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上界,九大帝尊的道场各成一方世界,被强大的结界包裹。看得出来,它们的布局,正好符合一个古老而神秘的阵法---大衍宗一阵。
九个世界分别拥有各自的本源,代表着九大帝尊的力量源泉,即便他们终生不离开,修炼所需要的资源,只要九大核心界的气运与界上界始终保持联系,就不会断绝。而九大核心界的气运,主要是靠首府的管理来实现的,各界十八个冥子圣子之类的价值,就是将最强的气运牢牢握住。
玄黄帝尊的侍童远远迎了过来,领着李云朗参观了一下宫殿,而后在云端露台奉茶,说道:“自在仙尊请稍候,我这就去禀告帝尊。”
李云朗颔首示意,心中暗忖:“多余搞这流程,没想到,帝尊也讲究这虚无的面子,难不成还想以此立威?”
果然,这一等,就是一个时辰。李云朗也颇有耐性,说到底,自己不打商量先动手搞开发,本来理亏,再多等些时间,在外人看来,也不为过。
又等了一个时辰,帝尊终于出现在面前,客气地说了声:“让小友久等了。”
李云朗拱手道:“此处美景无限,晚辈沉浸其中,不知不觉,帝尊就来了。”
帝尊说道:“听你这意思,还是本座打扰你雅兴了。”
这话明显是怼人的,好在李云朗脸皮够厚,说道:“能分享快乐,才是人生最大的乐事,这和做生意原是相通的。”
帝尊说道:“喔,那么,小友打算如何分享你的快乐?”
李云朗说道:“帝尊请看。”说完一挥手,十几样矿石和合金锭出现在面前。
玄黄帝尊看着这些神奇的东西,心中不知道转了多少个弯弯,但是嘴上却不说。李云朗见他的表情,就知道动心了,于是说道:“在您下辖的界域中,这些地方原本是极其危险的禁地,本来没人愿意去冒险,但就这样放在那里,晚辈实在看不下去,这可是巨大的宝库啊,怎么能荒弃不理,和暴殄天物有何区别?所以,晚辈一冲动,就替您做了开路先锋。”
玄黄帝尊说道:“这么说,招呼都不打,就擅自开发,本座还得感谢你?”
李云朗说道:“晚辈自知行事有点欠周到,这不,正想着如何为前辈分忧,以略赎罪愆。”
玄黄帝尊说道:“那你倒是说说,打算如何给本座分忧?”
李云朗比出食指和中指,说道:“这些货物,都要从玄黄界过关,运送到星盟,过关之际,我们缴纳两成关税,可用货抵,也可以代售之后,得源晶。”
毕竟姜还是老的辣,玄黄帝尊最看重的,并非经济利益,虽然两成的利益,算是不错的分享,但是隐藏的风险,必须明明白白。所以,他直截了当说道:“还有,你必须告知我们,这些材料的应用领域,否则,一切免谈。”
李云朗说道:“目前已知的用途,是用于制造星际飞船的结构材料,将来能做什么,还有待科学研究发现。”
玄黄帝尊说道:“既然如此,万一将来哪天,我们发现这些材料,被应用在武器制造和战争用途,你可会进行赔偿?”
帝尊就是帝尊,不是随随便便能呼弄的,李云朗也领教了他的老谋深算,那就只能让他自己平衡利弊,便说道:“虽是推测,不无道理。那么,为了防止出现这种可能,我们就必须就地加工成品,但这是不是需要得到各位帝尊的一致认可?您真愿意这么做吗?”
玄黄帝尊心里门儿清,矿产资源出口,不需要经过全体同意;但是成品就必须一致认可。这意味着,九界都要分一杯羹,如此算来,也太不合算了。便说道:“也罢,那就另外加一条,若是应用于武器制造,必须优先供应玄黄界。”
论随机应变和前瞻,李云朗也不得不佩服这位帝尊,无论如何,对风险的掌控,都牢牢握在自己手中,立刻说道:“那是自然,前辈思虑周全,晚辈佩服;契约一事,晚辈当于何人接洽?”
玄黄帝尊说道:“小友现在即可签约,但要拿着我签名的契约,到玄黄首府,加盖玺印,方能作数。本座已经通知府主前来,你且稍等。趁此空闲,说说古神之心的进展吧。”
李云朗说道:“日前,已经取得仙界和魔国的古神之心。”
玄黄帝尊说道:“小友,看来你还信不过本座,也罢,你说与不说都不重要,来吧,让你看看界上界真正守护的秘密。”说完,一手指向高空一朵没有任何变化的云,说道:“看见那朵云了吗?”
李云朗视线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只见那朵悬浮于高天之上的云,如同夜空中的一张肥脸,闭目沉睡着,似乎入梦很深的样子。
李云朗问道:“那是谁的脸?”
玄黄帝尊笑了,说道:“好问题,你见到的,和我见到的不是一张脸,所以,只有你自己才能找到答案。”
李云朗问道:“怎么找?”
玄黄帝尊说道:“到脸后面去。”
飞到近前,才发现,那所谓的“云”,其实不是云,而是无数星尘集聚而成的相,它太密集,以至于让人产生视觉上的错觉。原以为脸很薄,可从口部向上进入才发现,“云层”厚度达到一千光年。
李云朗想用飞船代步,但波波直接泼了一盆冷水:“主人,飞船动力在这里无效。”
李云朗暗忖:“我为什么可以在这里移动,飞船却不行,难道力学原理在此无用?”于是开启双目法阵,透视“云层”,这才发现,密集的混沌之力丝线,将星尘编织成一体。便将仙识以混沌雷电触手缠绕住丝线,仅仅一念,就穿透了云层。
当混沌之力变得稀薄的时候,李云朗看到,“云层”就在身后,而面前,是一片黑暗虚空,感觉不到任何物质和力,但却迈不出半步,没有屏障,却被无形阻隔。
这是什么?!
难道是物质宇宙的尽头?果真如此,那么物质到底是什么?力又是什么?空间又是什么?
混沌之力在这里变得如此稀薄,这是不是说明,混沌是从这里开始的,随着物质越丰富,混沌就越浓密?抽空物质,混沌就会在真空中消失,那么取而代之的是什么?
想到这里,李云朗尝试着以最强一刀,三层天刀灭世大成境界,六千万斤之力,劈向前方,结果一息就消散了。能量沿着稀薄的混沌之力丝线返回到“云层”中,引起一阵电闪雷鸣。
眼前的虚空,只有虚,而没有空间,所以也没有物质,更没有力,任何物质与力都不能兼容,所以只会反馈回来。
李云朗迅速想到一个关键问题:“界上界为什么要守着这里?”
很快便联想到另一个问题:“干嘛让我看这个?不会是想让我换他们中的谁出去自由自在吧!小心点总没错。”
既然没有结论,李云朗快速返回到玄黄帝尊的露台,此刻帝尊正打量着他,第一句话就是:“小友这么快就到那里了?还能安然回来,很好,很好啊!”
若是旁人听到这话,会以为是夸赞,必然高兴。可李云朗听到这话,心头一紧:“难道真是这种打算?”便说道:“恐怕要让帝尊失望了,晚辈什么也没发现,有点迷惑,想着契约的事,就赶紧回来。”
帝尊是什么人,仙识强大,远非一般修士那样可以呼弄的,他微笑地问道:“有何疑惑,本座为你解答。”
李云朗知道,这帝尊也是不想给自己一丝借口,便继续周旋,说道:“晚辈看不出来,这脸到底有何神秘,大概是错觉甚至幻觉,唯一的解释,就是晚辈修行尚浅,暂时领悟不了,故而觉得,许是时机未到。”
帝尊明摆着想缠住他,便说道:“没关系,小友可以把这里当自己家,想住多久都行,时间一久,时机自然就会出现了。”
李云朗说道:“帝尊好意,晚辈心领了,家里还有少妻幼子,甚是挂念,何况还有诸多生意上的事务需要打理,一大家子的生计是头等大事,就不多耽搁了,既然契约已成,晚辈这就告辞。”说完收了契约,抱拳拱手,便向传送阵飞去。
玄黄帝尊收到冥帝传音:“怎样,我没说错吧,这小子是属泥鳅的。”回应道:“确实够滑的,不过,咱们都没有看错,他已经触碰到那里了。”
鸿蒙传音道:“他的混沌之道,已经超过李家传承了,否则不会如此快,还能安然无恙。不过,恐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
飘渺帝尊传音道:“你们几个老东西,直接说透不行,非要转弯抹角,遮遮掩掩,比女人还矫情。”
灵明帝尊传音道:“这话是你自己说的,咱们可都听到了啊。”
听这话,飘渺帝尊也不动气,作为九大帝尊之中唯一的女性,涵养真的是极深的。只是淡淡说了句:“女人矫情点合情合理,大男人还矫情,以后还不是一样要拉下脸来。依我说,面子没那么重要。”
永恒帝尊传音道:“其实,我也赞成做出改变,毕竟已经过去数千万年,一些不良的后遗症已经很显着了,我担心,若是我们再守千万年,后果恐怕会超出预想。”
婆娑帝尊传音问道:“那你可有什么建议?”
永恒帝尊说道:“就从自在仙尊的生意开始,逐渐放开交流的限制,第一个目的是尽快培养出接班人来;第二个目的是解决后遗症的问题。”
昆仑帝尊说道:“我赞成,我那徒孙还有永恒的徒孙应该已经和此子有过交道。据说,他收服了原始萨满一族,又轻松化解了仙界修士和本初帝国修士之间的矛盾。依我看,此子不仅修为境界非同寻常,心性更是混沌圆融,暗合大道。若是能多培养一些这样的人才,将来咱们也不会太费力。”
修罗帝尊说道:“我也赞成。”
玄黄帝尊轻轻叹了口气,说道:“也不知道那家伙何时能回来,如今变化太多,还都是大事,越来越难以应对了。”
飘渺帝尊突然问道:“鸿蒙道友,此子和李家可有渊源?”
鸿蒙帝尊说道:“他的确光明神族的后裔,不过,李家自己都不清楚,他的祖上是不是当初被贬谪的族人。”
冥帝说道:“以混沌神体来判断,八成是的,可惜的是,一切可以追查的线索都已经中断,我甚至尝试推衍天机,也失败了。只知道,此子在寻找先祖李聃。在下界,李聃以《道经》扬名,被尊为道祖。”
鸿蒙帝尊问道:“可曾找到?”
冥帝说道:“未曾,我也曾推衍其先祖行迹,同样失败了。所以,此子身上恐怕有大因果,说八成是李家人,也只是冰山一角。”
飘渺帝尊说道:“既然不可查,就先搁置,不过,倒是可以派弟子多接触接触,或许能慢慢搞清楚此子来历,更重要的,是弄清楚他的主张。”
玄黄帝尊问道:“你们认为派谁去合适?”
冥帝说道:“你和他才签下契约,做生意这可是最正当理由,总要派人手监督吧。”
玄黄帝尊说道:“不够,他可是曾经的十三冥子,论交情,你冥府应该更亲近些。”
飘渺帝尊说道:“我看,人越多越好,不管是谁的人,只要有法子接近,并且获得他的信任,就算成功一半。”
永恒帝尊说道:“说来真是惭愧,咱们九个老家伙,处心积虑对付一个后辈,想想老脸都热。”
“矫情!”其他帝尊异口同声。
李云朗此时正在回城塞的路上,猛地打了一个喷嚏,骂道:“谁在算计老子。”
无心说道:“我知道!”
李云朗说道:“也是,自从炼化意识本源之后,你就变了很多,没想到,连因果都能被你感知?”
无心说道:“那是自然,要不怎么说是意识本源呐。”
李云朗看他得意的样子,真想抽他丫的,说道:“快说,别卖关子。”
无心说道:“当然是界上界,还不是你自己不小心,暴露了实力。”
李云朗说道:“我已经很谨慎了,怎么就暴露了?”
无心说道:“这我就不得而知了,你不妨仔细回想一下,到底哪里不对劲。”
李云朗仔细将记忆一帧帧在脑海中慢放,终于从玄黄帝尊的问话中找到蹊跷。说道:“千年王八、万年龟,还真是一点没错,这些老家伙一个个老谋深算,老奸巨猾,以后得多留个心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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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黑暗虚无界外天 因果枷锁不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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