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清道长沉默了,他知道胡为民说的是实话,绝不是危言耸听。
造反是与国为敌的重罪,而女师兄的第一个身份还是道家的人。到时候别说诛连九族,估计整个大禹国的道士们都要被牵连进来。
玄清道长眉头紧锁,本来就满是褶子的脸上,更是沟壑纵横,怎么也舒展不开。
我知道我在强人所难,可是我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我要回皇宫,我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更接近皇上。
可是有女师兄横梗在这里,我根本回不去啊。
更何况,她还是给蒋莽做事的。一旦我落入她的手里,就等于落进了蒋莽的手里。到时候她把在豢鬼局看见我和胡为民的事告诉蒋莽,那我和胡为民只有死路一条了。
所以,我只能请玄清道长出山,帮我解决女师兄的问题。
玄清道长纠结,犹豫,为难。一把雪白的胡子都快捻搓出火星子来,终于还是答应了我。
“我不可能和大师兄动手,但是我师父临终前曾经给了我一个锦囊,让我在必要的时候,用到大师兄身上。”
玄清道长说着就去翻那个锦囊,胡为民在后面好奇地问道:
“伯公,你师父为啥留锦囊,让你用到你大师兄身上?”
玄清道长低着头在柜子里翻找锦囊,声音听上去闷闷的:
“师父知道大师兄气傲,但心性不正。师父怕我做了白云观观主后,大师兄不服气,所以才留了锦囊,让我在必要的时候打开。”
锦囊找到了,是用一块非常普通的蓝色细布缝制的,只有半个巴掌那么大的布袋子。锦囊的四边都用黄线密密实实的缝了起来,感觉缝制这个锦囊的人,就没想过让人打开它一样。
玄清道长坐下来拆锦囊,我和胡为民站在旁边等。
锦囊缝的太密实,玄清道长拆了好半天才把一边的黄线拆完。
可惜我们运气不好,锦囊拆开的这一边,是布料对折的地方,不是锦囊开口的地方。
玄清道长很有耐心,换了一边继续拆,胡为民却等不及了:
“伯公,我们用刀子直接从锦囊的中间划开吧,也省的你一点点拆了。”
玄清道长抬起头看着胡为民: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这个办法。”
玄清道长说着,还真就起身去找刀子。
我瞪了胡为民一眼,拦住了玄清道长:
“伯公,你别听胡为民瞎咧咧。既然这锦囊是你师父留下的,我们还是一点点拆开的好。用刀子划虽然也行,但是有点不敬的意思。”
玄清道长也是有点急了,竟然差点就听了胡为民的话。我这么一劝,他又稳下心神坐下来,继续拆那些黄线。
“胡老侄啊,我差点被你给害了。你说这锦囊里的东西万一被刀子划破不能用,这责任到底算你的还是算我的?”
胡为民不服气:
“看这锦囊的大小,最多能装一个纸头,再写几句秘语罢了。它既然装不了什么活物,刀子怎么伤它?”
胡为民嘟囔着,我和玄清道长都没功夫搭理他。我们两个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即将要打开的锦囊上。
锦囊打开了,里面确实就像胡为民说的,只有一小块纸头。但是那块纸头上没有字,而是被剪成了一个人的样子,静静地躺在锦囊里。
胡为民看着纸人“嗬”了一声:
“我去,还真是可以被刀子划破的东西。”
玄清道长看着被自己拿出来的纸人,突然就脸色大变,又慌忙把它塞回了锦囊里。
胡为民上去就拉住了玄清道长的手:
“伯公,只是一张纸人罢了,怎么让你怕成这个样子?”
玄清道长一把拍开胡为民的手:
“你懂什么?这是我们白云观里最厉害的杀人利器。除非到了观毁人亡的地步,否则这利器绝对不可以拿出来用。”
玄清道长说的很坚决,并且执意要把锦囊收起来。
我能理解玄清道长的态度,因为我自己心里很清楚,在事情还没有发生前,甚至连一点端倪都没有的情况下,就让玄清道长对女师兄下死手,确实太难为他了。
毕竟,我到现在唯一能断定的只有蒋莽会造反,因为他的十万鬼兵我亲眼见过。
但是女师兄被牵连,和白云观被诛,都是我口说出来的结果。至于事情会不会向我说的那样发展,谁也不知道。
所以,现在不仅仅是玄清道长为难,我也为难的要死。
我能劝说玄清道长帮我解决女师兄,但是我想象中的解决,只是让玄清道长以白云观观主的名字,要女师兄回白云观静修而已,我还没想过要她的命。
可是现在,平地里突然出现一个锦囊,而且这个锦囊一出来就要人命,这个……别说玄清道长不能接受,连我也觉得是不是有点过份了?
但是,不管我再犹豫,我心里都很清楚,如果女师兄的事不处理,那我和胡为民就只能被女师兄四处追杀,过东躲西 藏的生活。
可是这样的生活不是我想要的,也不是胡为民想要的。
所以,尽管让玄清道长对女师兄下死手这件事看上去很难,但是我必须促成它。
于是我上前一步,也和胡为民一样,拉住了玄清道长的手:
“伯公,我不知道这利器叫什么名字。但是,既然你师父能把它留给你,还要你用到女师兄身上,就说明在他老人家眼里,女师兄就是那个能让观毁人亡的人啊。”
玄清道长愣了:
“这……”
我又说:
“伯公,可能女师兄不会亲手杀了白云观的师兄弟们。但是她跟着蒋莽造反,一旦出事被诛连九族,整个白云观可是因她而亡的啊。”
玄清道长苦皱着脸,有点不知所措起来:
“可是……可是这杀人的利器一旦放出去,我大师兄就必死无疑啊。”
我说:
“伯公,你师父能留这样的利器,而且是针对女师兄的,就说明你师父已经看出女师兄有不堪之处。”
玄清道长皱着脸不说话,也不看我。我能感觉到玄清道长的内心正在挣扎,就决定再给他的心里添一把火。
“伯公,我和胡大哥没有和女师兄打过什么交道。但是在蒋莽的地下豢鬼局里,我们见过她杀人。”
玄清道长猛地抬头:
“杀人?你是说我大师兄杀人了?”
我“嗯”了一声:
“说她杀人好像不太准确,因为……”
我话没说完,玄清道长突然打断我:
“杀人还有什么准确不准确的?杀了就杀了,没杀就没杀。老侄,这种事,你可不能妄言啊。”
可能玄清道长从心底里不愿意相信女师兄杀人了,所以才突然打断我。可是我在这件事上并没有说谎,我说女师兄杀人不准确,是因为我想从另一个角度告诉玄清道长,女师兄不但杀人了,而且还做了比杀人更恐怖的事。
“伯公,我没有妄言。我和胡为民亲眼所见,女师兄不但杀人,而且会在杀人前戏耍对方。”
玄清道长瞪着眼睛:
“戏耍?什么意思?”
我说:
“女师兄将被杀的人剥光了衣服,倒挂在祭台上,然后拿刀在被杀那人的身上来回比划。她听那人惨叫求饶,然后自己哈哈大笑。”
玄清道长的嘴唇哆嗦了:
“大师兄好歹也是出家人,又和白云观的师兄弟们朝夕相处的那么久,我怎么都没发现她竟然是这样的人?”
我说:
“伯公,女师兄离开白云观已久,她现在在外面助纣为虐,作恶多端。如果伯公不忍心对女师兄下手,只怕有一天会因为她而招来杀身之祸。”
玄清道长看了一眼那个锦囊,我看他的心思好像动摇了一下,又连忙说道:
“伯公,如果你不相信女师兄会这么恶毒,我可以以身做饵,让你看看女师兄到底是怎样的人。”
玄清道长一直都表现出很为难和纠结的样子,直到我说了这句话后,他似乎也觉得可以试试,便犹豫着轻点了一下头。
可是很快,他又摇头:
“老侄,你说我大师兄为人做事那般残忍,万一你落到她手里,她再那样对你,你怎么办?”
我说:
“伯公放心,我肯定不会让自己有生命危险。我这么做,只是想让伯公亲眼看看女师兄的为人。”
玄清道长还是摇头:
“不妥,不妥……”
我耐着性子继续劝玄清道长:
“伯公,如果今天我不躲到白云观来,女师兄迟早都会追杀到我。如今我以身犯险,让伯公看清楚她是什么人,或许我还有救。”
终于,玄清道长妥协了:
“既然有我在,肯定不会让你有事。实在不行,我就放出师父给我的杀人利器,定然能将大师兄解决掉。”
我和玄清道长在这边说话,胡为民一直紧张地看着我们。我说一句,胡为民就扭头看我,玄清道长说一句,胡为民又赶紧扭头去看他。
这会,胡为民见玄清道长再次提起他的杀人利器,连忙追问道:
“伯公,一个纸人怎么能称为利器呢?而且还用它杀人?怎么杀?”
玄清道长从锦囊里缓缓拿出那张纸人,然后放进一旁的茶水杯里。等到茶水完全浸透纸人后,又轻轻把纸人拿出来。
然后,玄清道长把纸人立在了桌子上。
纸人只有大拇指长,浸水后的纸人非但没有软踏踏下去,反而直直地立在桌子上。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我只是看着,但是胡为民已经伸手去触碰那个纸人了。
可是奇怪的是,任凭胡为民怎么去碰纸人,纸人都能很灵活的侧身躲过。就好像那张拇指长的纸人不是纸做的,而是一个真正的活人一样。
胡为民来了犟劲:
“哎,我就不信了。我一个大活人还抓不住一片纸。”
胡为民说着,就将两只手拢在一起,做出要扑扣纸人的动作,但是玄清道长把他拦住了:
“这是水符人,只要在它身上写上一个人的名字,再将它放入一杯水中。等到杯中水干,那个被写了名字的人必死无疑。”
胡为民看着纸人:
“是要写了名字才能置人于死地,可是我现在只是想拿它看看,怎么就不行呢?”
玄清道长也不阻止胡为民,只是慢慢说到:
“水符人,遇水则生灵气。你别看它只是一个纸人,其实它能辩出人的善恶之气。要是它察觉出你来者不善,只怕它会先要了你的命。”
胡为民被玄清道长的话吓的身子一哆嗦,立马收回了手。
我本来也想拿起纸人看看,这会也不敢伸手了。
胡为民看看玄清道长,又看看纸人,然后催到:
“伯公,既然纸人厉害,那就请伯公赶紧写了女师兄的名字,也好快点解决了她。”
但是玄清道长却看着纸人不动。
我知道玄清道长在等什么:
“伯公,我可以设法让女师兄抓住我。等伯公真的看清楚女师兄的为人后,再杀她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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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五章: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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