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走了两个时辰，清秋塞了一颗糖，下令今日不再前行。扎好营帐清秋搓着手走到篝火旁，发着呆。

    有苏婠婠添了一把柴火，道：“殿下怎么心不在焉的，可是在想什么？”

    清秋将手靠近篝火，道：“是不是太顺畅了些？”

    有苏婠婠堆了堆火，不明所以转头看向清秋，道：“顺利些不好吗？”

    清秋盯着跳跃的火苗，道：“我总是觉得心慌，感觉此路不应该如此顺畅才对，但确实……”

    她还没说完，芳甸就着急忙慌得跑过来，道：“殿下，不好了。”

    清秋心里一咯噔，来了。

    芳甸道：“远处有一大群人正缓步朝着我们包过来。”

    有苏婠婠道：“这倭寇不是在北川，怎么会在西宁包过来！难道是叛军？”

    芳甸摆摆手，道：“都不是，看着就是流民。”

    有苏婠婠一脸不解看着芳甸。清秋面色沉重，起身道：“带我去看看。”

    三人来到观台，寒一与方夷正焦急地观望着人群的动向。见清秋到来，方夷道：“殿下，前面好像是流民。”

    距离阵营驻扎地大约两公里之处，乌泱泱的人群正缓步朝着驻扎地走来。人群里老弱妇孺皆有壮年最多，是流民无疑。看这样子大约有两千人，这可不是小数目。

    “开门迎接。”清秋走下观台，“准备一些食物和水，还有一些被褥。”

    四人收到命令，四散开动。谷风懒洋洋地走出门，道：“怎么了？”

    有苏婠婠瞪了他一眼道：“帮忙，接流民。”

    谷风虽不知什么事，可也跟着有苏婠婠行动起来。还不等军营准备好，流民就已经赶到了。

    他们冲击这镇守军营的防线，嘴里祈求着。一时间，军营被哭喊诉苦声包围。

    “殿下，太子殿下救救我们。”

    “太子殿下，给我们口饭吃吧。”

    “殿下，我的孩子快要冻死了。”

    “救救我们吧！求求你们了！”

    “放我们进去，求求你们了了！”

    “……”

    芳甸嗓门大，所以她负责在前面协调秩序。芳甸大声道：“大家先别急，听我说！我们会救你们的，但是大家秩序进来好不好！”

    饥饿与寒冷下，流民根本不听芳甸的指挥。在芳甸焦头烂额之际，清秋回到门口，她身后还跟着几支整装待甲的小队。

    芳甸欣喜道：“殿下，您来了。”

    她就站在门口，也不动也不说话，静静地看着流民哭闹。流民见此阵仗逐渐平息下来，有些妇女小孩害怕的紧紧抱在一起。

    当无声之时，清秋来到门外，道：“大家稍安勿躁，有秩序的进来可以吗？”她语气并不似平常那般随和，倒是正好唬住流民。

    原来毫无秩序的流民，在芳甸的指导下逐渐都进入到军营里。本来宽敞的军营瞬间变得拥挤不堪，想走几步都难。

    有苏婠婠等人指挥着士兵分发粥食，干饼，还有被褥。清秋扫了一圈，回到营帐里。

    芳甸道：“殿下，查了。一共两千三百四十五人，其中壮年男子一千零五人，妇女五百人，老弱四百四十人，孩童四百人。孩童中还有四十个尚且不满一岁。”

    听到这报数，清秋头脑发痛道：“我知道了，餐食可够？”

    芳甸道：“几餐是够的，但也不是长久之计。现在还有一个问题，不少人呼吸不畅，可我们没有足够的灵苗提供给他们。”

    这群流民来的突然，数量庞大超过清秋之前的准备。在出征前，她有想到路上不畅，恐会遇到倭寇，叛军等等，可都没有遇到，反而是遇到了流民。遇到大数量流民之事她不是没有想到，只是她预测最多也就百人，不想竟然遇到千人大队。

    清秋双手扶额，道：“这流民中可有说话人？”

    芳甸道：“有几位老者倒是说话挺管用，我看大多数人都听他们的。”

    清秋道：“让他们进来。”

    “是。”

    ——

    “草民见过太子殿下。”

    进来的是来了四个老者，他们倒是非常知礼仪，齐声叩拜清秋。

    清秋直起身，道：“都起来吧。”

    “谢太子殿下。”

    清秋道：“不知几位是不是这群人的领袖？”

    一位老者道：“我们四个是来自四个族的族长。”

    清秋道：“那四个族？”

    又一位老者道：“白杨族，豹族，栗族，蜥蜴族四族。”老者一顿继续道：“还请太子殿下救命啊！”

    他的哭声凄惨无助，让清秋本就不平的眉头更加紧蹙起来。清秋道：“你们四族怎么会相遇到一起？”

    一眼神机敏的老者上前，看他样子应当是豹子一族族长。他道：“我们均来自北川，在逃亡至西宁的路上一一相遇，为了相互帮助才聚集到一起的。”

    清秋道：“西宁地势高，空气薄，你们怎么会带领着族民往这跑？”

    豹族族长道：“我们听说西宁工程那边招人，有饭吃所以就来了。我们那边是活不下去了，要不然我们也不想出来啊。我们路上听闻太子殿下来西宁，就跑过来了，还请殿下救救我们。”

    其他三人齐声附和。芳甸开口道：“你们不知我们此行……”

    清秋拦住她，道：“我知道了，你们先安心跟着军队，等到喀纳我自会安排你们去有饭吃的地方。”

    四位族长走后，芳甸小声道：“殿下，他们不知道此行我们就是来解决西宁工程之事的吗？”

    清秋揉着眉心道：“他们一直在长途跋涉逃难之中，自是消息不灵通，若是再有人故意传信，自是会被影响。”

    芳甸道：“那这样的人群肯定不止他们这一队，这流民人数……”

    清秋道：“所以才要两边同时进行，若非如此，怕是更难解决。”清秋一锤座椅，“看来北川与西宁之地的治安是个大问题，官员全都是摆设吗！”

    “殿下，不好了殿下。流民打起来了。”寒一急匆匆跑进来道。

    清秋起身走出营帐，就见两圈人正互相殴打着。有苏婠婠，谷风正劝着架，可又不敢激化矛盾。

    “吵死小爷了，你们这群贱民在干什么！”执风一瘸一拐的走出自己的营帐，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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