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意从炉具厂回来后，想起和技术员的对话，突然想到寒冬来临，市里用暖气，农村烧火炕火墙。烧火墙附带烧水做饭了，谁还用蜂窝煤炉？

    想到这里，楚天意心里不免咯噔一下，怎么办呢？这冬季至少要到阳历三月底，也就是近半年时间，农村无生意！

    想到炉具厂技术员用蜂窝煤炉给火墙供火的设想，楚天意决定到农村亲自看一看火墙，并和农村的销售点负责人讨论下这个事。

    农村的问题还是征求农村人的意见！

    先去哪里？

    由近及远吧！楚天意先到本镇销售点，看到网点李经理正忙着售货。

    忙完一阵，看到楚厂长笑眯眯地看着他，也笑着说，“生意一直不错。”

    楚天意看着李经理有点发黑的脸，心想，这活，衣着讲究的光棍人还真不能干。

    楚天意进店后，把他的担心和李经理说了，李经理听了，面色也凝重起来。

    “从前，这农村过冬烧炕烧火墙都是烧木材啊，就是现在，烧木材的价格比煤炭也便宜。蜂窝煤怎么做，也不会比木材便宜！农村不少自家打的木材，不花钱的。”

    “这冬天，农村的蜂窝煤生意要停下来？”

    “不停下来，也好不到哪去？不过二十多天内还没问题，你看刚才，生意还不错。”

    “李经理，你这样，如果再遇到客户，你问一问，冬天烧炕和火墙能用上蜂窝煤不？”

    “好的，楚厂长。”

    说话间，看到门口似乎有人在偷听，楚天意出来时，那人影快速地跑了。

    会是谁呢？楚天意想，难道被贼惦记上了？

    刚想走的楚天意想到这里，又转身问送他的李经理，“你刚才觉察到有人在门口偷听吗？”

    “光顾和你说话了，没大注意，好像是有！不过，第一天，有一群不三不四的人来，不买煤球，只问价格，歪七扭八的，一看不是正经人。”

    “带头的长什么样子？”

    “又高又胖，还黑巴溜秋的，像个黑铁塔。”

    难道是他？！楚天意心想。

    李经理像又想起什么似的，急忙补充道，“不过，他后面跟着一个留着山羊胡子的老头，好像个文化人？”

    他的顾问！是他的面更大了。

    “好的，李经理？你忙，我到别处转转。”

    “您慢走，楚厂长！”

    听李经理的话，这一个冬天蜂窝煤在农村是没有生意了。

    楚天意想着想着，不自觉地骑车来到金凤家。

    “姑爷来了，金凤！”老婆婆开开门，对里面喊到。

    金凤听了，一阵旋风出来，拉着楚天意亲切的不得了，“天意哥，咱什么时候出来玩去？”

    “想出去了？好说，今天咱就出去。”

    “老婆婆，咱们这里冬天烧炕烧火墙都烧什么啊？”

    “从前都是烧柴火，现在劳力金贵了，人们都打工挣钱，没时间打柴火了，有买柴火的，不少也有买煤的，烧煤方便，比柴火火力旺。具体情况，你可问问金凤她本家二大爷，他账算得好，每年这些烧材的价格，他都清楚。”

    “好的，老婆婆，我和金凤出去逛逛，中午不用等我们了。”

    “知道了，姑爷！”

    楚天意又给他一百元钱，“您老人家买点好吃的。”

    老婆婆怎么也不要，楚天意硬塞给了她。

    “姑爷不要隔三差五地给钱，金凤他爹每月都给，完全够俺娘俩用的。”

    “晚辈的一点心意，您老人家还是收下吧！”

    说罢，拉金凤上了摩托车。

    “先上咱村二大爷家。”

    “哦，往前一点右转就是！”

    到了家，金二爷一看是他俩，热情地说，“快来，快来，屋里喝茶。”

    “二大爷，是这个情况……”楚天意就把他的问题详细地说了一遍。

    金二爷一听，“来，你现场看看，这个是火墙，火坑里边都连着，一烧都热起来了。墙外连着灶台，烧水做饭，同时也加热取暖，这个主要用柴火烧。也有烧煤的，那就得多铺层炉条，你要说用蜂窝煤的话，也可以，炉灶稍微一改就行，只要蜂窝煤立住，下边通风，烟火往上去，就行！”

    “哦，这风门还可以，这老灶不用动，只要加一排炉条，就可烧柴，可烧煤，也可烧蜂窝煤！”楚天意边说边比划着。

    金二爷又说“这烧什么，是个习惯，也不完全在贵点贱点，一样，煤炭贵点，热量大，使用方便。你说，柴火用完，家里有煤球的，不随手用煤球吗？”

    “也是这样啊，二大爷，谢谢你，我们再到别处看看。”

    “好好，多看看，有好处。”

    这时，楚天意想到那天跑的最后一个村，热情地留吃饭的胡书记。胡书记对销售蜂窝煤积极性很高，看他怎么看这个问题。

    于是楚天意带着金凤向胡书记家走去。

    刚出村，只见黑铁塔领几个人堆在路口，见摩托车过来了，也不让道。

    楚天意不得不减速，停下来喊道，“黄天霸，让你的人让开路！”

    “唉呀呀呀，可把楚大经理盼来了！本人黄天霸，是革镇堡镇知名儒商。在此恭候楚大经理多时。咱们聊聊。”

    “一边去，没时间。”

    这时，山羊胡子一声干咳，说“黄经理没别的意思，只是想和楚经理聊聊天，千万别误会。”

    “哦，不过，我今天真没时间。”

    这时金凤下了车，指着黄天霸道“让开！让开！想找打不是？”

    黄天霸不敢招惹金凤，只得拉着他的小弟躲开了。

    楚天意带着金凤扬长而去。

    胡书记见了，还是那么热情，楚天意递上一支烟，胡书记点燃，猛吸一口，说，“这蜂窝煤生意真不错，来的第一批货已经卖个七七八八了！”

    楚天意说出了心里的担忧。

    胡书记想了想，说到，“什么事，都不是绝对的，如果设计的灶具，柴火，煤炭，蜂窝煤都能烧，那不有什么烧什么。煤球就在跟前，如果大雪封门，在门口就买到蜂窝煤，谁还出门买柴火，买煤？所以我的观点是，设计好通用炉具，想改灶具的，给他改炉具，冬天备足货，尤其是下雪前备足货。真卖不出去，来年春天，不一样卖！”

    这句话，说得楚天意心里亮堂多了！

    应对策略也定了下来！

    把通用炉具设计好，在每个销售点统计想改装炉灶的户数，免费给他们改造，材料费要他们自费。

    想到这里，楚天意对胡书记说，“通用炉具很快设计好了，你先问问有几家想改的，改造免费，材料自费。”

    “好，我一会在大喇叭上喊喊。三天后给你报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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