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竹问，“还有谁？你是问姑娘吗？”

    穆空脸间一抹羞涩，不语。

    小竹想起贺兰雪糯交代的事情，“你这一提，我倒想起姑娘有一事让我和你说。”

    穆空眼里亮堂，没了刚刚那副颓样，语气有些急促，“何事？”

    “只是我正巧要去闻香楼，一时半会难说完，晡时再同你说吧。”小竹刚想和他说，发现昨日经历的事情有点复杂，几言几语描绘不清。

    小竹打算离去，穆空拽住了她，手掌正好锢住小竹的手腕。

    小竹被拽住手腕后，心间掠过惊喜，从未见穆空如此不得体。

    穆空马上收回手，低头道，“失礼了。”

    小竹嘴角扬起，刻意压制住，“怎么了？”

    穆空咳咳一声道，“不去习武吗？晡时我可能有事。”

    小竹听罢，早已把要去闻香楼的事情忘个一干二净。

    心里欢心，小心翼翼跟在穆空身侧，感觉心间似流过一股溪流，时而急时而缓，她抬眼偷偷打量穆空。

    穆空整个人高大挺拔，常年练武，步子更是稳健。

    他侧脸朝小竹微微一笑，小竹心间便激起千帆浪来。

    难道是这颗石头被她捂热了？

    等她们练到结束后，穆空罕见地递了块汗巾给小竹，小竹难以置信，甚至怀疑穆空是不是被夺舍了。

    穆空晃了晃汗巾，她赶紧接了过来。

    穆空等她擦汗时，问道，“今日有什么事情要和我说？”

    小竹想起正事，绘声绘色与他讲了一通，“所以啊，往后还得靠你保护姑娘了。”

    穆空点了点头，听完小竹讲述他们遇险一事，拳头紧握起来，手腕处的血管突出明显，脸上也迎上一抹生气，他向来没什么表情，所以这抹生气尤其明显。

    小竹注意到了，问，“穆空，怎么了？”

    穆空道，“没事，今后如果再行这么危险的事情，一定要先叫我，我和你们一起去。”

    小竹含笑着点点头。

    小竹把去闻香楼的事情忘了一干二净，而闻敬在闻香楼等了一日，等到店铺打烊时，他朝店门口看了看，夜色已成浓墨，墨色沾染到他眉间，他才失望离去。

    夜间，贺兰雪糯问，“小竹，今日学了些什么菜？”

    小竹顿时拍了拍脑袋，懊恼说道，“糟糕，忘了…光顾着和穆空练武了，忘得一干二净了。”

    贺兰雪糯心间领会，今夜又多了一位伤心人，小竹既能忘记，也多半不喜欢这位闻掌柜，往后还是由着小竹自个，还是不瞎操这个心了。

    毕竟感情一事最是难说。

    转眼间半月有余过去，这段日子京城接二连三传来两件喜事。

    第一件便是二皇子和沈银针喜结连理，沈银针算是把二皇子妃之位坐实了。

    丞相那日气得闭门不出。

    相府三姨娘乔氏更是逮着黄九渊说他各种不是，黄九渊也不惯着她，轻蔑说道，“乔姨娘？我娶谁和你有何关系？难不成你是见不得二殿下娶沈家姑娘？如若你真是这般气不顺，我和二殿下倒是有些相熟，改日我和他说说？”

    三姨娘狠狠瞪他，正想反击，丞相从外院走回，刚下早朝。

    她忽然脸色转变，哭腔着大吵大闹起来，“我是怎么得罪你了？你要这样说你姨娘…我不活了我…”

    黄伟明正巧也走了来，赶忙上前扶着她亲阿娘，一副受气又心疼娘亲的样子，“大哥，你对我有怨气我认了，你也不该拿我阿娘撒气。”

    黄九渊，“……”

    这两人还演上了？忽然这般转变，定是他父亲来了，觉得背后拔凉拔凉的，回头看去，果不其然，他阿爹在身后气得半死的眼神盯着他。

    他打算从侧路溜走，废事和她们争执，这三姨娘也是够够的，一早与她撞个正着，就拉着她胡说一通，彰显她管家娘子的厉害，她最是见不惯这个三姨娘，长得一副狐媚子样子。

    “站住。”丞相厉声呵道。

    他知道今日怕是没那么简单了结了，停下步子回头。

    丞相从上到下瞟他，又走到三姨娘乔氏身旁，乔氏瞬时依靠在丞相怀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仿佛受了多大委屈。

    丞相吼道，“你这逆子，对你姨娘做了什么？如今她可以算是你母亲，你如何这般大逆不道？”

    黄九渊原不想理他们，这句母亲一出，他心间蹿出一团火，“谁母亲？我只有一个母亲，早些年死了，至于我母亲的死因，我到现在都好奇。反倒是阿爹，我母亲死后，你接二连三纳妾，怕是早就巴不得我母亲死了？”

    丞相气得手抖，一巴掌扇了过去，黄九渊学聪明躲开了，巴掌打在了空气脸上。

    丞相怒吼，“滚，给我滚。”

    这时一声咳咳声传来，相府老太太身穿一袭墨紫色衣袍，头上别着一根木簪，显得端重大气，她冷冷道，“我要看看谁要我孙儿滚？”

    丞相恭敬迎道，“母亲。”

    老太太眼神睨向乔氏，乔氏瞬时收了哭声，手间抓着一张帕子，她头上插着金钗银钗显得十分轻浮，一点当家的样子都没有。

    老太太身旁跟着二姨娘袁氏，袁氏膝下有一子，只是智力有些问题，常年都宿在袁氏别院，袁氏因生了个傻儿子，令丞相看了生厌，连带着也不去她院里。

    二姨娘袁氏的性子沉稳很多，一日也没见她说几句话。

    “你又想做什么？”老太太眼神阴翳，睨向三姨娘乔氏。

    乔氏失了刚刚那分嚣张，瑟缩道，“没…没有…”

    黄伟明跟着在她阿娘身后。

    老太太嘲讽笑了笑，“伟明？怎么处处都有你。”

    黄伟明低头道，“正巧…路过。”

    “好个凑巧。”

    丞相插嘴道，“母亲，我正管教这逆子呢，您年纪大了，不宜太过操心。袁姨娘，扶老太太回屋吧。”

    二姨娘袁氏领命准备扶上老太太。

    老太太甩开了她，“我还没到需要人搀扶的年纪。”

    转头对着三姨娘乔氏厉声说道，“过几日榭儿就要大婚了，我不希望府里接二连三发生这些吵嚷的事情，吵嚷多了，传出去，对榭儿有影响。既然…你管不好家，那往后便交给袁姨娘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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