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煦沉思，似乎是个不能轻易回答的问题。

    贺兰雪糯又问，“二皇子还是三皇子？”

    元煦反问，“为何只有他们两人，不能有第三人？”

    贺兰雪糯思来想去，元煦是在说顾师成？除了他们两人，陛下最疼的就是顾师成，甚至是没有一丝掩藏的欣赏他。

    上一世陛下没来得及立储便驾崩了，顾师成是王爷，如若他真有心，早就谋反了。

    可顾师成全然没有一丝想登帝位的心，甚至也是对东莱国忠心耿耿，算得是一个良臣，只是性子极为反复无常。

    怎么算来也不会是他，所以只剩二皇子和三皇子。

    贺兰雪糯眼神坚定说道，“没有第三人。”

    元煦见贺兰雪糯如此肯定回答，也设想着如果皇帝没有立储，那将来必定会迎来一场腥风血雨之战，而如果一定只能从二人中间选，他心中的答案呼之欲出，想了想，说道，“二皇子没有母族势力支持，这么些年摸爬滚打一路走来免不了见血见刀，这么些年他暗中勾结的官员党羽之多，可如何让他们愿意臣服于他呢？免不了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这些年靠着他在各州各府安插的势力，他安置了多少自己人，又帮着那些官员党羽做了多少见不得人的事情？我所知有几人便是在他的运作下被送进了大牢，而这几人都是清白官，甚至其中还有父亲的好友。

    做一个好皇帝，必要的便是能辩忠奸，他眼中亦然没有忠奸，只有权势，怕是登位后，朝堂必然无法安稳，一旦不能知人善用，那敌国离间，也会等来分崩离析。”

    元煦这么一说，贺兰雪糯忽然想起上一世二皇子登位，首要之事便是铲除异己，见了多少血，连他们贺兰一府也难以幸免，如若没有戚笛笛的耳边风，按照二皇子的性子，估计他们贺兰满门也难逃一死，毕竟权势过重，帝王又岂能安心？

    她问，“所以，是三皇子？”

    元煦叹气，似乎两种选择都不是他想要的。

    他眼神飘到很远之外，“三皇子一切都由皇后主导，但是本性有着陛下的仁慈忠厚，做事却不够果敢，但如果实在不得而选，那只能是他。如今东莱国的安定与忠臣良臣的守护相关甚大，这些人能不受迫害，东莱国便能继续安稳。”

    贺兰雪糯明了元煦的选择。

    如今想来，她是否给自己承载得过重了？虽说上一世二皇子能登帝位，但不代表这一世也能夺位成功，毕竟一切在变。

    上一世能成功，也因贺兰府与顾师成的鼎力支持。

    如今重来一世，一切是否会变化？

    不论如何两只兵符推出，顾师成才是真正重权在握之人，如果再娶了蒙南公主，他的处境定然需要择队而站，否则得罪哪一位，都必招来杀身之祸。

    一边是二皇子一边是皇后。

    如今头大的应该是他了。

    她冷冷一笑。

    元煦问，“如果让你选呢？”

    贺兰雪糯耸肩道，“前路迷离，不得而知。”

    她看向元煦，沉重一声道，“不管如何，我们都要好好活着。”

    元煦点头，又笑了笑拍了一下她的头，“贺兰忍冬，什么时候有这么多想法的？轻松一些，再不济还有我呢。”

    贺兰雪糯听后心中生起一股安稳感，现下只要和元煦在一块，总觉得脚踏实地，真真实实的活着。

    元煦对她好，但也不能一世护着她，她死过一回，也知道，自己强大起来才是真的，这样才可以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

    她道，“不管如何，有些路总要一个人走的，也不能事事麻烦你。”

    元煦眼中坚毅，语气轻柔，“你知道的，我不嫌麻烦。”

    贺兰雪糯呼吸急促起来，耳边传来心脏阵阵跳动的声音，越跳越快…

    她微低下头，避开元煦的眼神，“刚刚与戚笛笛吵那么一架，有些乏了，我先回去歇息了，你也快回吧。”

    “好。”

    元煦温和笑了笑，站在原地目送她，看着贺兰雪糯的身影消失在眼里，他才转身离去。

    另外一头的蒙南公主带着气的回到了她休憩的大帐，一个异族打扮的侍女走到蒙南公主身边，替她斟了一杯茶，问道，“公主，怎么出去一趟还生气了？是谁惹你了？”

    蒙南公主恼恼说道，“别提了，一提我就来气。”

    她支着下额想着事情，忽然想到春日宴这事，这事究竟是什么，惹得戚笛笛如此不快？还与顾师成有关联？

    她对刚刚的侍女招了招手，“伊席格你帮我去打听打听关于定安王与侧王妃春日宴那事，究竟是什么事情。”

    侍女伊席格道，“东莱国陛下赐了一个宫女，担心公主在东莱国不适应，能有个宫女服侍左右慢慢适应，她正在外头，不如我们问她？”

    蒙南公主急促催道，“还是你机灵，快把她找来。”

    宫女进来后，低头等着蒙南公主吩咐，十分担心是个不好伺候的主儿，而且还是番邦女子，心里忧心忡忡，脸上很是害怕。

    蒙南公主蹙眉道，“抬起头来，难不成我是什么能吃人的老虎？”

    宫女领命瑟瑟抬起头来。

    伊席格笑道，“别害怕，公主平时待人极好，能跟着公主是你的福气，今日公主是想与你打听一事，希望你能如实告知。”

    宫女马上哈腰道，“奴婢必定一五一十告知。”

    伊席格问，“关于王爷和侧王妃春日宴那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宫女听后，松了口气，原以为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原来问的这事，关于春日宴那事早就传得沸沸扬扬，京城内谁人不知？

    蒙南公主打听这，定然是对王爷上了心。

    将来若是要跟着公主，必定要好好伺候着公主才是，如今就是一个表现的机会，她按照传言绘声绘色讲道，“奴婢也是听闻，春日宴侧王妃下药王爷，爬了王爷的床。王爷又是个心善的主，只能娶了她。原头侧王妃只是贺兰府收养的一个义女，她爹娘更是罪臣。如果没有这回事，王爷必是不可能娶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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