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静满脸好奇地看着眼前可爱的奶团子，轻声问道：“宝贝，你说姨妈肚子里的小宝宝，到底是弟弟呢，还是妹妹呀？”奶团子眨着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是弟弟妹妹。”这模棱两可的答案，让张静一下子愣住了，完全没搞懂小家伙是什么意思。

    于是，张静再次摸着她的小胖脸，一脸柔和地说道：“璇儿啊，姨妈跟你讲哦，姨妈的肚子里可是有两个小宝宝呢，你再好好想想，他们会是两个弟弟呢，还是两个妹妹呀？”

    只见奶团子歪着小脑袋，思考了片刻后，同样认真地回答道：“是两个弟弟妹妹。”

    听到这个回答，张静彻底郁闷了，忍不住追问道：“难道是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吗？”然而，奶团子却依然坚定地重复着那句话：“是两个弟弟妹妹！”

    这下子，张静真是哭笑不得了，只能无奈地笑骂了一句：“哎呀，我发现你真是个小笨蛋哟！”说完，便摇着头翻个身来，心里对于孩子，能有这种预测能力的想法，算是彻底不信了。

    谁知一旁的胖丫头可不乐意了，嘟起小嘴，气鼓鼓地反驳道：“姨妈，我才不是笨蛋呢，我是聪明蛋！”张静被她那副可爱又倔强的模样，逗得哈哈大笑，连忙哄道：“好啦好啦，我们的聪明蛋，赶紧去睡觉，明天还要上班呢！”奶团子这才心满意足地点点头，抱着张静的胳膊睡去。

    日子一天天过去，张芷终于回来了。特意赶晚上下班到，一见到她女儿，娘俩亲热抱一起。奶团子放声大哭，张芷手忙脚乱：“哭啥呀？你妈我又不是不要你！你姨把你照顾得挺好，看看脸上屁股上都是肉！”

    张静让张芷住多两天再回去，还劝她：“不行把家搬深圳来，反正你也没买房子。你老公也在深圳上班，这样过关也方便。孩子在这边，大家也都能搭把手。”

    张芷说，“搬过来容易，可我还有工作呢？”张静说，你那保险业务员，在哪做还不是一样？张芷说：“让我想想。”

    晚上张静让奶团子跟张芷去睡，张芷在冲凉。大声说，自己太累，叫奶团子还是陪姨妈睡。张静说，“你扔下她半个多月啦！不得培养一下感情？到时孩子和你不亲。”

    张芷说，“她跟着你我也放心，感不感情我都是她妈。我正考虑实在不行，就让她继续留这边上幼儿园。等我有时间和我老公商量一下，他要出学费！”

    张静还是让奶团子等，“今晚你和妈妈睡！你不是想妈妈吗？她现在回来了，你娘俩亲近亲近”。

    “我不要，我要和你睡！”奶团子不肯。

    “我才不要你呢，你妈都回来了”，张静不理她，独自上床躺下。

    谁知奶团子哭起来，抱着枕头去冲凉房门口告状，“姨妈不要我啦！”

    张芷急了，隔着冲凉房冲张芷大喊：“大晚上你让我姑娘哭啥？你就带她睡多一天能咋的？”

    奶团子也聪明，跑到张静房间，抱着小枕头坐在地板上，边哭边说：“人家今天都没调皮，老师也没批评我。你为啥不要我？”张静看她哭得声情并茂，就说：“你看看你哭的样子，像个小泼妇！赶紧站起来！”

    小家伙说：“那你让我跟你睡！”

    张静想了想说：“行吧，那你上来睡吧！”

    奶团子一听，破涕而笑，脸蛋上挂着泪就爬上床。张静叹气找纸巾给她擦脸和鼻涕，看她躺下笑眯眯的神情，不由问她：“你不要妈妈啦？跟姨妈睡就这么开心？”

    “哎呀，姨妈也是妈妈，姑妈也是妈妈。都一样啦，我都喜欢！”胖孩子用张静以前说过的话对张静，让她无语。“我还要给弟弟弟妹妹背观音经！”，张静妥协：“小祖宗，你可以开始背了。”

    张芷冲好凉出来，过来看时，见女儿已经熟睡。张静建议她明天送孩子时，顺便考察一下幼儿园。毕竟她才是孩子的真正家长。

    阿晨念完经，见俩姐妹有话说，干脆自己睡另一间房了。张静让张芷也睡这边，两人有许多话要交流。

    张芷说起家婆一家人，很是不屑。直言除了家公，其他人没有一点人情味。尤其是家婆，看不起她，总用粤语骂她什么“大陆婆”“北菇”之类。“她以为我不懂广东话，老在家里大放厥词。我决定了，等那个老东西老了，我可不伺候。人家咋样对我，我就咋样对她！”

    张静说，你才呆多长时间，不能忍一忍吗？

    “忍无可忍！她爷爷也受不了，年轻时一个在外工作，一个在家带4个孩子。不时时面对，矛盾没那么激化。现在老头退休了，两人一天24个小时，时时面对面，可不都要疯了！”

    “我老公上星期回去一次，俺俩出去吃的。他说有时他也受不了他妈。我跟他说，如果你爸老了跟我们养老，我没意见。你妈的话，最好去养老院，我可不伺候！”

    张静问：“你老公听了都不生气？”

    “生个狗屁的气！”张芷说，我老公说香港养老院福利挺好的，让他爸妈都去也行。没等张静问下去，张芷就兴奋地说：

    “我老公有个同学，兄弟姐妹6个，集体签字不养老人。香港政府经过调查，老人没有银行账户，两年也没任何收入，就批准入养老院。兄弟姐妹还有孙子，都轮流去带吃的看老人，给老人现金。”

    张静说：“这也太不孝了！”

    张芷说：“你这是大陆思维！人家去的养老院是政府办的，属福利性质的。他同学家还是老头老太自己提出去占政府便宜，就是为了给儿女减轻负担。提前两年都是现金交易，查不到任何银行流水。”

    “你家公家婆也三儿一女，他们也肯这样干？”

    张芷说：“俺家那个老太太，偏心她小儿子。连政府公屋都带小儿子一起申请的，等于选择跟小儿子一起生活。我家公出去跟人家下棋，被那些老人说了，说我家公糊涂。小儿子才一个人，大儿子三个孩子。应该和大儿子一家申请，这样大儿子不用买房，申请房子又大。”

    张静问，不可以改吗？

    张芷说：“不能，所以老头越想越后悔。冲老太婆发火，说就怨她！”

    张静说：“一家之主让女人左右，他还敢推卸责任？”

    “所以为了补偿我老公那个大冤种，”张芷答道：“老头要把东莞他家老房子，也是楼房要过给我老公！他问我老公要不要，你猜我老公怎么说？”

    张静说：“肯定要啊！不要那不是傻子？”

    张芷说：“谁说不是呢？那个香港鸟人居然回我家公说，他要考虑考虑？”不知不觉张芷声音，也因为太气愤大了起来。奶团子不耐烦啍出声要吵醒的样子，让两人赶紧一个拍孩子，一个不敢出声。

    孩子又沉睡，张芷接着说：“你说我老公脑袋是不是被门夹了？还是那鸟人在他爸面前扮老实相？”

    张静说：“我估计是你老公看不上乡下的房子！你们去过东莞他老家看过吗？”

    张芷说：“看不上乡下的，大城市的也买不起。不知道他想干嘛！”

    “你也别气，大不了下次你家公再去，你也跟着去看看。”张静劝张芷：“不是我说你，刚结婚那会儿，你家公家婆还有你老公，问了你几次你要不要买房。摆明了人家出钱，你为什么不要？我一直奇怪这件事呢。”

    张芷说：“那时候意外怀了这个孩子，我是不想要的。但他说香港有个说法：打胎衰三年。我当时也34岁，已经是高龄产妇了。其实哪怕生下了女儿，我也不想和他过！不买房就是不想和他绑在一起。”

    张静惊了，“不想和他一起，你又和他鬼混？图啥？”

    张芷说：“那时他是经理，我是文员。办公室恋情，下班都寂寞，约会一下不挺正常？再说了，多少婚姻都是醉酒后搞出孩子才凑一起的？我也只和他约过两次，就中奖了。”

    张静不说话了，好一会儿，张芷问：“你睡着了？”张静不想理她，所以不答她的话。张静觉得自己三观，又被冲刷了一次。

    张芷遗憾的嘟囔：“怎么这么快就睡着了？孕妇果然嗜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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