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聊吧。”

    王琦看向镜子中那个面目全非的脸，郁闷道：“聊什么？”

    迟笑眸色微深，“为什么接近我们精神小妹，是不是别的帮派派过来的奸细？”

    王琦脸色一僵，瞳孔震惊，眼珠一转，“你怎么知道！？”

    迟笑露出邪魅一笑，“姐的聪明无人知晓，见你脑子瞬间明了。抬手一指苍天笑，给你脸了你别闹。乖乖交代你所知道，不然后果你难以预料。”

    “……”王琦愣在当场，表情有点扭曲，“你能不能好好说话，我好尴尬的。”

    迟笑拍桌，“岂有此理！”

    王琦吓得身体一抖。

    迟笑：“哎呀！手疼！”

    王琦看着面前捂着手的女孩，总觉得对方在装蒜。

    手都没红，疼什么疼。

    “你……”王琦你了半天，犹犹豫豫问道，“你真的只是精神小妹？”

    迟笑：“不是。”

    王琦的眼睛瞬间亮亮的。

    迟笑：“我还是穷逼、苦逼、傻逼、low逼、滑天下之大稽。”

    王琦石化，许久才反应过来，“你就非得这么说自己？”

    这样说有什么问题吗？

    哦，主要是习惯了。

    在还没有受到精神小妹的荼毒时，她曾经也是一个青春叛逆美少女。

    神他妈知道这帮女的有多缠人。

    简直就是无处不在，无孔不钻。

    拉个屎能遇到臭水攻击，看书能看到黑字天书，考试摸笔能摸到鼻屎。

    告诉班主任，她说：“她们怎么就欺负你不欺负别人？你自己就没有问题吗？一个巴掌拍不响，想想你刚来，我不想打电话给你家长。你给我老实点！”

    告诉教导主任，他说：“初二七班的迟笑是吧？你是插班生，她们不熟悉你，跟你闹着玩儿呢。你别这么小气还斤斤计较。

    你还是全校第一名呢，心眼要大，做事要稳。我一天到晚那么多事要处理，哪有时间给你处理这些破事。行了，回去吧！”

    好不容易逮住校长，他说：“迟笑啊，这个问题呢，我们还得从长计议。这几个学生呢，都是留守儿童，那么这个呢，有件事情很难办。是什么事呢，你听我说啊。”

    喝了一口茶，吧唧一下嘴，“你反馈的问题我知道了，我呢也尽快了解事情经过。

    那这个事呢，我们就是说，不是不办……没有说啊，没有任何一件事情我们谈说一定怎么样怎么样，我们讲啊事在人为……”

    我他妈差点把学校炸了。

    后来发现，打不过就加入。

    自从成为精神小妹，精神状态好多了。

    走在路上都没人敢多看她一眼。

    什么狗屁学习，在课堂上好心纠正英语老师的发音。

    climb，b不发音。

    拿满分还被阴阳。

    狗屎，简直就是狗屎。

    学习，学个屁！

    “鄙人粗鄙，登不上大雅之堂。”迟笑垂眸看向她的口红，礼貌问道，“你的口红能给我扣点吗？”

    吃完猪蹄，红墨水都被吃光了。脸太白，没点红压不住。

    自己瞅着都害怕。

    王琦把口红递过去，“给你了。”

    “不用。”要是被那帮强盗知道，还得搭进去几块钱。

    “那……”王琦犹豫了下，“那你要怎么扣。”

    迟笑拿起棉签，往口红柱身上扣了一点，谄笑道：“就这么点，够了。”

    眼见对方犹犹豫豫的，她问：“还有什么事吗？”

    王琦：“你等下要去哪里？”

    迟笑：“村口集合。”

    王琦：“要去干嘛？”

    迟笑：“狗屎大桥打架。”

    王琦面露鄙夷，“这桥真的叫狗屎大桥？”

    “你刚来的吧？”

    王琦噎了下，心虚道：“刚从城里回来。”

    迟笑上下扫了她一眼，莫名哼笑一声，“这狗屎大桥三十年前就建好了。”

    王琦强装镇定，“我很小的时候就去外地生活了。”

    “在江沪市？”

    王琦一脸震惊，“你怎么知道？”

    听口音就知道了，娇娇软软的土着音。

    “猜的。”迟笑嘿嘿一笑，抿了抿嘴上的口红，潇洒的把长头绑成麻花。

    “你带我一起去吧，我给你钱。”

    “你没手机？”

    王琦闷声说：“被抢了。”

    “……”真狠啊，连有钱人也不放过。“派出所晚上有值班警察。”

    王琦撒娇：“你就带我去吧乐子姐姐~~~~”

    嗯~~~~味儿很正！

    是萌妹！

    迟笑：“得加钱。”

    “最后一百，给你。”得亏跟管家要了点现金，要不然难办！歇菜！

    迟笑心情无比畅快，“美了美了！发财了！！”

    一出酒店的门，迟笑就找了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用一杯十块钱的奶茶，成功买通。

    “你带那个姐姐去狗屎大桥。”迟笑又给了他五块钱，“别绕路，她爸在城北派出所值班，她去找她爸。”

    小男孩连忙点头，“哎！！好嘞姐！我肯定准时送到！”

    见证全过程的王琦感觉天都塌了。

    中间商果然很奸诈！

    等人一走，迟笑抬头看向天空。

    云缠着月，朦胧之间，仿佛看到一个大饼。

    欸……像领导画的。

    今晚怕是不能安生了。

    她看了眼奶茶店里的时钟，十一点五十五分。

    糟糕！时间快来不及了！

    走进阴暗的小巷，看了眼周围，没人。

    几个脚步轻点，翻过一座座高墙，在人眼还没看清的时候，就已经“刷刷刷”的消失在夜幕中。

    ——

    摩托车的轰鸣声惊扰了整个村子的野狗。

    村口的水泥地上留下一道道紧急刹车的车轮痕迹。

    村口的狗已经集合成功。在陈黄毛的号令下，第一只狗叫声响起，整个野狗群都在汪汪叫。

    “汪汪汪汪！”

    “兄弟们！我们今晚聚在一起，就是天眼帮欺负了我的女人！兄弟们，你们说，打还是不打！？”

    “打打打打打！！”

    “汪汪汪汪汪！！”

    彩虹头回应：“上次被那群狗挑衅，我早就看不爽他们了！这次要打得他们心服口服！！”

    “服服服服服！！”

    “汪汪汪汪汪！！”

    陈黄毛：“兄弟们！拿起家伙事！干他们！”

    “干干干干干！！”

    “轰隆隆隆轰隆隆隆——”

    摩托车加油的轰鸣声盖过村口那群野狗。

    迟笑缩在人群里，一言不发。

    不是所有的精神小伙都有车。前排有车的都是家里稍微有点钱的，买车后自己改装。

    上面会有彩灯和卡通贴画。

    各式各样的，丑得十分有个性，能辟邪能压神还能从一百斤变成五斤。

    速度很快，刹车很慢。

    没钱的就只能在后面当步兵了。

    没关系，就算是步兵，也没有人比她跑得更慢。

    彩虹头突然喊道：“等等！我黎哥没到！他说交警把车拖走，交罚款去了。”

    陈黄毛：“大半夜的！车管所哪里开门！”

    几人沉默。

    突然有人喊了句：“那边有摩托车的音浪！”

    一道光从远处照来，恍若一道闪电划破黑暗的夜空。

    车灯亮如白昼，让昏昏欲睡的眼睛顿时被照得失去眼焦。

    这他妈装的是奥迪车灯吧！

    角落里的蛐蛐都被它照醒了！

    等迟笑眼睛聚焦，能看清东西后，那车竟然径直朝她开来。

    迟笑吓得一激灵，瞪大双眼，赶紧求饶，“好汉饶命！！”

    “嘶拉——”

    摩托车紧急刹车的声音。

    车头离她五米远。

    生命受到威胁，下意识牙关咬紧，差点挥出铁拳。

    还好忍住了。

    迟笑眨了好几下眼，终于适应这道光之后，被眼前的一幕震惊了。

    是黑色的机车！

    正儿八经的机车！好酷！

    黎和长腿一跨，帅气下车，黑色安全帽拿下来的那一刻，她人都麻了。

    他拿着安全帽，逆着光朝自己走来。

    脑子里突然闪过那首经典浪漫的逆光神曲。

    “卖菠萝、蔗杆、香蕉、芒果、枣子、橙子、柚子、橘子、糯米糍粑、黄粑、麻花、米花、米粉、烤馒头、瓦尔糕、麻辣土豆片、辣椒面、花椒面、麻辣辣椒面、豆干、豆腐、魔芋豆腐、西红柿、金针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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