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靥如花,那一刻,时间仿佛倒流,带回了那些无忧无虑、兄妹共度的童年时光。“哥哥……”沈茴的声音轻柔却饱含深情,这两个字如同春日里最温柔的风,拂过沈霆心中的每一个角落,将他眉宇间的怒意瞬间化作了温柔的春水。他轻启薄唇,唤出那个只属于她的昵称——“蔻蔻”,两个音节在空旷的宫殿中回响,带着无尽的宠溺与思念。随后,沈茴领着沈霆步入内室,仿佛穿越了岁月的长廊,两人并肩而坐,如同儿时那般亲密无间。沈茴的目光中满是询问,却只是轻描淡写地问候着兄长这些年的安好。沈霆的回答简短而坚定:“一切都好。”这四个字,足以让沈茴心中的石头落地,她满足地笑着点头,那份默契与信任,无需多言。沈霆的话语总是那么简洁,对于七年间的种种,他选择性地留白,未向沈茴透露半分艰辛。他关心的,始终是她的身体。而沈茴,也默契地不问归期,只愿此刻的温馨能长久些。“已经大好了。”沈茴提到赵伯伯的医术时,语气中满是感激。她细数着赵家的恩情,尤其是赵伯伯不顾年迈,竟遣来了他的外孙俞湛,一位年轻有为的医者,即将踏入太医院的大门,继续守护她的健康。“这恩情,真是重于泰山……”她轻声呢喃,眉宇间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忧虑。沈霆闻言,温柔地拍了拍她的手背,目光坚定:“勿忧虑,勿多思。这份恩情,我自会替你偿还。你只需安心养好身子,其他的一切,都有哥哥在。”
沈茴心中五味杂陈,她深知这份恩情背后,是长兄与赵家之间深厚的情谊,也是她无法完全偿还的债务。正当她沉浸在思绪中时,一阵清脆的脚步声打破了室内的宁静。齐煜,那个总爱抱着书册跑到沈茴这里来温习功课的小家伙,此刻正站在门口,手里紧紧抱着一叠刚写好的大字,眼睛闪烁着好奇与期待。他探头探脑,似乎对这位突然出现的“舅舅”既好奇又有一丝胆怯。“煜儿,快进来。”沈茴笑着向他招手,将他拉到身边,亲昵地向沈霆介绍:“这是二姐姐的儿子,煜儿。”沈霆的目光在齐煜身上停留片刻,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齐煜则瞪大了眼睛,好奇地打量着这位传说中的舅舅,眼中满是对未知的渴望与探索。这一刻,永凤宫内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温馨与和谐,仿佛连时间都为之静止,只为记录下这份难得的团聚时光。沈霆的目光如同冬日寒风中的利刃,轻轻掠过齐煜的脸庞,随后仅以一个冰冷的“嗯”字作为回应,仿佛连空气中的尘埃都不愿与之多作纠缠。齐煜,这个少年仿佛能洞察人心最深处的秘密,他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用一声轻蔑的“切”作为回应,随即转身,怀抱中紧裹着沉甸甸的课业,小小的背影里透露出不容小觑的倔强与自尊。他走得决绝,每一步都踏出了少年独有的骄傲与不羁,腰杆挺得笔直,如同山巅青松,任凭风雨侵蚀,亦不改其志。
“不喜欢又怎样?”他心中暗想,嘴角挂着一抹自嘲的笑。在世人眼中,他或许是个孤独的旅者,但他深知,真正的自我,无需他人认可与喜爱。这份独立与自傲,让他即便面对亲情的冷漠,也能昂首挺胸,毫不退缩。
沈茴的目光追随着齐煜远去的身影,直至它消失在视线尽头,才缓缓收回,转向身旁沉默的兄长沈霆。她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似乎已隐隐触及到兄长对齐煜不喜的根源。她欲开口为那少年辩护,却又一时语塞,找不到合适的词汇来表达心中的情感。而就在这时,沈霆站起身,宣布要去拜见皇帝,那动作中透露出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
“我陪哥哥去吧。”沈茴的声音温柔而坚定,她不愿再像小时候那样,只是乖乖待在深闺之中,她渴望以自己的方式,参与到家族的命运之中。
沈霆闻言,本想以她体弱为由拒绝,但当他回头,对上沈茴那双清澈而坚定的眼眸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他意识到,那个曾经跟在自己身后牙牙学语的小女孩,已经成长为一个能够独当一面的女子。他轻轻叹了口气,最终点了点头,算是默许了她的陪伴。
步入元龙殿,沈霆与沈茴被分隔于内外。沈霆独自踏入正殿,眼前是高高在上的皇帝,他的右腿因伤高抬,一位宫女正细心地为他揉捏,以缓解伤痛。沈霆的目光掠过这些场景,心中五味杂陈。他本能地想要摸向腰间的佩刀,却猛然记起,进宫前已将一切兵刃卸下。他的手在空中微微一顿,最终缓缓放下,眼神变得深邃而复杂。
殿内,除了宫女,还有一群青衣宦奴,他们低眉顺眼,看似卑躬屈膝,实则个个身手不凡,皆是东厂一等一的高手,由司礼监精心栽培。沈霆心中不禁闪过心腹兄弟的那句感叹:“想杀皇帝,必先除裴狗!”这句话如同锋利的匕首,在他心中划出一道深深的裂痕。
然而,沈霆很快收敛心神,调整好自己的情绪。他缓缓走向皇帝,每一步都显得那么沉稳而庄重。在行礼的那一刻,他低垂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恨意与愤怒,但很快又被深深的忠诚与敬畏所取代。他深知,自己此行的目的,不仅仅是为了个人的恩怨,更是为了家族的荣耀与国家的未来。他将以一腔忠君爱国的热血,继续效忠于这片土地,守护这片土地的安宁与繁荣。在金碧辉煌的皇宫深处,一阵爽朗如雷鸣的笑声穿云裂石,回荡在每一个角落,那是皇帝陛下难掩的喜悦与豪情。“哈哈,爱卿啊,你终于凯旋!朕的沈大将军,你可是我大齐的定海神针,回来了,回来了!那些个萧起、吴往之流,岂不成了蚍蜉撼树,自不量力?哈哈哈,天佑我大齐,神将归来,何愁天下不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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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无忧无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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