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胡为民听的心里一喜。
蒋莽要死,那可真是老天爷给我们帮忙啊。
但是我们高兴了,就会有人不高兴。
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玄清道长的大师兄黄纤枝。
这个男人婆,一听说大罗金仙都救不了蒋莽,那脸上的表情,比知道她亲爹要死还难受。
“师弟,如果不是这样的生死难题,我也不会来找你。你该不会以为我整出这么大的阵仗,就是为了听你说一句,他没救了吧?”
女师兄说着,就让两个护卫把胡为民吊挂在木架上。
捆在胡为民双手上的绳子穿过木架,两个护卫用力往下拉绳子,胡为民的双脚就离地了。
胡为民的双手是被反捆的,现在绳子拉起他,他的两条胳膊就从背后被拉上去,整个人立马就疼的受不了了。
胡为民用比疼痛夸张一百倍的声音撕心裂肺的尖叫着,我朝胡为民冲过去想救他,却被站在我身后的两个护卫摁倒。
女师兄不看我,她知道我救不了胡为民,就根本没把我当回事。
“师弟,拿七魄出来救人吧,不然这个小辈我就留不住了。”
玄清道长的白胡子在颤抖:
“此人命数已绝,我就是真的拿七魄出来,也救不回他。”
女师兄抬了抬手,两个护卫猛的用力,胡为民又被拉高了一点。
我看着胡为民的双臂几乎筋骨错开,惨烈的叫声听的我五内俱焚。我哑着嗓子嘶吼着,想扑过去救他,无奈身后的护卫把我死死地摁在地上,让我动弹不得。
女师兄不说话了,她笑脸盈盈地站在胡为民面前,背身对着玄清道长。
玄清道长看着胡为民痛到变形的脸,和女师兄冷漠无情的背影,一口老牙也是快咬碎了:
“大师兄,你好歹也是清心静修过的人,怎么如今却这般蛇蝎手段?”
女师兄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只是再抬了抬手,两个护卫又把胡为民拉起来一点。
胡为民本来就人高马大力气壮,这本来是他的优点。可是此时此刻,他健硕的身躯和极重的分量却成了折磨他的条件。
反捆双手往上拉的刑罚,远比正面捆手往上拉更伤人。要不是胡为民双肩上鼓起的两个肉疙瘩在帮他挡力,我估计他的骨头早就折断了。
我被护卫摁在地上,挣扎着抬头去看胡为民。他脸上的肌肉都在哆嗦,头上的冷汗下雨一样的往下滴落。
我受不了了:
“放了他,我可以救人。”
女师兄不知道我的实力,也不相信我。她虽然转头来看我,但眼神里满是不屑:
“黄口小儿,出门惹祸还可以。救人?哼,如果我师弟执意不肯出手,你还是先想想自己能活几天吧。”
我硬抬起一条腿顶在胸口处,让自己尽量抬高一点身子:
“你不是要七魄吗?实话告诉你,七魄中的雀阴被我拿走了。伯公上次死到阴曹地府,非毒都救不了他,还是我去枉死城找他回来。你要是真想救蒋莽,找伯公,真的不如找我。”
女师兄摇摇头,她还是觉得我在吹牛:
“如果说这天下真有奇人,那我黄纤枝只认我师弟一人。且不说画符念咒那些最寻常的本事,单就一道三清符,这世上除了我师弟,就没人能用得了。”
我狠笑一声:
“三清符有什么了不起?你放了我,我这就使三清符给你看。”
女师兄终于变了脸色:
“你会使三清符?”
我的双手也被护卫反扭在身后,但是这并不妨碍我催动心力,在手心里凝出两个鸡蛋大的三清符金光。
女师兄的眼睛睁大了:
“这……这三清符怎么在你手里?”
我拼力挣扎,身后的两个护卫也被我手心里的金光震慑了,竟然松开了我。
我握着手心里的三清符金光站起来,要不是这金光只杀鬼,不伤人,我真想把这金光打到女师兄的身上。
“三清符已经与我人符合一,如果你说会使三清符才是奇人,那这个奇人就是我。”
女师兄看着我手心里的三清符金光,慢慢朝我走过来:
“我也是白云观的弟子,可我竟然不知道,这三清符竟然可以和人相融?”
我看着女师兄,她的眼睛里有一丝贪婪闪过,我突然就心慌了一下。
女师兄想干什么?她该不会逼我交出三清符,给她自己用吧?
果然,女师兄只朝我走进两步,又突然转身去看玄清道长:
“师弟,三清符可是师父的密传之宝,你怎么能把它交给一个外人?”
玄清道长没有理会女师兄的发问,而是指着胡为民说:
“大师兄,你可以没有道心,但是也不能起这么狠的杀心。你先放了他,我们有话好说。”
玄清道长不提胡为民还好,他这么一说,女师兄反而又抬了抬手,两个护卫又把胡为民吊上去一点。
胡为民的脸色由最开始的涨红,已经转为惨白了。他被反捆的双手几乎直立在背后,嘴角的涎水也控制不住的流下来。
“师弟,要么救人,要么死人。除此之外,你我之间没有什么话好说。”
女师兄的目的倒是明确,她已经不想浪费时间了。如果玄清道长再不出手救蒋莽,胡为民肯定会被她折磨死。
就在这时,躺在木榻上的蒋莽突然扭动了一下 身子,同时在嘴里发出一声含糊不清的动静。
所有人都被蒋莽的这声动静吸引,都纷纷转头看他。
蒋莽躺在木榻上,面容比鬼还要枯槁几分。他好像很痛苦,努力伸手,不知道要抓什么。
突然,蒋莽太阳穴上的那条肥蚕似的青筋猛然迸裂,一条身躯肥粗的血红色肉虫昂头直立,只稍稍转了转脑袋,便朝着离它最近的一个护卫猛扑过去。
那护卫和众人一样,都还傻眼在血红色肉虫突然出现的震惊中,冷不防那肉虫朝自己扑来,根本来不及躲避,便被肉虫扑到脸上。
只听那护卫一声惨叫就摔倒在地,脸上的血肉迅速发红,然后发青,最后像是被什么东西吃尽了一样干瘪下去,只剩一张一碰就碎的干皮紧贴在骨头上。
那血红色肉虫吃了那护卫的血肉,一刻不停又扑回到蒋莽的太阳穴里,只在刚才破皮出来的地方一阵咕涌,又变回那条肥蚕似的青筋。
再看蒋莽的脸色,刚才还枯槁的连鬼都不如,这会却泛出一丝红晕。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等到众人都反应过来时,蒋莽也已经睁开了眼睛。
蒋莽虽然还在大病之中,但是眼神还是一如既往的锐厉:
“黄宫师,你可还记得,这是察息蟲第几次出来了?”
蒋莽在问女师兄的话,女师兄把头几乎低到肚子上,战战兢兢地说:
“第……第二次。”
蒋莽说话时有气无力,但是死盯着女师兄的目光却一动不动:
“我说过,察息蟲第三次出来,我就不会让它随便去吃一个人回来……你懂我的意思吧?”
女师兄一直在我们面前都狂妄至极,这会在蒋莽面前却畏缩懦弱:
“大将军,我已经找到让您起死回生的秘术了。请大将军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保证察息蟲没有第三次出来的机会。”
蒋莽只是说了这两句话,便已经耗尽了所有的力气。他也不看周围都有些什么人,又闭着眼睛不言语了。
而我却看着蒋莽太阳穴上的肥蚕青筋,目瞪口呆。
察息蟲,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东西在我爹的驱鬼册书上有记载。它是用上万个将死之人的最后一口阳气养出的一种虫子,因为将死之人介于死人和活人之间,所以这种虫子的身体里也是一半阴气一半阳气。
察息蟲最厉害的本事就是能调节阴阳平衡,一旦它附着在人身上,那这个人若是阳气过剩,察息蟲便会取阴气给他调阳。若是阴气过重,察息蟲便会取阳给他补阴。
可不要小看这察息蟲的阴阳平衡之术,据驱鬼册书上记载,一旦真的有人能把察息蟲养成,那就等于把自己的寿命从阎王爷手里,掌握到了自己的手里。
因为正常人很少因阳气过剩而亡,但是却会因阴气太重而死。可是有了察息蟲,它就会在人阴气太重时,取阳气给他补阴,这就等于在给那个人续阳寿,让他不想死,就能永远不死。
我目瞪口呆,是因为这察息蟲只是一个记载中的东西,我万万没想到,竟然真的有人能养成它。
想一想,找上万个人不难,难的是怎么让这上万个人都处在将死的状态中。
而且,要用将死之人的最后一口阳气,这也不是说话间就能得到的东西。要不是有高人在旁边指点,寻常人根本判断不来那最后一口阳气是什么时候没的。
我不知道玄清道长有没有认出察息蟲,但是我知道,蒋莽有了察息蟲,他即便是命数已经绝了,但是他不会死。
女师兄已经吩咐护卫把蒋莽推走,一直到蒋莽的木榻消失在那扇门后,女师兄才敢直起身子。
女师兄的五官本来就凌厉的没有一点女人味,这会因为脸色难看,让她看上去更是丑陋了几分。
“师弟,你说大将军命数已绝,但是我要告诉你,大将军身有宝物,他是死不了的。”
玄清道长似乎没有认出察息蟲,只是皱眉道:
“既然他死不了,你又为何让我救他?”
女师兄看上去烦躁不安,一双骨节分明,皮糙肉厚的男人手握成了拳头:
“这宝物只能允大将军不死,却不能让他像正常人一样活着……师弟,我不为难你,只要你用七魄救大将军一命,我保证你和这两个小辈,还有白云观里所有的师兄弟们,都平安无事。”
好家伙,听女师兄这意思,她不用等皇上给她诛连九族,她自己就要血洗白云观了。
玄清道长也没想到女师兄竟然会拿白云观众弟子的性命来威胁他,一下子就慌了神。
“大师兄,白云观的师兄弟们,可是和你同出师门,你怎么忍心去害他们?”
我有点听不下去了,玄清道长从见到女师兄开始,就一直试图用师门之情来打动女师兄。可是女师兄怎么可能去顾忌别人的生死,她自己现在也命悬一线着呢。
“伯公,不要给她说这么多。如果今天你不把七魄交给她,她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我突然说话,玄清道长和女师兄同时回头看我。
女师兄饶有兴致地看着我:
“没看出来,你这黄毛小儿年纪不大,心智倒是通透,你是怎么看出来我不会善罢甘休的?”
我冷笑一声:
“因为你的生死,和那只察息蟲再一次出来的时间息息相关。恕我说句不好听的,如果那察息蟲现在就出来,你就会和那个护卫一样,立马死在这里。”
女师兄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你竟然认得察息蟲?”
我不耐烦起来:
“你管我认不认得那东西,你就说,你的生死是不是和察息蟲下次出来的时间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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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章:察息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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