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冲离开通美号商铺，在陶瓷店购置了 100 个比水桶稍大的陶瓷缸，目测其体积约能容纳 50 斤左右的味精。随后，他与店家约定好送货时间，让其将这些陶瓷缸送至租用的仓库。

    十点多些，周冲抵达长丰客栈，与孙德辉打招呼：“孙老板，早上好。”

    “呦，周老板早上好。您终于回来了。请随我到内堂，身份证明已经办好了，地址写的是原先刘家绸缎庄的位置。刘家那边也已谈妥，他们原意以 800 银元的价格出售那块地，只是契税需由我们承担，若可以的话，随时能交钱过户。”

    “如此，多谢。孙老板，您看用这样的银板作为支付手段可行吗？”说着，他取出剩下的两块银锭：“这是洋银，纯度九成九，每块重两斤。”

    孙德辉接过银锭仔细端详，然后在算盘上算了算。“洋银很受欢迎，这样的银锭能换 40 到 41 枚银元。”

    “那这两块银锭，就以每锭兑 40 银元的比值，先充作此次办理身份证明的费用和购地的佣金，等全部办完之后再作最后结算。”

    “多了，绝对多了。”孙德辉笑道。

    “无妨，到时还有诸多事要麻烦孙老板。对了，这地暂时还没建好房子，能否帮我在城郊和宫口附近各寻一处房子。城郊那处，主要是我喜欢住得僻静些，最好附近还有仓库，届时可以屯集货物，或租或买都行。宫口附近的话，最好离宫口街近些，方便工作之余稍作休息。”

    “这个好办，两三日内必有准信。”

    二人进了内堂，周冲接过身份证明收好，再次向孙德辉致谢：“多谢孙老板鼎力相助，才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帮我办好身份证明，这可帮了我大忙了。另外您看我当下人手紧缺，不知您能否为我介绍一两个身家清白的伙计？阿毛，您能不能忍痛割爱，让他来为我做事？”

    “这两日，接连听闻坊间流传，周先生所做乃是极大的生意。阿毛是我堂姐家的孩子，也是我的外甥。他能跟随在周先生身旁，追随左右学习些本事，于我而言，自然是乐意之至的。只是此事得跟他父母商量一下，我想他们大抵是不会反对的。另外，他还有一个堂哥叫林阿星，也在我这店里帮衬，这孩子颇为勤快，做事干脆利落。您要是瞧得上，不妨让他也一起跟在后面学着。话说回来，如今这生意场上的门道愈发繁杂，孩子们若能早些历练，积累些经验，日后也能少走些弯路。但愿他们能抓住这难得的机遇，不负所望。”

    “如此甚好。感谢孙老板割爱了。至于刘家那块地，那就后天我过来，您约一下刘家户主，咱们在此签约，随后去完成过户，您觉得如何？”

    “那好，稍后我让人给他家带口信。”

    “那好，我先出去办点事，回见。”

    半个小时后，周冲在仓库门口恰好碰上过来送货的车队。他打开大门，指挥着搬运工人把车上的陶缸卸好货。

    待一切妥当，众人皆已离开。周冲关上大门，拿块抹布清理掉缸中的杂物。放出味精桶，一通忙活，将味精转移到缸内。忙完这些，他取出一瓶冰红茶一口气喝完，打了个嗝，又把之前买的七辆自行车放出来。把空饮料瓶收入空间，检查周围无破绽之后，他挑了辆二八大杠，往长丰客栈方向驰去。

    回到长丰客栈，阿毛和阿星正在客栈大堂等着他。二人眉眼间颇有相似之处。

    周冲对阿毛说：“阿毛，这旁边这位应该是你堂兄阿星吧？”二人猛点头。

    “我是阿星。”

    “好的。从今日起，你二人就开始跟着我，替我办事。每月给你们开 10 银元，食宿全包。跟着我做事，有几点要求。

    第一，嘴要严。

    第二，我允许你们出错，但做错了，你们要知晓错在何处，下回别再犯。

    第三，不要作奸犯科。

    第四，任何时候生命都比钱财重要，碰上危险先保护自己的性命。

    明白了吗？”

    “明白了。”二人相视一笑。

    “你们二人会骑脚踏车吗？”

    “您说的是您刚骑回来的洋车吗？我们都不会。”阿毛回答。

    “不会就去学。仓库里刚到几辆脚踏车，其中有两辆稍小些的，就给你们用了。你们俩一会儿去仓库，把那两辆小些的脚踏车取出来就开始练习吧，别怕把车子摔坏，大胆放心地去学。”

    “谢谢少爷。”二人齐声道谢。

    “以后别叫我少爷，叫老板！对了，多取一辆大的回来，我要把它送给孙老板当谢礼。”

    “好的老板，您还有什么吩咐？”

    “嗯，你们最好今晚收拾好行李，孙老板应该已经去告知你们的父母了，只要他们同意，以后就由我来安排你们的起居了。”

    “好的，我们明白。那我们出去做事啦。”

    周冲找到孙德辉，说道：“孙老板，感谢您的关照。昨天晚上朋友送了几辆脚踏车过来，我送您一辆，以便您平时出行方便。”

    “这可使不得，太贵重了。实在是受之有愧，请您收回成命。”

    “一辆脚踏车而已。咱们以后还得常来常往，互相扶持。我想以咱俩的交情，也不止值这一辆车吧。而且有了这车子，您出去办事也方便。”

    “这可真的使不得，实在是太贵重了。这一辆车在咱们这里得值个一百七八十块银元，而且还得托关系才能买到。”

    “不至于这么贵啊。”

    “咱们这里不像大沪海，在那边，一辆脚踏车差不多卖到 150 块大洋。咱们这里销量实在太少，偶尔有人要买，都得托人从沪海或者是广粤东那边捎带回来，各种费用加起来就得一百七八十块银元。”

    “这几辆车子本就准备留着自用的。就说找房子这事，这车给您也能提供些便利不是？这间接也帮了我自己。您要是觉得心里过意不去，那么到时就请您帮忙把这几辆车上牌的事情处理一下，期间产生的各种费用就当是买车费用了。其他的捐税由我将成立的商行承担。”

    “都说您是散财童子，如今我算是领教了。那我也不矫情，这车我收下了。以后的事您就看我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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