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宾通道,分为主宾和宾客。
乌泱泱的人潮在半路拐弯。
中间的男人若有似无朝里望了一眼。
一霎收回视线。
陈晨在身后喃喃自语,“奇怪了,不是说来不了吗…”
方休垂目敛下情绪,拎裙摆,“走吧。”
入场,落座。
陈晨让工作人员把方休的姓名牌换到他身边。
她在一楼瞥见齐昀的,发信息问他什么时间过来。
没回复。
从山水堂去酒庄,要一个半小时的路程。
齐昀在方休离开时给齐婧华打去电话,定好见面时间。
收拾妥当,正要出门,助手慌忙来传话。
有客人闹事。
齐昀拧紧眉,随他进了包厢。
满地狼藉。
服务员迎上来解释,“客人喝多了,起了冲突,伤了同行的一位小姐。”
角落里的女人跪坐在盘碟残骸里。
抬起头,一张瓜子脸,下巴和脖子沾了血。
齐昀深吸气。
是杨怡。
“昀昀。”她扶墙站起,刚一走近,不偏不倚昏厥在他怀里。
服务员帮忙扶稳,低声补充:“这位小姐报警了。”
与此同时,门口的人来报,警察到了。
他心里浮了片疑云。
这么快。
还未来得及出包间,助手递来手机。
齐柏华的电话。
他不知什么时候来的山水堂,听说了这里的情况,吩咐齐昀着手处理。
齐昀咬槽牙,目光幽深,看着助手,“我父亲来,你不知道?”
助手惶恐,“不知道,老爷没有走正门,也没有吩咐人安排。”
双重巧合,有人牵制住了他。
……
收到齐昀不能来的消息后,方休愈发无聊。
许久不锻炼,下午那两三小时的高强度运动,让她怎么坐都不舒服。
陈晨附耳,“历行之到了。”
方休支着脑袋,懒懒嗯。
视线总下意识地落在楼下的入口。
二十分钟,宾客陆陆续续入场。
半个小时后,主持人上台开场。
介绍完嘉宾和酒会主题,历文成上台致辞。
醇厚,有穿透力的嗓音。
只是略微沙哑,仔细听有些发闷。
陈晨晃着酒杯,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专门说给她听。
“昨儿夜里高烧,人事不省。”
她托起手边的酒杯,抿了一口。
陈晨继续叹气,“早上刚清醒一点就开始工作,听说你和历行之在商场车库差点遇险,安排阿权去查对方底细,亲自去见钟老的对家,承诺了些不该承诺的,好换你的安全,一整天再没休息。”
方休不知是在听,还是走神了。
过了会儿,不咸不淡接话,“不是有人照顾吗,温香春色,大约小历总也好得快一些。”
陈晨顿了顿,疑惑,“什么人?”
她没说话。
俯瞰一楼舞台左侧。
陈晨也面向那边,契而不舍,“本来他是不来的,忙了一天,没来得及输液。特意帮我挡住你那两个堂舅,交代我,从历行之手里接走你,可不知道为什么,又来了。”
致辞结束。
历文成下台,上二楼。
二楼悬在大厅正上方,三面都是半弧卡座。
他们的位置在右侧。
方休保持着望向舞台的姿势,背朝中间的主宾席。
喝了两三杯酒,陈晨悄默声儿把她的杯子换成了果汁。
不一会儿,礼仪小姐蹲在卡座台阶下。
“陈总,方小姐,历二公子请您二位过去。”
陈晨抬眼,和历行之隔空对视。
他深吸气,起身,“走吧。”
今晚肯定是避不开历行之,不过历文成在场,陈晨心里有底。
历行之的座位在副宾席,主宾席旁边。
中间隔了道屏风。
在家里,他排行靠前。
可在这种场合下,以历文成为尊。
方休的高跟鞋磨脚,挎着陈晨的胳膊借力。
始终低着头留心脚下。
没注意到历行之换到了主宾末席。
“小休,来。”他招手喊。
陈晨胳膊微微发力,带她走向对面。
一副纨绔模样,“别呀历二哥,小休可一直是我‘御用女伴’,今儿有媒体在场,要是拍了我孤家寡人的照片,流传出去,我还怎么自称风流俏霸总?”
他开玩笑,化解了历行之的尴尬。
方休脚疼,着急坐下。
顷刻间,捕捉到清冽熟悉的男香。
一激灵。
再想挪位置,没机会了。
也躲不开左手旁的视线。
席位上有斌成的客户,不认识方休。
但听三言两语,猜了个大概。
“这位小姐脸生,是陈总的人?”
陈晨抚摸方休头发,大咧咧横起条腿,“是我祖宗,家里最小的。”
客户明白了,抬手和她碰杯,“怪不得样貌标志,满二十了?”
生意场上的人,每句话都暗含深意。
尤其是穷奢极欲惯了的男人。
“女孩儿多大都是十七八。”陈晨换掉了方休的酒杯,模棱两可替她回答,“家教严,不喝酒,我陪您喝。”
方休回以礼貌浅笑。
客户打着哈哈,聊别的,“小历总,这次咱们能大获全胜,全靠您决策英明啊!”
主位的男人接了那杯酒,冷冰冰的腔调,“大家的功劳。”
酒杯刚送到嘴边,一道女声打断,“小历总,您喝了药,不宜饮酒。”
方休心里一咯噔,望过去。
适才没注意,阿权身后还站着一个女人。
客户揶揄,“小历总头一回带女伴啊。”
历文成轻撩眼皮,“医院的护工,带在身边,方便照顾。”
陈晨还不知道这回事,眼神询问阿权。
阿权顾不上他,移动位置,挡方休的视线。
不过她还是看清了那女人的样貌。
宋媛。
从青佑福园逃走的那个宋媛。
原来医院八卦里的‘小宋’是她。
方休心事重重,想联系张洋问问情况。
没准儿她能从宋媛这里,撬出一点4号孤儿区的内幕。
但手机在休息室。
邻桌有人来敬酒,礼仪小姐给历文成换了茶。
他起身寒暄,和那位客户走向另一桌。
“小舅。”方休同陈晨耳语,“我去趟休息室。”
“有事?”
“打个电话。”她起身。
历行之拦住,“这里人多,不要乱跑。”
“我去休息室。”她边解释边走,“几步路,没事儿,马上回来。”
贵宾休息室离宴厅距离确实不远,出门拐弯便是。
方休拎着裙摆,不顾脚上的伤口,大步流星。
拿到手机后,她先发消息,看张洋方不方便。
下一秒,张洋打来电话。
她直奔主题,“我在斌成的酒会上看到宋媛了,你那边有进展吗?”
那边停顿一两秒,“差不多摸清了些门道,你还记得咱们刚来的时候,车里坐的那四个男人吗?”
“记得。”
“他们一个月来一次,接孤儿区的女孩,送到专门的培训基地。”
方休恍然,“培训如何服务上流阶层。”
“没错。”
她说的很保守。
那样的培训班,第一课便是把自尊当垃圾扔掉。
课程内容无下限。
也难怪,青佑福园每年会有那么多社会人士捐款。
善款高出其他福利院整一倍。
两人简单同步了一下近来的消息。
电话刚挂断,休息室的灯突然熄灭。
方休一瞬警惕。
这份紧绷感,在嗅到熟悉的味道后,又松懈。
黑暗中,一只男人的手托住她的脊背,拉近。
“谁的电话,需要躲起来接。”阴森森的声音。
方休眼皮轻颤,老实回答,“张洋。”
后背的手逐渐向下,停在后腰某一处,按了按。
一阵胀痛。
“这里,怎么了?”
适应了黑暗,他的轮廓渐渐分明。
历文成垂眸,在她脸上流转。
她的礼服背后镂空,尖细的缝开到腰际。
坐下时,灯光闪过,他看见一块乌青。
方休眨眼,“可能打拳的时候磕着了。”
僵了半秒,一声闷笑,“打拳?”
“嗯,齐昀教我防身。”
“学会了吗。”
“没…”
她开始发抖。
男人挨在耳畔厮磨,厚重的气息扫过。
又痒又炙热。
“你烧没退?”
她关切,历文成心里爽快了。
嘴唇从耳垂滑向脖颈,俏丽圆润的肩。
“刚两天,太难忍。”他语气懊恼,不知气什么。
方休呼吸着,依稀听到磨槽牙的声音。
历文成吻住她,由浅渐深侵入。
浓茶的苦涩,和果汁的甜腻在舌尖交融。
他手上用了力气,揉搓她的腰。
“想我吗。”他嗓音愈发喑哑,磨得耳根发烫。
方休心口狂跳,不承认。
“再等等。”他像是知道答案,一边吻她,一边自顾自说下去,“历行之不动身边人。”
“斌成的麻烦解决了?”
历文成停了动作,抬起头,“谁告诉你的。”
方休攥拳,“你顾不上管我,所以把我推到他身边。”
他喉头重重一滚,笃定的语气,“齐昀说的,是吗。”
气氛瞬间危险。
微弱的光线下,是一双煞气翻腾的眼。
“我不管你?你信他了,是吗。”
后一句逼问,夹杂了微不可察的悲戚。
方休嘴唇阖动好半晌,没回答。
也没否认。
许久,熟悉的气息抽离。
如风来,如风走。
恍如梦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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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想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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