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妈的直接了当的一席话，让易忠海猛地惊坐了起来，满脸难以置信，这还是自己那个唯唯诺诺、恭顺温柔、凡事都以自己马首是瞻的媳妇吗？惊讶、羞愧、恼羞成怒充斥着易忠海的内心，脸上神色一变在变，数十息后，好似泄了气的气球，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化作了一句“还是瞒不住身边人啊！”

    “我对不起你，这么多年你受苦了！你为什么不早说？难怪我和秦淮茹这么久了也没点动静，他那里是块好地？东旭和他结婚也就七八年，这都生了两个，我之前还在想，没道理我不行啊！原来问题真出在我这里！”易忠海突然想开了，也放开了，对着转过身的一大妈说道。

    “我不怪你之前有想法，你有执念我能理解，但是，我就是想让你死心，不要再做无谓的事情了，毕竟那也是你徒弟的媳妇，不好看也不好听，有违人伦道德，再说了早告诉你，你能收手，上次你被堵在地窖中，难道你还没有吸取教训。”

    “你说的对，我是该吸取教训，可是有现成的人选，我们为什么还要费心的养活别人的孩子？我就是怕养一个养不熟的白眼狼，到时候我们老了，没有能力掌控他，我们岂不是要流落街头？”易忠海皱着眉头说道。

    “我知道你的想法，你总是想着掌控一切，但是你觉得你掌控的贾东旭能为你养老吗？还连自己老婆都顾不到，秦淮茹为了回娘家的几块钱路费，就愿意和你钻地窖，出卖身体，你觉得他们能好到那里去，我是不看好。我们及时止损，或许才是正确选择，反正我决定了，我要领养一个小的，拉扯大了，我就不信他不会不管我的老！如果真不管，那也是命，我认了！”一大妈坚定地说着。

    久久不见没有任何声音的易忠海，起床坐在床边，点了一支烟，脑海中飞速回忆着自己这些年的努力还有付出，尤其是为了要孩子还有随着年龄增长，对于养老的焦虑和恐慌，使得他多次都在想着重新找一个媳妇，可是一想到当年战乱，自己逃荒来到四九城，不是一大妈救了他，自己早就没命了，后来还嫁给他，自己不能忘恩负义！于是他就又想着在外面找个小的，可是解放了，这种事不被允许，最后只能作罢！

    谁知道，峰回路转，柳暗花明又一村，这后院的聋老太太给了他榜样的力量，让他有了同样的想法，从院子中众多年轻人中挑选养老人，哪个是时候，刚好贾东旭他父亲因工伤去世了，自己就看中了这个无依无靠的孩子，贾张氏是个没文化的农村妇人，还不是随便拿捏，到是不足为虑。

    同年贾东旭接班进了厂里，原本贾东旭接班也只能和他爸一样在锅炉车间烧锅炉，可是在自己略施小计之下，就拜自己为师，所以在自己的名正言顺的操作下，进了车间，从此成了一名钳工学徒。

    聋老太太为了养老和自己成了攻守联盟，互相抱团取暖，互帮互助，同时给自己策划，并用计策将傻柱父亲何大清弄走，原本是让何雨柱给自己两口子养老，可是自己看不上傻柱的那股子傻劲，认为这是惹祸的根源，就不愿意，依旧倾心培养贾东旭，同时忽悠傻柱，利用傻柱对秦淮茹的好感，让他拉帮套，帮助贾家过好日子，将来东旭就能给自己安心养老。

    谁也没想到，傻柱突然就变了，脱离自己的掌控，不再听自己的话了，还悄悄成亲，一下子跳出了自己精心设计的局，这贾家就突然陷入困局，全靠自己接济才能活到现在。

    而且随着时间推移，这贾东旭真是有点上不了台面，好吃懒做，奸懒馋滑成性，学了这么多年钳工技术，到现在还是一级钳工，这还是自己找人才考到的！一点都不上进，吃喝嫖赌样样在行，就是干不好工作！他实在是失望至极，但是实在心疼并不愿意放弃这么多年的投资，就一直这样维系着，如今变得更加复杂了，复杂到自己和东旭媳妇搞到了一起，自己都忘了是咋在一起的！现在想想真是荒唐！那天要是真的抓奸被抓住，自己估计一辈子都完了，还谈什么养老！媳妇说的对“及时收手，及时止损，命中注定自己没有亲生的儿子，那就领养一个，要是真的是个白眼狼，那就是命，认命吧！”

    易忠海心中有了决断后，突然感觉自己轻松了很多，是啊！自己这样成天在院子中算计谋划，得罪了多少人？有多少是自己违心的，活的真是累啊！

    “淑芬，明天我就请假陪你去街道办，我们去看看，领养一个，我想好了，我们用心挑选一个小的，用心将它养大，我就不信，难道就不能养一个好样的！”易忠海叫着一大妈的名字，认真的说。

    一位已经睡着了的一大妈突然翻身也坐了起来，一把拉住他的胳膊，说道：“忠海，是真的吗？”

    “是真的，淑芬，都怪我，这么多年忽略了你的感受，没听你的劝解，是我太自私，太狭隘了，钻了牛角尖想偏了。以前你说对傻柱兄妹好，我总是不听，如今再回头细看细想，那时候要是听你的就好了，傻柱是个有担当的，就是脾气不好，一根筋，但心底善良啊！比东旭确实强不少，东旭都是两个孩子的父亲了一点男子汉的担当没有，纯碎就是个自私自利的人，和贾张氏一样，心性凉薄，确实不堪大用，难托重负啊！我们寄希望于他身上养老确实看不到希望。他连他母亲都算计，宁愿让贾张氏坐牢换回棒梗，可见心性如何，其中虽然不乏秦淮茹作为母亲的自私，但是一点都不考虑贾张氏的年迈！于情不和，于理不通啊！”易忠海语重心长的说着，这次倒是很公正。

    一大妈听到易忠海这么说，一下子，眼眶就湿润了，这么多年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易忠海没有这么和自己说过暖心窝的话了，她都忘了！是啊！都是没有孩子惹的祸，自己这些年过得都是什么生活，天天喝哪苦的难以下咽的中药，就是为了给易家留下一儿半女，可是老天和自己开了一个天大的笑话，自己没事，最终可能是易忠海的问题，让她当时都快高兴地发疯，有委屈气愤的想要立刻回家和易忠海离婚。

    回到家里，昏昏沉沉的，等冷静下来后，到了自己真要抉择时，自己又犹豫了，回忆着以前的一幕幕，就像是看电影一样，他们相识于战乱的旧社会，经历了诸多苦难，也经历了诸多危险，真的不容易，所以一大妈就又放弃了自己的念头。

    不管是谁对不起谁，他都不愿意放弃，毕竟他们是历经了风雨的，前些年以为自己有问题，生不了孩子，她曾劝过易忠海离婚重娶，可是易忠海都没有动摇过，放弃她，如今她也不愿意放弃对方，这可能就是命中注定的。

    一大爷和一大妈就这样伤心又难过的说了半宿话，但是可喜的是终于解开了心中的疙瘩，且准备领养孩子，这算是一个大的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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