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和陈佳歆走出娱乐会所的大门,夜色已深。王一果断地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为陈佳歆拉开车门。

    “我知道你也对于我为何能知道那扑克主人身份的事有所疑问，先上车，回去后我慢慢和你讲，”王一对陈佳歆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关切。

    陈佳歆点点头钻进了后座。是的，他确实有点好奇。

    王一紧随其后坐了进去,关上车门。“师傅,去令江高中小区。”王一对司机说道。

    出租车缓缓驶离路边,融入夜晚的车流中。

    车内安静下来,司机师傅貌似不精于交谈，车内很是安静，只有引擎的轻微轰鸣声。陈佳歆靠在车窗边,望着窗外飞速掠过的街景,眼底倒映着一棵棵他感觉很是亲切却不知是何物的绿化树木。

    王一坐在另一侧,时不时瞥一眼陈佳歆的侧脸,眼神中流露出满满地喜欢。

    半个小时过后，王一与陈佳歆各披着一件外套出现在了他们租住小区的顶楼天台。“王一，咱们为什么要来这里？”陈佳歆疑惑问道。

    “因为你和我表白也是在天台上，在这里聊天感觉很舒服。”

    陈佳歆忍俊不禁地笑了，“我还以为你会说我在赌场内抽二手烟抽的太多，想让我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呢！”

    王一闻言不可置信地转过了头，“你会读心术吗？”

    陈佳歆俏皮地眨眨眼，“你的脑子里想的和一般人不一样，所以怎么离谱我就怎么说，没想到真被我猜到了。”

    呼吸新鲜空气…亏自己能说了出来，亏王一能想的出来，简直不要太离谱。

    “离谱？那可不一定，”王一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我可是有很多你还不知道的秘密本领呢。”

    “哦？比如说？”陈佳歆饶有兴趣地问道。

    王一神秘地凑近她耳边，低声说：“比如说，我还能预测未来。”

    “真的吗？”陈佳歆一脸鄙夷。

    “当然，”王一自信满满，“我预测，三秒钟后你就会被我逗笑。”

    三秒钟过去……什么都没有发生。

    “你为什么不笑？”

    “我为什么要笑呢？”陈佳歆双手抱胸无奈。

    “女人在外面要给足男人面子，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陈佳歆白了王一一眼，“都说让你少刷点短视频，学傻了都。不要每天都把我不爱你挂在嘴边，会伤我心的。”

    王一看着陈佳歆，心中不禁泛起一阵异样。他知道自己有时会说些无厘头的话，只是为了逗陈佳歆开心。

    可问对方是不是不爱自己了这样的话，自己说多了真的会让陈佳歆产生压力的。

    见王一沉默，陈佳歆偷偷朝王一身边挪了挪，“笨蛋，不要这么敏感好不好？”

    “你不是要和我说为什么会知道扑克主人身份的事吗？快说！本大小姐等着听呢！”

    陈佳歆连忙扯开话题。

    王一回眸一笑，自然地牵住了陈佳歆的手。

    对方娇躯一颤，虽然已有过几次被突然牵手的经历，不过他还是会被突然吓一跳。

    很快她平复了心情，朝王一露出了甜甜地微笑。

    “在那场局结束之后，朱九返回了晨曦岛，他不仅带来了克里斯身死和自己夺魁的消息，而且还给了我一份礼物。”

    “什么礼物呀？”陈佳歆捧哏似的追问。

    “一份赌船监控视频的备份，”王一长吐一口浊气，继续说道：“他问我，老千最害怕的是什么？陈大小姐你身为外行人，你觉得老千最害怕的是什么？”

    陈佳歆思考了一下，回答道：“老千最害怕的应该是被抓千吧？我听说被抓到出老千的人会被剁手呢。”

    “你说的被抓千是结果，我问的是原因。”

    “原因…结果？”陈佳歆懵了。

    “换句话来说，老千在什么情况下才会被抓千？”

    “当然是在出千的时候了。”

    “是的，”王一微微点头，“当所有人都知道你要出千，那就是最容易被抓的时候。”

    “嗯嗯！”陈佳歆乖巧点头。

    “朱九告诉我，老千最害怕的是被别人知道自己老千的身份，这样就不利于自己出千了。”

    “他将监控视频的备份带回晨曦岛拿给了我，说来赌船的都是全世界千术数一数二的顶级老千。让我瞪大眼珠子使劲看，看谁拿了金色扑克，就让我记住谁的脸。”

    “三天时间我记住他们所有人的模样，又用拂晓的关系调查出了他们所有人的出身与关系网。值得一提的是主办方在赠牌的时候有个规律，千术越高拿到的点数越大。就比如朱九，他得到的牌是一张黑桃A，要是当天我也在，黑桃A的主人可就是我了，”王一眯起眼睛，嘴角微微上扬。

    “啊？就这么简单？”陈佳歆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王一。

    “简单？你不妨试试看多久能记住五十四张陌生人的脸。”

    陈佳歆不屑撇了撇嘴，“好吧，你厉害。”

    不是自大，陈佳歆自诩凭自己的记忆力也能在三天时间记住五十多张陌生人的脸。

    “不过，”王一突然凑近陈佳歆，“我最喜欢记的还是你的脸。”

    陈佳歆脸一红，眼底藏不住的开心，“别贫！”

    “为了不让这条视频外泄，我在记下所有老千的脸之后就将备份给毁了，不然一定得让你看一看。”

    “我又不喜欢赌钱，看这东西有什么用嘛？”

    王一笑着解释道：“不不不，我是想让你看看那些老千的打扮。”

    “为什么？”

    “电视上演的那些西装革履赌博的老千都是假的，真正的老千都特别善于伪装，看到他们也许会联想到走投无路的烂赌棍、也许会联想到暴发户、小老板，但你绝对联想不到老千。”

    王一话音刚落，天际忽然吹来了一丝促进二人感情的凉风。

    天台上用以装饰的飘带和一旁的广告牌“啪啪”作响，射灯下飘舞着细小的尘埃。

    陈佳歆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王一立即脱下自己的外套,准备披在她身上。

    “我有！陈佳歆指了指自己身上披着的薄外套轻声说道。

    王一愣了一下,随即笑道:“两件更暖和。”

    说着,他还是将外套脱下披在了陈佳歆肩上。

    陈佳歆抿嘴一笑,没有拒绝。

    她伸手拢了拢两件外套,感受着王一残留的体温和气息。

    “你不冷吗?”她仰头看向只穿着衬衫的王一调皮问道。

    “我不冷，”王一没说谎，他确实不冷。

    “oi～小鬼！有点火热嘛！该降降温了！”

    突然一声陌生的男音响起，两人身后射过来一道手电筒的光芒。

    两人眯起眼透过强光看去，只见一名年纪三十出头保安模样打扮的人正一步步朝他们走来，“你们俩小年轻赶紧下去！约会也不挑个好地方，今晚气象台发布台风预警没看到吗？”

    陈佳歆闻言挣脱王一的手，朝年轻保安笑了笑，道：“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

    “别对不起对不起的了！我知道你们俩是十层的租户，保护业主安全是我的责任，赶紧回去我要关天台的门了！”

    保安这两天见过他们好多次了，虽然他们俩没有注意到这名保安。

    “好！王一我们先走！去我家聊。”陈佳歆再次抓起王一的手，作势就要返回。

    王一看着保安突然出声道：“你说话归说话，能不能先把这沟槽的手电筒从我们脸上移开？”

    保安闻言满脸尴尬地关闭了手电，“你这年轻人说话怎么这么冲？”

    王一冷冷看了对方一眼，刚欲回怼两句就被陈佳歆生拉硬拽地带离了此地。

    ......

    不过，确实如保安小哥所说，两人刚返回陈佳歆住处还没半小时，外面便刮起了一阵邪风。

    凛冽的风声如同婴儿的啼哭，直击人心底最深处的恐惧。

    “外面风好大，得亏保安小哥提醒我们，”陈佳歆缩着脖子看向窗外，心有余悸道。

    王一走向窗台，略微观察一会儿转头看向陈佳歆回道:\"风是自东向西吹的，令江靠海我们这里又恰好在海边，所以风感相对而言会强烈一些。”

    “是台风吗？”

    “看上去应该是从海上刮过来的风，不过看目前的风速应该还没到台风的级别。”

    王一说着伸手握住窗扇的把手略微打开了一条缝隙，紧接着一股凛冽的寒风便透过窗户的缝隙涌了进来。

    陈佳歆措不及防间被吓了一跳，她连忙从沙发上起身快步走向窗边的王一，‘快关上，这太危险了！！’

    在陈佳歆开口之际王一已然关上了窗户。

    陈佳歆满脸嗔怪地看着王一说道：“台风天贸然开窗，灌进来太多风会把人吸出去的，你真是费心劳神地想让我守活寡。”

    王一哑然失笑，指着窗玻璃道：“哈哈！瞧把你吓的，你看窗外不是有一层防盗窗嘛！”

    “那也不行！总之太危险了！”

    王一笑容未敛，一屁股坐到了一旁陈佳歆最爱的吊床上，“有首歌的高潮是这样的唱的，爱情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我就是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风能比爱情来的还快。”

    从王一离开晨曦岛来到令江，没出一个星期就和陈佳歆确立了情侣关系，对于他而言这场爱情来的就像是一场龙卷风。

    此时的得意忘形却让他忘记了陈佳歆为了这场爱情足足在彷徨无措中等了数年之久。

    陈佳歆略一恍惚，伸手在王一额头上点了一下，“风来的快去的也快，爱情怎么能比作风呢？”

    \"是啊！”王一认可地点了点头，“陈大小姐以为爱情比作什么合适？”

    “爱情...应该比作你和我，你我就是爱情本身。”

    “你说的真是...”王一坐在吊床看着窗外的夜色，眼神深邃无比，“我像风一样来，但我不想像风那样离开。我想做你的地心引力，无论何时我都在。”

    陈佳歆脸上泛起一抹讶异，而后她笑着回道：“看来摸底考试前让你吃书不是什么坏事，换做之前你绝对想不出用地心引力来表示对我的喜欢。”

    “你说的不对！”王一伸出右手食指左右摇了摇，“我想表示的不是对你的喜欢，而是...对你的爱！”

    .......

    时间来到晚上十点，王一离开陈佳歆住处已一个小时。

    风声越来越大，呼啸的声音就像是城市中的防空警报。

    王一负手站在卧室的窗前，心中思绪千转，“明天就是周五了，距离演唱会的开幕还有一天，不知这风会不会影响周六的演唱会。老天爷，求您暂停这荡尘涤污的风，让演唱会能顺利进行。”

    他心中想的并不是这场演唱会究竟能给拂晓国际带来多少好处、何种利益，他只是不想在自己爱人的面前食言。

    可是，回应他的只有窗外越刮越大的风声。

    一道闪电落下，瞬间将令江市区的天际照的亮如白昼。

    紧接着，一声声巨响传来，豆大的雨点狠狠地砸在窗户上。狂风裹挟着暴雨，疯狂地敲打着玻璃，仿佛要闯进屋内。

    王一紧紧地盯着窗外，心中愈发担忧起来。他知道，这样恶劣的天气很可能会迫使演唱会的延期。

    果然！人算不如天算。

    现在只求这场疾风骤雨能在周六之前结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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