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
“想要凝聚阴气,只用依染自己的肯定不够,我们得想办法去借别人的用。”
胡为民说:
“借阴气?借谁的?虽然这里是阴曹地府,但是我们不可能找一只鬼借吧?”
我摇摇头:
“不找鬼。”
我看着吞天藤,胡为民明白过来:
“找吞吞借?”
我说:
“吞吞本就是至阴之物,用它的阴气最合适。”
胡为民看着吞天藤:
“可是吞吞自己都怕阳气,它的阴气,能护住依染的魂魄吗?”
我笑了:
“吞吞要是真的怕阳气,那么它就不可能在袁条路上,把自己织成青藤网来救我们。还有,在渡莱山的时候,它拉着我在空中飞了那么久,”
我说到这里停下来,扭头去看把脑袋缩在胡为民肩膀上的吞天藤:
“好像也是白天吧?”
吞天藤闭着眼睛埋着头,看都不看我一眼。
胡为民有点听不明白:
“什么意思?你是说吞吞害怕阳气,但是又没有那么害怕?”
我笑了笑:
“我的意思是,吞天藤根本就不惧怕阳气,它只是想找个理由赖在我们身上而已。”
胡为民把胳膊粗的吞天藤从肩膀上扯到怀里,问道:
“吞吞,山桥说的,是真的吗?”
吞天藤还想耍赖,它任凭胡为民怎么摆弄自己,眼睛都不睁一下。
胡为民看着吞天藤的死样子,两手一松就把它扔到了地上:
“这家伙,胖了之后少说也有四五十斤。难为我还一直驮着它,它却给我耍赖。”
吞天藤掉到地上后就不情愿了:
“我救你们,你们这样对……我?”
我说:
“吞吞,你之前玩闹,我可以任由你。但是现在,你必须借一点阴气给我,让我们把依染带走。”
吞天藤像条通体碧绿的蛇一样,在地上扭动着身子:
“不用借,她背我,自然不会……阳气……伤到。”
依染看着躺在地上,好大一坨的吞天藤,脸上的表情有点拒绝:
“公子都背不动的东西,只怕依染更是拿不起来。”
我说:
“不让你拿,只要它借给你一点阴气就行了。”
我说着又去看吞天藤:
“吞吞,别玩了,赶紧出一点阴气给依染。”
吞天藤看了一眼依染:
“阴气不是……馒头,可以掰……给她。想她出去,她带我在身上……走。”
依染还想拒绝,我一把抓起吞天藤放到依染的脖子上:
“依染,再重你也得忍着。我估计回头见了你大师兄,还要靠吞吞救你的命。你抓紧时间和吞吞熟悉一下,省的它到时候救你还要我们劝。”
吞天藤落到依染的脖子上,依染尖叫一声:
“啊,你压到我的头发了。”
吞天藤多机灵的,立马从依染的胸口处滑下来,在依染的纤腰上绕了几圈。
吞天藤在依染身上这么一折腾,依染的头发又乱了,她胸口处的春 光几乎一览无余。
不行,还是得想办法给依染弄件衣服穿。不然她这样子,实在是太“欺负”我和胡为民了。
可是这里是阴曹地府,我去哪里给她找衣服?
最后,我看了看自己和胡为民。
既然吞天藤可以把我俩缠的连阳气都泄不出来,那把依染缠起来,给她遮挡一下羞丑应该可以吧?
吞天藤看我用斜眼看它,也用眯成一条缝的眼睛斜看着我:
“又打我……主意?”
我指着自己和胡为民说:
“把依染缠起来,就像我和大哥这样就行。”
吞天藤哼了一声,突然拉长自己的四肢和身子。只几个来回,就把依染缠成了一个绿色的大粽子。
我拍拍手:
“可以了,只要吞吞不放人,谁也不可能把依染的魂魄拿去。”
解决了依染的问题,接下来就该打道回府,回阳间了。
我看着胡为民,等他再念个咒语,或者别的什么,好带我们离开。
可是胡为民却反问我:
“你看我干什么?”
我莫名其妙地看着胡为民,不知道他怎么突然就变傻了:
“我看你……不是,我没看你,我在等你带我们回到阳间去啊。”
胡为民“嗬”了一声:
“山桥,你听没听过一句话,叫怎么来的,就怎么离开?”
我心想这是什么狗屁的一句话,这不就是平时我们随口会说的一句话吗?
我看着胡为民:
“不就是原路返回吗?我现在就等你带我们原路返回啊。怎么,有问题?”
胡为民指着原先那两堵墙的位置:
“山桥,我们来的时候,是碰到了那两堵墙。除非那两堵墙再次出来,不然我们没办法离开这里。”
我不知道胡为民什么意思:
“那两堵墙,可是差点困死我们。再说那墙已经被吞吞切割成渣子了,还怎么让它出来?”
胡为民一副我也没有办法的表情:
“没有墙,我们肯定出不去。”
要不是我和胡为民是兄弟,我真的会觉得胡为民在故意为难我:
“大哥,我们第一次来阴曹地府时,可是在路上拆了一座庙的。但是那次回去的时候,你也没说要把那座庙盖起来才能离开吧?”
胡为民说:
“那是因为我们找到了黄泉路,黄泉路上往前走是死路,往回走是生路。可问题是,我们这次没找到黄泉路。所以想回去,只能是来的时候碰到啥,就顺着那个顺序再出去。”
我都要疯了,怎么还有这么一档子破事在等我我们?
“大哥,如果那两堵墙不出来会怎么样?”
胡为民看似乎潇洒,实则无奈地说道:
“那就永远困在这里,等着巡阴的鬼差发现我们,再把我们化成烟尘飘散去了吧。”
我死盯着胡为民:
“这件事,你怎么不早说?”
胡为民看我好像有点埋怨他,也不高兴了:
“怎么早说?墙破了,我想我们要去找依染,肯定得先找到黄泉路吧?谁知道黄泉路还没找到,依染自己就冒出来了。这大半天我倒是想早说来着,可是早说有什么用?黄泉路又不是因为我说的太晚才找不到的。”
我知道这件事和胡为民没有关系,本来我们刚碰见依染的时候,确实是准备向她问路的。
我对着胡为民摆摆手:
“算了,大不了我们再浪费点时间,把黄泉路找到就是了。”
我说着就去看依染:
“依然,你在阴曹地府好几年,应该知道黄泉路在哪里吧?”
依染看着我摇头:
“听说黄泉路的附近,鬼差特别多。我这种身份最怕鬼差,我也从来没有去找过黄泉路。”
得,依染指望不上,那就只能我和胡为民自己找了。
阴曹地府的黑是凝固的,我和胡为民身上的那点绿早就暗淡的看不到了。
我问吞天藤,没有了绿色,我和胡为民身上的阳气会不会被这里的恶鬼发现?
吞天藤说:
“起作用……是我的阴气,不是……我的颜色。”
我放下心来:
“那就好,我们到目前为止没有碰到一只鬼,不代表后面碰不到。别到时候突然出现一只鬼,再把我给吃了。”
我和胡为民在黑暗中靠的很近,用脚试探着路往前走。
可是还没走两步,胡为民就停下了:
“山桥,阴曹地府可不是你的老家南沟村。如果没有方向,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找到黄泉路?”
其实这个问题,在我和胡为民刚下来阴曹地府的时候就说过。
阴曹地府有多大,谁也不知道。当时只是发愁找不到黄泉路,就找不到扎罗阿的小师妹。没想到现在小师妹自己送上门了,我们还要发愁怎么找到黄泉路。
所以,之前和现在对我来说是一点区别都没有。当时发愁的问题,我现在照样还在发愁。
“大哥,你问我,我还想问你。既然咱俩都没有办法,那就这么走着找吧。”
这时候,胡为民突然惦记起了绣月:
“要是绣月在就好了,她在这鬼地方活了上万年,肯定闭着眼睛都能找到黄泉路。”
我哑笑了一声:
“大哥,你现在不用想绣月。等以后你们成亲了,你们就能一直守在一起了。”
胡为民“嗤”了一声:
“也不知道绣月的身子能不能恢复过来,她要是一直一半肉一半骨头,我怕我到时候只会想跑。”
我说:
“大哥不是惦记吕府的万贯家财吗?你舍得跑?”
胡为民愣了一下,随后就笑了:
“也是,几辈子花不完的钱,我还真不一定会跑。”
我和胡为民嘴里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慢慢朝前走着。虽然心里没底,但是也知道停下来也没用。
就这么不知道走了多久,周围还是一如既往的黑,我和胡为民的心里还是一如既往的没有底。
最后,我和胡为民走累了,两个人都默不作声的坐了下来。
没人说话,也不知道说什么。
身后,依染不停地摆弄着吞天藤,嫌它把自己的腰都要勒断了。
吞天藤囔囔着依染的身上太冷,连它这么阴气重的东西都有点受不了。
我和胡为民听着依染和吞天藤在身后闹腾,要不是它俩还折腾着一点动静,我和胡为民都快觉得自己是死人了。
胡为民无聊,拿出一张符纸说:
“怎么这地方连个鬼都没有,不然我抓一只,说不定还能问出来黄泉路在哪。”
我也觉得奇怪,这里可是阴曹地府啊。别的东西没有都正常,怎么连个鬼都碰不到?
我回过头看着身后的那两个:
“依然,你在这里飘荡了好几年,就没有碰到过鬼?”
依染摇头:
“我从来都是东躲西 藏的,就算有鬼,我也是跑的越快越好。”
我又问吞天藤:
“吞吞,你阴气那么重,能不能召个鬼过来?”
吞天藤也摇头:
“我只在古画里待着,这地方还是第一次来。”
我看它们两个都没有办法,只能无奈起身:
“大哥,我们还是继续走吧。坐在这里等鬼肯定没戏。”
我说着,就伸手去拉胡为民,可是胡为民却坐着不动。
我一拉胡为民,他没动。再拉一下,他还是没动。
周围太黑了,我看着一动不动的胡为民,心里突然就慌了一下。
不会吧?难道胡为民刚才被什么东西攻击了,而我没有发现?
想到这里,我连忙蹲下去,伸手就去摸胡为民的鼻息。
可是,我的手刚碰到胡为民的鼻子,他一把就给我打开了。
“干什么?我又不是死了。”
我想都没想就一把呼到胡为民的头上:
“你没死,我倒快被你吓死了,你能不能不要在这地方装神弄鬼?”
胡为民摸了把自己的脑袋,从地上站起来说:
“山桥,我有一个办法,可以让鬼来找我们。”
我好奇起来:
“什么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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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四章:召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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