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莫茹被引到办公室做了一份笔录，而后才慢慢地出了门。

    所长向秦家兄妹认真保证道：“已经立案了，调查程序也启动了。昨天审讯王四虎时，他对家暴秦莫茹一事，供认不讳。明天我们还要到王家村，调查王村长一家威胁秦家的事。至于和王四虎离婚一事，得等到案件水落石出之后才能进行。”

    最后同许大茂握手时，所长压低声音悄声说：“公社书记也派了纪检组去村里，对王村长有无违纪展开调查，放心，肯定给你们一个满意答复。”

    许大茂代表秦家诚挚地表示感谢，这才和秦家三兄妹一起走出了派出所。

    秦与山悄悄问秦京茹：“四妹，妹夫在城里也是这么威风的吗？”他这个地地道道的农家子弟，以前在公社派出所可从来没有被这么礼貌客气地对待过。

    当然，他心里清楚，派出所公安之所以这样，那都是因为妹夫许大茂的原因。所以忍不住悄悄问妹妹。

    秦京茹轻轻摇了摇头，也小声说道：“我活动范围不大，不过在院里，那些厂里职工都挺和善的，我们院里一大爷倒是敬畏许大茂，科长前科长后的。”

    许大茂又骑着单车，秦京茹熟练地侧坐在后面，双手紧紧搂着他的腰。

    “大茂，看来你的官不小呀，连公社书记都来巴结你了。”

    “啥？”许大茂没听清，风呼呼地吹着，声音有些嘈杂，他还得时刻注意路况。

    “没啥。”秦京茹也不再追问了，反正这是她男人，以后在村里能有面子就行。

    秦家村的人都知道秦家二姑娘要和王家村村长儿子闹离婚的事，昨天在秦家门外吵得那叫一个动静大。

    大家都有些担心他们家，因为王村长可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蛮横人物，在公社也有关系。这不闹翻了，秦家可难有好果子吃。

    当然，王家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带人到秦家打人，村里的乡里乡亲可不答应，就怕王家来阴的。在王村长一家手里吃过亏的人可不少。

    嫁到城里的秦家四闺女把城里当干部的男人也搬了回来，这强龙能不能斗得过王村长这地头蛇，村里人都拭目以待了。

    秦家村的晒谷坪里，村民们一下子围上了刚进村的许大茂和秦京茹。

    “京茹啊，你二姐这事儿公安怎么说？”一位大婶着急地问道。

    “许姑爷，那王家可不是好对付的，你们有把握吗？”一位大爷抽着旱烟，一脸担忧。

    “京茹妹子，听说王家在公社有人，这可咋办呀？”一个年轻媳妇凑过来问。

    秦京茹笑着说：“大伙别担心，公安已经立案了，政府会给我们做主的。”

    许大茂让自行车靠在自己背后，从兜里掏出香烟，散给围在旁边的大老爷们，嘴里还喊着：“来，来，抽根烟，这事呀，报公安了，政府会管的，来，来。”

    一位大叔接过烟，点着吸了一口，说：“那就好，那就好，可不能让你二姐受委屈。”

    “许姑爷，你可得帮帮秦家呀。”另一位大爷说道。

    许大茂拍着胸脯保证：“放心吧，大爷，这事儿跑不了。”

    秦京茹接着说：“王家太欺负人了，我二姐在他们家遭了好多罪。”

    “哎呀，这王家也太不是东西了。”一位大妈气愤地说。

    “可不是嘛，这得让他们付出代价。”又有人附和道。

    这时，秦莫茹和秦与山也到了。许大茂趁机说道：“大伙让让，我先回秦家，回头再跟大家细说。”说完，挤出人群，先回了秦家，这老乡们叽叽喳喳地吵得他脑袋疼。

    夜晚，许大茂和老丈人、秦家两兄弟围坐在桌前，喝了几杯酒。许大茂安慰他们道：“在公社和派出所都打好招呼了，没啥可担心的。”

    乡下的炕有点硬，许大茂早上起床时浑身酸痛，却还没法说。匆匆吃完早餐就独自回城里了，秦京茹还在家里看着事态的发展。

    许大茂到了轧钢厂安全科，这段时间，许大茂把下属各科室各小组的组长科员都下派到各车间进行安全巡视检查。

    这不，刚进办公室，整个下属科室负责人都来汇报对车间巡查的工作报告。

    “小李，你说说你们在一车间发现的问题。”许大茂严肃地说道。

    小李连忙回答：“科长，一车间有几台设备的防护装置损坏了，工人操作的时候存在安全隐患。”

    “那你们有没有及时通知车间整改？”许大茂追问。

    “已经通知了，但是车间那边说要等设备维修人员有空才能处理。”小李无奈地说道。

    许大茂皱起眉头：“这怎么行，安全问题不能等。你马上再去跟车间强调，必须尽快修好防护装置。”

    “好的，科长。”小李点头应道。

    另一个小组长说道：“科长，三车间的工人有不戴安全帽的情况。讲了还振振有词。”

    许大茂一拍桌子：“这怎么能行，安全帽是保障工人生命安全的重要装备，必须严格要求他们戴上。你们有没有进行安全教育？”

    “教育了，但是有些工人左耳进右耳出。”小组长苦着脸说。

    许大茂思考了一下：“这样，对屡教不改的工人，进行通报批评，并且扣他们的绩效。”

    “科长，五车间的消防器材有过期的。”

    “立刻更换，这可不是小事。”

    ……

    许大茂和各科科长、小组长讨论车间里的安全问题，提出针对性的解决方法。必要时下达整改通知。

    在安全科的高强度巡视检查中，生产车间尽管抱怨声不断，但也不敢当面顶撞，只能在碎碎念中进行整改。

    效果倒是不错，至少提高了工人们对安全问题的重视，把事故率也降了下来。

    但工作效率也确实受到了影响。这也是车间干部们最大的不满，他们很不待见安全科的人。

    效率低就得加班，就得增加人手，一系列问题在酝酿，在发酵。

    许大茂让通讯员张红旗把科员下车间碰到的各种问题都记录在册，同时告诉巡视的科员：“态度要好，要有耐心，碰到脾气大的职工，不要正面发生冲突。要跟他们讲道理，让他们明白安全的重要性。还有，对于那些整改不到位的车间，要持续跟进，不能放松。”

    中午，吃了饭后，真有点困了，昨夜就没睡好，又踩了两个多小时的自行车，上午不停的谈话，精神有些不济，便告诉张红旗一声，便在沙发上休息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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