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他心中带着一团火,却又无可奈何,那个东西并不是什么有害的东西,只是甄别才能的手段……
“哇……哦!”阿普杜拉见我从火焰中显出身形不由的鼓起掌来。
“您不会是什么大魔法师吧?就像是歌剧里面唱的那样,哦……我的大魔法师!”
阿普杜拉仰头高唱,他身上还是那件红袍,肥硕的身体塞在那张椅子里,他抬起手跟我打着招呼,我没有理会径直走向阿普杜拉的面前。
“我还以为你要下午才回过来呢……”
阿普杜拉话还没说完就被我一把扯衣领。
“科蒂在哪里?”
“哇……!冷静一点杰斯珀,或者我该叫你诺亚……诺亚·莱斯特。”
彻底暴露了,阿普杜拉盯着我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我松开阿普杜拉,但是转念一想又气不过,我就知道他当时在看别的东西,于是一拳打在他的脸上。
我的手劲很大,阿普杜拉应声倒地,他身下的椅子也被一同砸碎。
我瞪着他,阿普杜拉没说什么只是扶着桌子捂着脸想从地上爬起来,却失败了,于是阿普杜拉便索性就坐在地上了。
“想打就打吧,反正我是绝对打不过你的,用我来撒气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他坐在地上,没有与我对视,只是瞟了我一眼。
阳光照在地上,窗帘的阴影很巧妙的遮住了他的面容,我们彼此陷入了沉默,他低着头,像是在对自己的行为忏悔,我瞪着他没有任何原谅他的想法。
“引路人……出什么事了!”
阿普杜拉摔倒的声音引起屋外童子们的注意,两人冲进房间就看见我和阿普杜拉的对峙。
“没什么事……我摔倒了,快扶我起来。”
他没有把事实告诉给两位童子,吩咐他们拿来备用的椅子之后,便招呼两个童子离开房间。
“稍微坐下吧,我想和你聊一聊。”
“现在……有什么好聊的嘛?”
“当然,我为了等您特意没有处理今天的所有事情,就为了等待您的到来。”
我没有说话,只是在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感谢您的配合……我想想要说什么来着……对对,诺亚先生你来觉王教只是为了那个孩子吗?”
“嗯……我要完成和别人的约定。”
“约定吗?……那诺亚先生要不要和我做个约定?”
“你不明白自己的立场吗?”
既然他已经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那我们之间就很难善终了,阿普杜拉是人精他不会不明白这一点。
“我非常明白,所以才想和您做这个约定。”
“约定的内容是什么?”
“我不会泄露您的身份,您在基妃莉亚有什么需求我还可以为您提供帮助,并且科蒂过两天就可以和您见面,怎么样?”
“你需要我做什么?”
“很简单……拯救基妃莉亚的人民……”
“听上去并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况且这偌大繁荣的城市又怎么会轮到我这个外人来拯救。”
“我倒是不希望事情会搞成今天这样,不过灾难马上就要发生了,我希望您发现异样后立马行动起来,就算是为了基妃莉亚的人民好吗?”
“既然事情这么危急,那你就把话说清楚啊?”
阿普杜拉这种云里雾里的态度让我不满,世上没谁是全知全能的,就算是他们口中的神也是有能力的极限所以,想让我帮忙却始终不把话说明白,这种暧昧的态度让我十分不爽。
我正打算开口说些什么时,屋外突然传来了铃声,这声音是那种挂在课堂里老师用来提醒学生安静的那种铃铛发出的。
铃声敲响的同时,阿普杜拉身上爆发出一大团魔力将我吞入其中。
“暂时先不要出声。”阿普杜拉小声提醒我。
正在我满脑子疑惑的时候,身后传来开门声,一股难以描述的气味传入我的鼻腔,并不是什么特别难闻的味道,这种味道是药剂柜里经常可以闻到的气味。
转过身去,一身黑色长裙头戴黑纱的女人出现在门口,我一瞬间就反应过来疯子所说的那个女人。
“我需要的实验材料,今天下午就要用,引路人先生可以准备好吗?”
她似乎没有看见我,直接跟阿普杜拉交谈。
“嗯……我一定为您准备好。”
“那就有劳了……”
女人说完话就离开了,等到脚步声逐渐走远阿普杜拉才将魔力收回。
想起那个疯子所说的一切,我的表情突然有些不自然,这一点被对面的阿普杜拉捕捉。
“您怎么了?”
“哦……没什么,话说回来你就不能把事情说的更清楚一些吗?”
“您也看到了,我实在是没有办法,她是觉王教有更高等级的人物,和她相比我不过是河里的小虾米,所以不要跟我打听她任何相关的事情。”
阿普杜拉一下就猜到我想问他关于那个女人的事情所以他率先开口,之后他抬起左手手心,一个恶心的肉瘤出现在我的面前。那是用来监听的寄生生物,这个生物会对特定词语做出反应,立刻通知母虫被监听者说出了禁词,很显然他已经被某人严密监控。
我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科蒂眼下的情况就是处于危险的边缘,继续折磨阿普杜拉他也不会给我更多的信息,有科蒂在手他才有自信确保不被我杀死,所以无论我做什么,为了自己的安全考虑他绝对不会透露科蒂的下落更不会贸然伤害科蒂。
见我没有再继续聊下去的想法,阿普杜拉突然开口。
“如果一个人主动放弃了所有痛觉,我们还可以认定这个人是否活着呢?”阿普杜拉说道。
“活着就是活着,跟有没有痛觉没有关系,活着是客观的状态。”我回答。
“但是你又有什么证据证明他不是一具会动的尸体呢?”阿普杜拉说道。
“丧失痛觉之后,人就丝毫察觉不到自己身体的异样,即使受伤了也毫不在意,更是会忘记对死亡的恐惧,不在乎生死不就跟死了一样吗?”阿普杜拉继续说道。
“你这是歪理,说到底评判一个人是否活着的标准怎么可能是还会不会有痛觉呢?就算没有痛觉依旧活着的人我还是见过的。”我回答。
“哈哈……”阿普杜拉笑了然后说道:“您说的对确实不能这样以偏概全。”
“但是您知道吗?曾经这个问题曾一直困扰着我。”阿普杜拉抬起右手,向我展示他那只有四根手指的右手。
“没错我曾经在《恩悲神迹》的神学院进修,家里希望我毕业后可以在城里讨个一官半职,将来就不用像父母一样被领主欺负,我自己也是这么想的。”
“疼痛是奖赏,伤疤则是神明颁发给你的勋章,按照神父的说法我们这些十几岁刚出头的小伙子,每周都会给自己的身上增添些新的伤疤,就为了向神父表明自己的忠诚度,好多得到一些学分。”
“这么说你在哪里待了不少年月?”我问道。
“我六岁就开始在那里上学,满打满算在恩悲神迹我一共待了十五年,我的童年基本上就是在那里度过的。”阿普杜拉回答。
“那为什么不惜断指也要离开那里呢?”我问道。
“因为一件非常荒唐的事情,那天我的朋友做过头,他杀了人,你也知道刀子划开身体的时候可是很痛的,下不去手的人也想得学分,那该怎么办呢?让别人来动手……很聪明吧?但是我们这些半大的小崽子最大的特点就是下手没轻没重,朋友一不留意就把木棒捅进那人的肺里,没一会儿人就死了,我们这群人就像是被惊吓到的猴子一下全散开了,就把那个小可怜丢在那里。”
“所以你很愧疚?”
“不……一点没有,我靠着出卖他们得了不少学分,虽然有十多年都没见过父母,但是他们给我的嘱托我一点没忘,我得糊弄个一官半职出来。”
“……”
“很无语吧……我成了最年轻的神父,却孤身一人,我的同学朋友们都因为谋杀罪被关进了牢里,可是老神父却夸我干的漂亮,我也就心安理得的做了两年的神父。”
“这并不是你离开《恩悲神迹》的原因?”
“对,我离开那里的真正原因是一个夏季的午后,我正在大厅门口打扫卫生,一位新入教的小教徒被草丛中觅食的蜥蜴狠狠咬上了一口,那个男孩哭了……毫无征兆而且哭的很大声,流出的泪水让他的眼眶红的跟苹果一样,要我说小女孩都比他坚强。”
“他就坐在离我几米远的空地上嚎啕大哭,相当吵……我打心底里厌恶他,但是不知不觉中我手中的扫把掉在了地上,然后我也跟着哭了。”
“为什么?”
“不知道,可能是因为他是正确的吧,我是说那个男孩,充满纯真我像他一样大的时候,也受过伤,是用烙铁在身上刻下咒文的时候,灼热刺痛混合在烧焦的气味中,每一条单拿出来都会让六七岁的小鬼哭出来,但是神父却掐着我的嘴让我把仅有的泪水憋回去,受了这么点苦就吱哇乱叫不是在打我们这些同意你加入教会的人的脸吗?”
“多么荒唐的理由。”
“就是这样荒唐的地方我一待就是十五年,我现在还能想起来第一次自残的时候朋友们的表情,在他们身上癫狂都是褒义词了,尤其是在伤害别人的时候,他们就变得更恐怖了。”
“我一直在思考所谓的痛苦到底是有什么含义,自从进入《恩悲神迹》之后我就在思考痛苦到底带给了我什么?”
“难道只是为了证明我们还活在这悲惨的现实中?神父说痛苦是为了给神明分担哀伤,那并不相信神明的人所承受的痛苦又是作何用处的呢?”
“望着那个男孩我突然明白了,我们不过是凡人,痛苦也只不过是种反馈,跟看的见摸得着,听的清不过是同一种东西没有其他任何深意。”
“教皇用这种无聊的东西奴役着人们,让教徒们深信承担痛苦是有意义的事情,我们这些神学院里的学生接受了这种设定,用痛苦去交换职位,看似没有什么问题,但事实上这些痛苦积攒起来就会催生出暴力和其他更加阴暗的东西。”
“直到今天我还能梦到那一天,同学们叫嚣着让被人墙围在中心的那两个人决一死战,我最好的朋友被人用削出锐利尖刺的木棍捅穿了胸膛。”
“我……我恍然大悟,原来大家都是凡人,大家都是蠢人,大家的反应为什么都慢上了不止一拍,为什么在茶余饭后跟朋友吹嘘的时候不好好反思一下自己的所做所为呢?”
“那个男孩的哭声就像是风暴,他的泪水就像是洪水将我这十几年荒唐人生的粉饰彻底摧毁,我心中那为数不多的信仰也随着一切都还好的粉饰一同消失了。”
“我并不在意父母的愿望,所以并不觉得可惜,大哭了一场以后我就砍断了右手的无名指离开了《恩悲神迹》。”
“那你为什么来到这个觉王教,按理说你应该对这些宗教组织有了抗拒。”
“在觉王教我见证了新生,我看到了自己的内里,认识到自己是凡人之后,我便忍不住的想要摆脱这具皮囊,你应该也清楚,就是用我给孩子们吃的那个东西。”
“原来如此,你也是背叛自己的怪物。”
阿普杜拉的话让我想起了六十年前遇到的那些人,没想到他们已经发展壮大成了教派。
“没错,不过说到底还是没有身为背弃者的您有魄力,时至今日您杀了多少人才得到这个称号?”
“……我也会杀死你……”
“那就还请您忍耐到至少在我把科蒂交给您之后。”
“不过这样我倒是不明白你的意思了?”
“您有什么疑问?”
“我记得你们这些人,标榜自己是新人类,对普通人嗤之以鼻,况且你还给孩子们喂那种东西,不就是为了做应对灾难的准备吗?”
“我不知道我们这些人在您的眼中风评有这么差,但说实话我始终还是个普通人。”
“即使已经抛弃自己的肉体之后吗?就像你问我的问题一样,我也想同样问你,如果一个人抛弃了自己的肉体,扭曲灵魂成为怪物之后还可以称自己为人类吗?”
“即使我已经变成了怪物,但是思想与心还是人类,我当了三十多年的人类,变成怪物也就几年时间,突然把前面三十多年的人生当做垃圾丢掉,不是跟否认自己曾经是蝌蚪的青蛙一样可笑吗?倒不如说什么样的人会因为一朝一夕的转变就彻底否定自己以前的人生呢?”
阿普杜拉显得十分从容,我已经了解了他的心意,继续留在觉王塔也没有什么意义,于是我起身准备离开。
“今天的事还请您不要说出去。”
“……”
“关于灾难的事情,我希望您不要散播出去。”
“为什么?不是你提出来让我拯救基妃莉亚的吗?”
“是我提出来的没错,不过如果您将事情散播出去,就会有更恐怖的事情发生,你我都不希望基妃莉亚得到这种下场,所以就算是我求您了请不要把事情说出去。”
“嗯……我答应你。”
“谢谢。”
看一看墙上的那幅画,阿普杜拉手指着那幅挂画,画上是他坐在船上指挥着船夫向右转舵。
“没看出来有什么特别的……”
“哈哈哈……他给我画瘦了,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
阿普杜拉开着玩笑但是却绷着一张脸。
走出办公室,我一边走路一边发呆。
看来是没机会带着芙蕾雅在城中游玩了,还好第一天让她跟林娜出去玩了……
芙蕾雅的救世之旅就此拉开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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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你我都心知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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