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妈一脸神思，开始讲自己年轻时候的“贡献”：

    想当年啊，我年纪轻轻的时候，刚刚高小毕业。不愿意干农活，就在咱们队里找了出纳记工分的活。然而世事无常，突然有一天收到了我二叔寄来的信，他在信里头提到家里新添了 5 个弟弟妹妹，忙得不可开交，急需有人前去搭把手帮帮忙。于是你姥爷和姥姥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决定让我辞去大队的这份工作，千里迢迢地奔赴广东帮忙。

    到了那边之后，我的日子可真是充实又忙碌呀！每天不仅要操持各种家务琐事，还要悉心照料那几个年幼的弟弟妹妹们。而且，因为最小的那个孩子嗷嗷待哺，所以我还得每天不辞辛劳地往返两次，把小家伙紧紧抱在怀里，一路护送至我二婶的单位，好让她能及时给孩子喂奶。

    哪能谈得上什么工资报酬哟？毕竟都是自家人嘛，哪能要这个钱呢？虽说包吃包住，但实际上连基本的温饱问题，都难以解决。当时你姥爷、姥姥、三姥爷以及你姨他们都留在老家，没日没夜地拼命干活儿。省吃俭用地攒下一些粮食拿去卖掉，然后再换成粮票邮寄过来。即便如此，一家人的生活依旧过得紧巴巴的，仅仅只是能够勉强度日而已。

    至于穿着方面，那就更是不敢奢望有多好了。那段日子啊，可真是苦不堪言呐！不过一大家人劲往一处使，倒也撑下来了。

    说起这事儿，还有一段插曲呢。我二婶曾经试图给我描绘一幅美好的蓝图，为了能让我留在南方，多帮她照看几年孩子。口口声声地承诺，要给我介绍一个英俊潇洒的飞行员当对象。

    不过呢，到底还是你姥姥目光毒辣，一眼就看穿了其中的门道。她觉得我这年龄一天天见长，如果再不抓紧时间成家立业，恐怕以后就会成为婚姻市场上的“老大难”了。

    而且啊，她心里头也估摸着，我二婶给我介绍的所谓飞行员，八成也是那种岁数不小且条件不太理想的困难户。所以呀，你姥姥态度十分坚决地要求我，赶紧回老家相亲，重新规划自己的人生大事。

    我和你爸风风雨雨走过这么多年，从相亲到步入婚姻殿堂，再到有了你们三个，这一路实在不易啊。婚后不久我们便去到了遥远的东北闯荡生活，那日子过得更是艰苦万分！每天起早贪黑地，做着那些繁重体力的工作，还属于大集体。

    一整天下来，累得腰酸背痛，但即便如此，一个月里，我都不敢轻易请假休息一天，生怕少挣一分钱。就这样拼死拼活地埋头苦干，一个月下来拿到手的工资也就仅仅 18.9 元而已。而你爸爸呢，他一个月能挣个 20 多元，我俩加起来总共也就 40 来块钱。

    这点钱要养活一大家子人谈何容易啊？所以咱们只能省吃俭用，精打细算过日子。为了能多攒点钱，我们甚至把家里的细粮全都换成了粗粮，虽然口感差些，但好歹能填饱肚子。

    然后把节省下来的钱拿去换粮票、布票等等各种票据，每个月按时寄往广东和山东等地。你爸爸那个时候对我也是言听计从，不管我说什么他都会照办。

    他的娘家人那边，比如他的姐妹们，还有你姥姥家以及你姨家，包括远在广东的我二叔家，我从来没有亏待过任何一家。真不是我跟你吹牛或者夸大其词，这些年来对于他们每一家，我都是尽心尽力照顾周全的。就是希望有一天我们困难了，也有人对我们伸把手帮一下！

    然而，每每想到这儿，我的心里就充满了愧疚和自责。因为我觉得自己，最对不起的就是我的宝贝儿子——小兵啊！想当年我刚生下小兵的时候，你姥姥就劝我说：“闺女啊，以后可千万别再生啦。就算生了孩子也没人能帮你照看，只会让你自己更辛苦更劳累罢了！”其实我从小就只有两个姐妹，在村子里面很多人，都笑话你姥姥，没能生出个儿子来传宗接代。

    曾经商量好要把姨姥姥家的表弟过继过来，给俺家当儿子，结果临到头来，你姨姥爷却突然变卦反悔了。后来好不容易二叔答应，把他家的小儿子过继给咱家，养大成人顶门户。可谁曾料到最后，我二婶二叔又不忍心他吃苦，还是被人家给要回去了。唉……

    因此啊，村里头那些个人，都瞧不上我娘家。这让我心里憋了一口气，一门心思想着一定要多生几个儿子，好争回这口气来。只可惜天不遂人意，第一个生下来的，却是你这个丫头片子。虽说后面总算是生下了一个儿子，但这远远不够呐！我也想继续再生，可现实情况却容不得我这般任性。

    因为没有人，能帮我照看孩子呀！别人家好歹有娘家的侄女啥的搭把手，而我呢？啥都没有！就连你呀，也是多亏了你姥姥她老人家心疼我，这才把你带回了老家去照顾。

    这些年来，我心里清楚得很，你一直对我心怀怨念。但我又能怎么办呢？生活就是如此艰难，处处充满了无奈啊！我自问对你也算不赖吧，除了小时候没在我身边。买的那些好吃的饼干、甜甜的糖果，还有漂亮的新衣裳，只要是你妹妹有的，我哪次不是同样给你寄回老家去啦？

    谁看了你的穿着，都说你不是个乡下丫头，是个城市人？如果你还是不能理解我的苦衷，那我真的是无话可说咯。

    再说说你爸，那个没脸没皮的东西，竟然背着我在外边和别的女人勾勾搭搭，还要吵嚷着跟我离婚。你们都嫌弃我大吵大闹，我不吵不闹，你们的利益哪里来？不用吃喝上学吗？

    离婚时，你弟弟知道咱们家这种情况后。担心要是你们三个孩子，全都跟着我，会让我肩上的担子太重，于是便主动选择了跟着你爸走。可怜我的小兵啊，才刚上初一，就被带到乡下去，每天不仅要操持全家人的饭菜，还得负责清洗全家人的衣物。

    哎，一想到这儿，我的心都碎成一地了……都说有了后妈，亲爹也变成后爹。小兵中学都没念完，就不让念了。连户口都让他们两个天杀的卖了！我儿子成了黑户，你知道我有多心疼吗？

    看着我白白胖胖的儿子，变成黑瘦又满身戾气，磨刀霍霍要杀父的样子，我想死的心都有了！你能明白吗？为母则强，为母则刚，我不能让我儿子毁在他们手里！

    我好说歹说把他劝下，带回东北。我帮他买了户口，又送他去学电焊。以为能学门手艺，只要不怕吃苦，总不会饿死。可你觉得你们都是有文化的人，想拉扯他一把。你还供他读成人大学，你还出了学费。这些妈都看在眼里，你比老二有心。她回来几次，从来没管过小兵！

    小兵辛辛苦苦地认真学习，看到的人谁不夸他懂事？拿到了那张文凭后，这些年可真是像只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窜。从繁华的广东到首都北京，再到大都市上海，几乎没有一个地方能让他安下心来长久停留。就连惠州那间小小的店铺，都是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逼着帮他置办下来的。

    说起他呀，身体一直不太好，从小就娇生惯养吃不得一点苦头。后来被虐待营养跟不上，所以每次出去闯荡，总是没多久就打道回府了。而且他的感情之路也走得异常坎坷，相过好几次亲，不是女方嫌弃他一贫如洗，就是他瞧不上人家姑娘。

    其实呢，作为他的母亲，就算他不说出口，我心里也跟明镜儿似的清楚着呢。他一直心心念念着的，是那个来自四川的女孩子。可惜呀，人家张口就要五十万的彩礼，咱们家哪里掏得出这么大一笔钱呢？最后没办法，他只好娶了个云南的媳妇。

    虽说这媳妇没要什么彩礼，小兵为了能娶到她，可是耍了些手段。不仅如此，他们结婚后居然也不打算买房子，而是靠着老丈人的关系，好不容易才在当地申请到一套廉租房。说穿了，还是因为没钱。

    唉，尽管表面上看起来，一切还算过得去，但我心里明白，他其实心里头别提有多憋屈啦！孩子啊，你一向都是那么孝顺又能干。妈现在就盼望着你能帮衬帮衬你弟弟，也好让他在外人面前能够挺直腰板、扬眉吐气一回。

    只要你肯把名下的房子，过户给你弟弟，至于装修啥的完全不需要你来操心。我们会自己想办法搞定的！再说了，等房子弄好了，妈也过去跟着一起住，享享清福，顺便也算是你对妈妈的一份孝心。

    你妈一辈子没求过人，只敢跟你说。你妹是个白眼狼，她向着你爸。如果你不帮妈，万一小兵媳妇跟他离婚，他连个落脚处也没有了！

    张静此时想起后世郭德纲说过的一句话：

    帮助兄弟姐妹，也是孝顺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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