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栖行在心里笑了笑，蒋渊的粉丝还挺可爱的。

    “等他醒了给你们签，好吗？”楚栖行温和低沉，充满男性魅力的声音传出来，让对面两个女生疯狂点头：我们可以！我们行！男朋友你说了算！

    蒋渊还没醒，登机口前的工作人员刚来，才开始准备，两个女生只好先回到刚才的座位上。

    “我天，圆圆男朋友好帅啊。”

    “我想撕掉他们的口罩，那个声音得配一张什么样的脸啊。”

    “你说我们偷拍的照片能发吗？”

    “为什么不能，你看他都没说什么，有多少人发偶遇图啊，应该没事。”

    “一会有时间想和圆圆合影。”

    “我也是我也是。”

    “……”

    蒋渊醒了，准确的说是被楚栖行叫醒的，他迷糊的在肩窝处蹭蹭脸，“要登机了？”

    “不是，有人想要你的签名和合照。”

    蒋渊睁开眼睛，就看到俩女生朝他走过来，笑的那叫一个开心，简直要咧到耳后根了，“我去什么情况？”

    “你粉丝，我帮你答应了两个签名和一张合照。”楚栖行笑的如沐春风的，蒋渊“哦”了一声。

    走近以后，蒋渊先给她们各自签了名，又一左一右被挽着照了张照片。两个女生对蒋渊说：“圆圆你要幸福啊，我们永远都喜欢你。”蒋渊对他们笑了笑。

    登机前的准备已经做好，在工作人员的指示下，他们先登了机。走在廊桥上的时候，他想说一声拜拜，结果就看到两个女生在那里手舞足蹈的，拿着手机不停捣鼓，盲猜是在抠图，蒋渊口罩后露出一个传递到眼睛里的笑容，他跟着楚栖行上了飞机。

    飞机上，楚栖行才给蒋渊讲完了前因后果，蒋渊坐在那里，美滋滋地说：“这还是我第一次签名呢，第二个字没发挥好，哎呀，我回去要练一下签名。”

    楚栖行摸摸他的耳垂，“你回去要阶段考试，好好回学校去学习。”蒋渊像是被黑天中一道闪电劈中一般，僵硬转头，脖子都发出“咔咔”声，接着就是下拉嘴角，撅起嘴，眼中含泪，委委屈屈的变脸过程，“完蛋了，我居然忘记了！”

    楚栖行微笑应对，并不言语，因为他像是知道蒋渊接下来要说什么一样，只听声旁又想起声音，“我就说美色误事吧，你就是新时代楚狐妖，带坏我这种勤奋好学的好学生。”楚栖行一点头，“没事，老公给你做好后勤，一日三餐外加宵夜，你好好学习就行。”

    “那我还是抓紧有限的时间，多睡一会吧。”蒋渊盖好毛毯，头一歪，眼一闭，已经在梦里开始复习那些朝代的知识点了。

    要起飞前，楚栖行突然接到柳晴阳的电话，他掐断电话，发消息给他妈：[飞机上，马上飞，下了飞机联系。]

    成功发送以后他开了飞行模式，靠着椅背也开始闭目养神，盘算着回去以后要做的事情。

    蒋渊的一日三餐；和白任棋的饭局要带蒋渊去；方迪这个人该怎么处理？那块地的审批、各种流程、以及开工日期得确定了；纪远心的工作和要公开的事；王导那个电视剧他想把另一个角色抢给纪远心，但好像不是特别合适；《南树林迷踪》好像进入制作后期了，现在还要加上柳晴阳的事……

    事好多啊，楚栖行睁眼看了眼已经呼吸绵长的蒋渊，“还是抓紧有限的时间，多睡一会吧。”

    云顶大厦，顶层。

    服务生带着楚栖行和蒋渊出了电梯，轻盈的脚步踩在柔软的地毯上不发出一点声音，他掌握着不快不慢的步调带着两位贵客去了包间——其实带不带的也无所谓，因为整个一层都被峰耀娱乐的白总包了下来。

    ‘有钱人的心思你别猜～猜来猜去你也猜不到哇猜不到～～’服务生心里哼着自创的小调，推开了名为“晴空万里”的包间大门。

    推门后，服务生侧立鞠躬，“就是这里，您二位里边请。”包间里的人闻声抬头，站起来迎接他们二位，服务生退出房间，关上了门，隔绝了外界和包间内的一切声音。

    刚关上门，服务生莫名其妙的抖了个机灵，他揉揉脸，略掉突如其来的感觉，开始掰着手指头数，这是自他在云顶上班后见到的第7位明星，果然一个赛一个的好看啊，啧啧两声，伸个懒腰，他准备好了一会给今天顶层唯一的客人们上量少精致的高级菜了！

    白任棋最先站了起来，伸出手并喊了句，“楚总。”楚栖行和他握了下手，“抱歉白总，我们来的有点迟。”

    白任棋摆手，“是我们来早了。”说完又对着蒋渊殷勤地道了声好，蒋渊点头回应，心里想着怎么他也叫楚栖行“楚总”啊。紧接着，身侧站着的方迪和他的经纪人，也都叫了楚总和蒋先生好。

    众人刚入坐，包间门就被推开了，外边转悠了一圈的许少阳打着游戏走了进来，白任棋微微蹙眉，严厉的叫了声“少阳！”

    许少阳一抬头，眼角勾了上去，“圆圆，你们来了。”惊喜的表情带着蒋渊也惊喜了一下，本来他觉得场面过于严肃，这时看到许少阳倒是缓和了不少，楚栖行见蒋渊脸上浮现了笑意，有点吃醋但是也同意了许少阳坐在蒋渊旁边。今晚他势必不能面面俱到的照顾蒋渊，有个许少阳聊天开心一下也是不错的。

    这么想，那点吃醋被自己消化，又回到了不动声色神情莫辨的样子。许少阳不管不顾游戏里队友的骂骂咧咧，收了手机就坐了下来，和蒋渊亲切小声的交谈起来。

    白任棋是组局者，站起来说：“楚总，蒋先生，我就不废话了，我公司艺人做错了事，我今天带他来当面跟您二位道歉，方迪，给蒋先生道歉。”

    蒋渊不习惯这个称呼，但来之前楚栖行给他讲了好多这种场面应该怎么怎么做，他自己总结下来就是：不能让他们发现自己沙雕的那面，要端住！所以，听到这句话，他双眼平视着方迪，神情晦涩难辩，看似是在等着对方的道歉。

    这个道歉，蒋渊是要的。怎么说都是方迪黑的他，不管这个局接下去的走向如何，他现在必须要听到方迪这一声道歉，他不是天使小可爱，怎么可能什么都不追究。

    经纪人这时候从身后推了推方迪，让他赶紧站起来道歉。由于过分紧张，他手心里已经布满了汗。

    经纪人是几天前直接被白总秘书叫到白总办公室被狠批了一顿才知道自己的艺人踩了个什么大雷。就楚栖行的身份，如果真的想，那他和方迪就别想混下去了，更何况这件事他是允许的，而且他还做了点别的……现在他只求千万没人发现，方迪赶紧道歉，以后惹谁都不能惹这尊大佛。

    经纪人率先站起来，拉了一把方迪，两个人此起彼伏的声音响起，经纪人一脸谄媚讨好的先说了声“蒋先生对不起。”方迪随后闷声说了句“对不起。”

    “你叫的是蒋先生，看着我干什么？”楚栖行冷冷地对经纪人说完，又转向方迪，“你又在跟谁道歉？”

    包间的窗户是一大片落地窗，是为了让客人在任何位置都能欣赏到天空的美景，也为了配合“云顶”的名字而建，许少阳看了一眼窗外，天色已经变成深蓝色，零星几片云漂浮着，柔光穿过玻璃，映照出此刻屋内的阴云密布，他靠在舒服的座椅上，神态轻松的看着这一切，如果不是气氛过于严肃，他都想翘起二郎腿抖两下了。

    经纪人额头冒出一颗大汗珠，视线转向蒋渊，利索的又道了一次歉。蒋渊稳稳坐在那里，虽然他天真但他不傻，这个经纪人这种不打自招式的道歉，想必，方迪做的所有事他都是知情者，可能还帮了些什么。

    一声带着笑意的轻哼顺着蒋渊的鼻息传了出来，方迪一直盯着他，蒋渊看了一眼身侧的楚栖行，对男人短促笑了一下，又将视线放回去，认真地说：“方迪，是你做错了事，给我道一个歉不过分吧，何况我们根本就不熟，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方迪冰冷的神情看着蒋渊，和在综艺录制时见到的完全像是两个人，他沙哑开口，“你厉害，找的后台那么强，是我轻敌了，我认输。”

    “什么后台？”蒋渊发出疑问。

    方迪眼神示意楚栖行，“演技真好，怪不得戏路这么顺畅呢。蒋渊，你装什么装？”

    一旁的经纪人刚停下冒汗又开始出冷汗，听听他的艺人说的这是什么话，这是要把自己作死才甘心吗？他不停拉扯方迪的衣角，试图让他闭嘴。白任棋也眼神加语言警告了好几次，但方迪像是下了某种决心，要对抗到底。

    许少阳又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斜靠着软皮座椅，手成拳支撑着太阳穴，终于翘起了他心心念念的二郎腿，轻吐出两个字，“蠢货。”

    楚栖行动了动，刚要说什么，蒋渊握住他的手，对着所有人说：“让他说，我想知道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他了。”

    “你说，我听着。”蒋渊对方迪一抬下巴，示意对方继续。

    方迪用力甩开经纪人抽他衣角的手，猛的喝下一杯酒，再抬头时，竟然眼圈红了，“好啊 。”他轻声说。

    “你应该知道我之前跟着白总吧，这不是什么秘密，但是我努力唱歌，拍戏，才能得到差不多的资源，好的资源全是许少阳的，我挺恨的，但是能怎么办，他的后面是白总，他们还是亲戚。”

    “但是你呢，你又算什么东西，凭什么所有人都围着你转！你去录了三天综艺，所有人都喜欢你夸你，你不过才刚入圈，我还真以为是你运气好。结果那天晚上就让我看到你和楚总在楼下厨房里，原来你和我一样，都是靠着别人才上来的。”

    “但你还是比我运气好，能攀上航行集团的总裁，是我轻敌了，我没查清楚总身份就动了你。不过你手段真高啊，能哄着楚总和你公开，好想知道你后面还有什么手段，我不应该讨厌你，我应该拜你为师的。”

    “你他妈在胡说八道什么？”蒋渊皱着眉头，“你觉得我是卖了自己拿的资源？”

    “你演技真高，不过你装纯的技艺更娴熟。”方迪面无表情地说。

    蒋渊实在忍不住笑了两声，他刚想问方迪什么，又想起另外一件事，头一转，直盯着楚栖行，后者突然后背有些发凉，“楚栖行，为什么他们都叫你楚总啊？”

    楚栖行：“……”

    其他人：“……”

    楚栖行不尴不尬的摸了一下鼻子，小声耳语，“因为航行是我的，现在就是我爸放权我掌权的过程。”

    “你之前不是说楚叔叔还没给你吗？”

    “那不是之前吗，我刚回来的时候本来就不是啊。”

    “也对哦。”蒋渊捏了一下楚栖行的耳垂，“那我回去就能和乔乔说我要当总裁夫人了？”楚栖行实在憋不住的笑了一声，小声说：“其实…不是总裁夫人。”

    “那是什么？”

    “这个……”

    蒋渊还没听完解释，许少阳拉了他一下，“圆圆，你跑题了。”许少阳示意了一下对面，蒋渊顺着目光就看到对面一脸便秘表情的方迪，用力拍了一下额头，“对不起对不起，不好意思跑题了。楚栖行你记着一会给我解释。”后半句对着身边他老公说完，众人又回到上一个话题。

    方迪显然被这个操作惊到了，他半天震惊的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了，刚才他们说到哪了？他不记得了啊。

    蒋渊对此倒是记得清清楚楚，他喝口茶润了润嗓子，接着说：“你是但我不是，我怎么出道的大家都知道，后期的资源都是你嘴里的楚总给我的，你给我听好了，我们之间没你想的那么龌龊。”

    方迪的嗤笑声很大，但他的声音带了点低哑模糊，“谁又能保证你是不是和林导关系匪浅呢，网传的东西谁知道真假呢。”

    “我去。”蒋渊尾音直接飞起，这会儿他好像明白了点什么，他借用许少阳同款放松姿势——因为看起来很舒服的样子，抱着手臂，戏谑地说：“方迪，你是不是觉得我现在这样全靠走后门啊？如果你得到了我有的这些关系，你就能一路坦荡，甚至红出一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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