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她什么话都没跟我奶奶说？”

    “她说了想要让老太太验DNA，但老太太没同意，她中途接了一个电话，就走了。在病房里时间都没超过五分钟……”

    姜栀总觉得哪里不对。

    “我奶奶的病房收拾出来了吗？”

    “还没收拾。”

    她决定亲自去姜奶奶的房间查看一番。

    推开房门，姜栀闻到了一股浓烈的栀子花的味道。

    刚才门开着，所以那味道不明显。

    可这会儿，空气迎面扑来，那味道格外的浓郁。

    老太太对花粉过敏。

    但这个事，很少有人知道的。

    除了日常照顾老太太起居的几个在姜家干了很多年的女佣之外，就没有在对外透露过。

    林鑫怎么会知道？

    “谁给奶奶送了鲜花吗？”

    “姜小姐，这屋子里的东西都没收拾过，老太太今天没收到过鲜花，不过……”被姜栀这么一问，此时护工忽然想到了什么，“林鑫金来的时候，身上的香水味很浓，我站在这边都闻到了，她来的时候还带了手套，我当时还觉得诧异，这天气竟然已经需要带手套了。”

    护工站的是窗口的位置。

    而这间病房很大。

    距离床有一半的距离。

    算是远的距离，还能闻到这么浓烈的栀子花气味，那么奶奶靠她这么近，这味道，应该更浓郁。

    姜栀眉头皱了一下。

    这都快要七个多小时了。

    什么香水，能这么持久留香？

    而她又带着手套。

    这秋季的江城，并没有北方那么寒冷。

    姜栀心底涌出一股寒意。

    房间内昏暗，只有床头的夜灯发出微弱的光，姜栀拉开了窗帘，随即打开了灯，此时，屋子里却找不到栀子花的来源。

    但那股香味，一直都在。

    萦绕在鼻尖，完全散不去。

    可以确定，这栀子花就在屋子里。

    商宴京站在那，目光扫向整个屋子。

    忽而在床沿边，看到了一个捏成了一团的纸条。

    他走近，捡起地上的纸条。

    纸条有些湿。

    上面，那栀子花的香味，浓郁的过分。

    光是拿在手里，就可以闻得清清楚楚。

    “老太太的房间我一早就打扫了，怎么会有纸团。这……老太太的房间根本就没纸啊。”

    “是啊，早上的时候，我仔细检查了病房的每一个角落，确保没有遗漏东西有遗漏，平日里，除了老太太日常使用的必需品外，房间里并没有多余的纸张。这纸团是从哪里来的。”

    说话的是照顾了老太太多年的女佣，平日里衣食住行，都是她负责的。

    闻言，姜栀愣了几秒。

    随后目光沉如霜，她走过去，从商宴京的时候拿过那纸条放在鼻尖一闻。

    果然，闻到了一股栀子花的味道。

    这香味，是这个纸条传出来的。

    姜栀下意识地捏住了那团纸条。

    但只从这纸条里，却找不出来任何是林鑫做的其他直接证据。

    站在昏暗的角落里，光影笼罩着她苍白的侧脸，她整个人看起来都是凉凉的。

    商宴京站在她的身侧，看着她捏着拳头，将那团纸握紧。

    “要我帮忙吗？”

    姜栀抬眸，紧抿着唇，没说话。

    “只要你想，我可以让她付出代价。”

    根据目前的推断，这团纸上的栀子花，是直接导致奶奶病情突然恶化，最终死亡的原因。

    可是，病房里没有监控，这团纸，林鑫进来的时候带着手套。

    上面也没有指纹。

    况且，这些仅仅是她的推断而已，没有任何的证据。

    仅仅凭借自己的一面之词，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定了林鑫的罪，她有一百个托词。

    “商宴京，强行让她认罪，你觉得她肯认？”

    “只要你想，我就能让她认。”

    姜栀的眼眸，一贯清澈明亮的瞳眸，在此时却漆黑一片，照不进一丝光亮。

    她冰冷的微笑，那笑容，是商宴京从未见过的。

    “让她痛不欲生的方法，多得是，不单单只是通过法律的途径。”

    姜栀的声音低沉而坚定。

    她知道，通过法律途径，可能永远也查不出真相，或者需要太长的时间。

    而她，没有那么多时间去等这个结果。

    商宴京看着她，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记忆中，她依旧是那个明媚灿烂的女孩，她的手上，不该沾染一丝阴暗。

    “你想要怎样，我来做。”商宴京的声音里带着低沉，拂面而来。

    他突然伸出手臂，强势的把姜栀反锁在怀里。他的下巴抵在她的额头上，昏暗的光线下，他眉宇深沉，“我答应过你奶奶，就会好好保护你。”

    姜栀没有直接回答，她心间一颤，推开他的怀抱。

    “商宴京，如果有一天，你发现并不是你想要找……”

    商宴京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男人将手机按掉。

    “你说什么？”

    “没什么，反正，不要对我这么好。”

    商宴京不值得去托福什么。

    也不是个能轻易的交换秘密的人。

    她没在说什么，转过身，目光穿过病房的窗户，望向外面的夜色。凄凄凉凉。

    萧瑟的过分。

    男人望着女人的背影，眸子渐渐沉下来。

    ……

    老太太的头七。

    从离世到现在的这七天内，在江城意味着，这个人在人世间所有的一切，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而就在这一天。

    姜栀再一次上了热搜榜。

    ——已故姜大海亲生女儿曝光。

    ———原来好男人人设都是假的。

    ————姜家大小姐还有个亲妹妹。

    ———天呢！劲爆！

    姜栀是在老太太的墓地前，被告知了这个消息。

    “那个林鑫正在开新闻发布会，这个女人可真是恶毒，今天是什么日子，她难道不知道吗？什么认祖归宗，老太太都没承认过她的身份。”

    姜栀看着新闻越发的活跃。

    此时，林鑫更是在直播中说，想要直播验证DNA。

    “这个女人，现在仗着媒体，竟然能说出来这样的话来，DNA肯定会对得上啊，她肯定想要……这可怎么办？”

    如今老太太过世。

    没有人能威胁到林鑫。

    她自然而然，开始肆无忌惮。

    “联系她，就是我愿意当媒体的面，跟她女儿验D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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