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国公被传入宫,看到昏迷在床上的皇上,他大惊失色。
“一定要把下毒之人找出来,严惩不贷。”
随即,他亲自审问近身伺候皇上的宫女太监,且对他们明说了,要实行连坐制。
找不出凶手那就全部处死,提供消息者则可以免于死刑。
宫女太监纷纷将知道的所有事情和盘托出,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秦国公就根据他们提供的繁琐的信息提炼出有用的线索,最终将目标锁定在一个伺候饮品的小太监身上。
那个小太监因为一手做饮品的好手艺被皇上看中,专门伺候皇上日常的饮品。
他前几日出宫了一趟,回来后神色就有些惶恐不安,旁人问他,他也不说。
紧接着,皇上就出事了。
而通过排查,皇上当天的食物没有问题,因为他吃饭前都有专门的人员替他试毒。
只有今天的冷饮,黄桃紫苏姜茶,因为味道芬香扑鼻,颜色也好看,皇上没让人试毒就自己啜饮起来。
盛饮品的碗被小太监收走了,但擦拭唇角的手帕则被大太监叠好后放在了桌上,方便皇上随手拿起擦汗。
太医仔细检查了手帕,发现残留的液体痕迹中含有致人死亡的毒液。
但因为皇上近来肝火旺盛,导致口舌生疮,早上就服了牛黄解毒丸。
因着牛黄解毒丸消解了一部分毒素,使得皇上只是昏迷而非丧命。
又因太医及时催吐,又减少了体内的一部分的毒素,皇上就转危为安了。
接下来几天,只要按时服用汤药,就能完全解除体内的毒药残留了。
但终归是损伤了身体,会留下体弱的后遗症。
所有被审问的人员都预先被服用了使人浑身无力的药丸,因此无力自杀。
小太监在证据面前无力辩驳,想死也不能,忍受不了刑讯终于坦白,招供他是遵从五皇子的命令下的毒。
因为皇位只在五皇子和四皇子之间传承,他为了将来的前程决定赌一把,在五皇子递来橄榄枝的时候就选择了五皇子。
前几日接到消息要他出宫,出了宫他被要求给皇上下毒,他也很害怕,唯恐事情败露招来杀身之祸。
但事情已经容不得他犹豫了,他不做,五皇子不会饶过他,所以,思来想去几日,他终于对皇上下手了。
他专门趁着一天之中天气最热的时候,做了清凉解暑的冷饮,用黄桃紫苏叶和仔姜做成的凉饮。
紫色冷饮中浸润着黄桃,清新爽口,又隐约飘浮着嫩姜的味道,皇上一眼就喜欢上了,全部喝完了。
喝完后,他专门将碗砸碎扔入湖中,将尾巴收拾干净。
但是百密一疏,还是漏掉了手帕,导致东窗事发。
当王府被围住的时候,赵若诚知道自己完了。
赵若诚蹋着肩膀,没有反抗束手就擒,王府里的所有人都被收押。
而徐清婉在被押着出府时,一头撞向门口的石狮子上,当场身亡。
赵若诚木然看着地上的一摊血,无动于衷,转身走开。
皇上终究顾念皇家血脉,没有赐他死刑,而是贬为庶人终身监禁。
在入监之前,皇上见了赵若诚最后一面,质问他为何要如此。
赵若诚冷声嗤笑,“为什么?父皇,但凡您对儿臣多一些关爱,儿臣也不会如此行事!”
皇上被自己儿子指责,勃然大怒,“你贵为皇子,比所有人都尊贵,这是朕给你的荣誉,你何至于如此恨朕?”
“何至于?儿臣的娘被您宠幸过后就被您抛诸脑后,任她在后宫被人磋磨,年纪轻轻就病弱而亡。
留下儿臣一人孤零零一人在这深宫中,被下人轻视怠慢。儿臣小时,您还记得有儿臣这个儿子没有?
儿臣只知道,一年之中,只有在过年、过节时才能远远看您一眼。宫中之人看人下菜碟,儿臣没有显赫的母族,父皇也不在乎儿臣,不光您的后妃儿女们看不起儿臣,连宫女太监也能给儿臣使绊子穿小鞋。
这许多年来,儿臣顶着皇子的显贵身份,却过着庶子不如的生活,一个人忍下所有屈辱艰难长大。
父皇,这些您都知道吗?您还能理直气壮质问儿臣何至于如此恨您吗?
哈哈哈,您忽视的儿子恨您,您宠爱的儿子们为了皇位也不惜刺杀您,父皇啊,您贵为皇上又如何,还不是一个失败的父亲,一个到头来机关算尽的孤家寡人。
四哥他真心爱戴您吗?那为什么不留在您身边,才十几岁时候就迫不及待离开您,走得远远的不肯回来看您。
父皇,如今您落得孤单一人的下场,都是您应得的!
儿臣功败垂成,是儿臣罪有应得,这都是报应!”
赵若诚一口气将积压在心中多年的愤恨不满全都倾泻而出,顿觉心口一轻,他冷然看着涨红了脸的皇上,忽然对执着追求的皇位权势不在乎了。
他不等皇上开口,最后用冷漠犀利的眼神看了皇上一眼,拖着疲惫的身体转身离开。
这皇宫对他来说就是吃人的魔窟,他一点也不喜欢,失败了也好,省得余生还要困在给过他所有苦难屈辱的地方。
皇上怔怔看着赵若诚削瘦的背影,眼眶通红,说不出一句话来。
当晚,本就虚弱的皇上又一次倒下了,且药石无医。
太医摇头叹息,心病难医,恐怕这次皇上是难挺过去了。
看着富丽堂皇的龙榻上躺着的病弱老人,太医突然觉得,皇上很可怜,贵为天子,却没有一个真心待他的人。
权势滔天,却孤家寡人,这样的人生算是福气吗?
不等皇上传召,四皇子就快马加鞭赶往了京城。
皇宫都城早已经被秦国公控制住了,一切都已经为四皇子准备好了。
他入城后没有下马,直接驾马赶往皇宫,赶在皇上咽气前见了皇上最后一面。
皇上已经拿不住笔了,当着大臣太后皇后的面宣了口谕,将皇位传给了四皇子,无人提出异议。
因为随着几位皇子被清算,支持其他皇子的世族已经被清除,剩下的不是中立派就是四皇子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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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皇后将军不爱了(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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