆盖，其上无数高楼林立，远远看去就像是处宏伟的雪中帝国。

    王化年戴着一副无边框眼镜坐于其中一栋楼顶层的巨大落地窗前，他的手机拿着一部由拂晓尖端科技打造而成的平板电脑，眼中写满了不解。

    电脑上显示王一在半小时之前曾于令江第一人民医院办理了一项身体的全面检查，什么抽血化验、脑部ct、神经元测试等能做的被他全做了一遍。

    “这小子又在搞什么名堂？”

    王化年略一嘀咕，而后将平板电脑放在腿上掏出了口袋中的手机，翻到了腾蛇的号码拨了出去。

    “王总？”很快，手机那头响起了腾蛇充满恭敬的声音。

    “王一在做什么？”王化年微微张口，虽声音不大，但却明显能给人一种上位者的威严。

    “回王总的话，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

    腾蛇整了整思绪，条理清晰且毫无隐瞒地将今天所发生的一切讲述了出来。

    王化年听的满头黑线，“要对付这个教体育的家伙联系人给他的靠山施压不就得了，非得把事情搞这么复杂，让王一接电话！”

    “王总，少爷现在正在里面做着检查呢！我估摸着时间也差不多了，不然等他出来后我让他给您回一通电话？”

    王化年沉默了几秒而后强压不悦回道：“算了，先看看他究竟要做什么，每天晚上十点和我汇报当日王一的动向。”

    “好的王总，我明白了。”

    “还有一件事，要是发现王一对那个教体育的下手太狠就抓紧打电话联系黑鸦，千万别让他因为一时之气而走向万劫不复的道路。”

    “放心吧王总，我都记住了。”

    得腾蛇肯定的答复后，王化年才满意地挂断了电话。

    不多时，身披一袭白色狐裘的柏如霜推门走了进来，“化年，王一出什么事情了？为什么突然去医院？”

    “霜儿，捂这么严实？你要出门吗？”王化年见到自己老婆进门当即起身迎接。

    “没，我刚才在外面，听说王一进了医院特意来问问你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提到这小子我就上火，”王化年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怎么了？他去找那体育老师打架去了吗？”柏如霜满脸鄙夷，“不会还没打过吧？”

    见自己老婆貌似误会了什么，王化年摇头一笑，“不是，听我和你慢慢讲，先把身上披的狐裘拿掉，房间里很热的。”

    说着王化年贴心地取下了自己老婆身上的狐裘，继而拉着对方坐到了一旁的沙发上。

    “事情的经过大致是这样的……”

    王化年理了理思绪，条例清晰地将腾蛇告诉自己的话转述给了柏如霜听。

    柏如霜越听眉头皱得越深，到最后她实在是忍不住了开口道：“这个时间不去陪歆儿吃饭，反倒跑去医院做什么检查，不会这十几年他被你们这群人教傻了吧？”

    “你也知道这孩子的性格，谁惹到他不被他啃下来一块肉他绝不会善罢甘休，我现在是害怕他把谢强往死里弄。”王化年一摊手，满脸的无可奈何，“换做十多年前，我还能一板砖拍死他再和你生一个，可现在这孩子翅膀硬了，黑鸦和鬼影叠一块都未必能打得过他。”

    听到王化年的此番言语，柏如霜无力的叹了口气，“你别气我了化年，好好说话。”

    “说句实话，之前王一在晨曦岛因为有你的约束，他才会那么老实本分。现如今他离开你身边，没人能制住他了。”

    “希望歆儿能代替我制约他，不然真的会出大乱子。”

    “你就这么确定王一能对陈万天家的那小丫头言听计从？王一是她能随便拿捏的吗？”

    “都说子大随母，我对歆儿都喜欢到骨子里了，我就不信王一对她不动心。”

    “我呢？她被你喜欢到骨子里去，那我在哪？”王化年像是个小孩子一样追问道。

    柏如霜轻笑一声重新将狐裘披在了身上，起身就朝门外走，“你就和歆儿在我骨子里挤一挤吧。”

    “你小心骨质增生！”

    走到门口的柏如霜闻言回过头白了王化年一眼，“听说你前天让小一去见贺良春了，歆儿是我看上的女孩子，她一定要成为我的儿媳。化年，你不要让我难过。”

    “我让王一去帝都只是试着能不能依靠他挽回我与贺良春的昔日友谊，和贺汐半毛钱关系都没有，真的！”

    王化年急忙站起身来解释。

    “好！我相信你，”丢下这句话，柏如霜推门离开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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