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以为什么？您真的以为我母亲生病了吗？”

    裴玉发疯似得冲他喊：“她被人下毒！险些丢了命！就这样，她还挂念着你，怕你知道，怕祖母知道，怕误了伯府的名声！”

    “你放屁！”裴昌文毫无斯文，气急败坏地喊：“怎么了就误了伯府名声，有事论事，有惩有罚，误哪门子名声！”

    裴玉扬天大笑，眼泪流进嘴里，好咸好咸。

    “贱妾毒害正妻，哈哈哈……”裴玉收起笑，恶狠狠地瞪着裴昌文，“不误名声，难不成还要让陛下褒奖您？”

    裴昌文抬手，一记响亮的耳光，扇在裴玉的脸上。

    她以前也顶撞过裴昌文，这一次，话说得太狠，又当着外人的面，逼极了他。

    她没想到裴昌文会当众打她，一时发懵，脸被扇得冲向步氏。

    裴玉呆住，双眼通红，面色难看至极！

    步氏看着裴玉吃人似得模样，心里隐隐害怕，又怕裴玉对她发难，抢先一步说：“怎么着，你还要打我？”

    裴玉不敢打她，动她一指头，裴昌文非打死裴玉不可。

    裴玉不敢打，但是武安侯夫人敢打呀。

    她一个箭步冲上去，一手揪住她的头发，一手往她脸上狂扇，叭叭作响！

    “不许打我娘！”

    裴媛见不得她娘受半点欺凌，企图扣武安侯夫人的手，让她松开步氏的头发。

    武安侯夫人岂是吃素的人，抬脚踹翻裴媛，“你个小杂种，滚开！”

    裴昌文也不见得他的小娇妾被虐，顾忌男女有别，不敢拦得太过，只能在后头拽她的衣裳。

    裴玉很是机灵，抱着裴昌文的大腿狼嚎：“父亲，父亲，我母亲真的为伯府着想，你怎么就是不懂她！”

    乍一看，以为她在替穆氏说话，细究才能发现，她在往后拉裴昌文。

    好让武安侯夫人无后顾之忧，往死里招呼步氏。

    这番场景，急坏了老夫人，她拍着桌子狂喊：“成什么体统？还不快拉开他们！”

    堂上的主子，一个也不动，谁也没有要拉的意思。

    裴希胆子最小，虽说记恨步氏和裴媛，但她豁不出去。刚想去拉，反被裴仪按住。

    她明白裴仪的意思，不动声色地看着。

    裴昌廷是儒雅的人，他见不了这等脏场面，可自己去拉，没得失身份。

    于是，他对身后的下人招手，示意她们去拉。

    宋妈妈、秋子和刘生，乐得看好戏，对裴昌廷的暗示，恍如未见。

    老夫人见无人睬她，急得直拧宋妈妈的胳膊，“还不快去叫下人拉开他们！”

    宋妈妈只得忍痛，唤荣和堂里的下人。

    只是刚刚因姚氏中毒闹腾时，她才把人遣到堂外，这会子还得跑到外头去喊。

    一时叫来人，拉开混作一团的人。

    步姨娘的脸，同开了花似得鲜艳。

    武安侯夫人闹了一通，解了几分气，走到刚刚坐的椅子前，端起宋妈妈给她上的茶，一饮而尽。

    步姨娘母女俩抱头痛哭，裴昌文顾不上哄，恨恨地瞪着武安侯夫人。

    裴玉早趁乱松开裴昌文，仍跪在堂上抽搭。

    她看着痛哭的母女俩，心里忍不住地开心，得意，差点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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