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意走到圣诞树前面，和两小只整理彩灯和星星，按照儿子的指挥在上面尽情装饰。

    顾淮州看着迟意的侧脸。

    她在笑，可眼底却是化不开的忧伤。

    顾淮州心里传来痛意。

    他多想拦住她。

    哪怕全世界都要毁灭，只要她活着，就够了。

    可那是从前的他。

    会强势的将她绑在身边，困在家里，不顾她的思想情绪，把自己的意志强加给她。

    可现在，他不能再做这样的事了。

    顾淮州走过去，扬起笑容：“给爸爸也安排一个任务啊！”

    “爸爸爸爸，你挂这个，这个太高了，妈咪踩着椅子都够不到。”

    “好嘞！”

    一家人兴奋的忙活了一下午，终于把圣诞树装点完毕。

    十几份礼物堆在树下，节日气氛一下子充斥着整个别墅。

    “真漂亮啊！”

    迟云澈抱着迟意的腿：“妈咪，我真是太开心了！这是我最开心的一个圣诞节了！”

    迟意爱怜的摸了摸他的头：“去吃饭，等会拆礼物。”

    以往这种节日，他们都是要出去应酬的。

    可今天，一家四口坐在一起享受晚餐，没有任何人打扰。

    饭后，迟云澈迫不及待的去拆自己的礼物。

    他打开巨大的盒子，看到里面的小提琴，激动的跳起来。

    “我喜欢这个！好漂亮啊！

    妈咪，哥哥已经教会我了，我给你演奏一曲好不好？”

    “好啊，等哥哥拆完。”

    顾迟勋打开礼物，里面是一套画架。

    迟意笑着说：“妈咪知道你一直都在努力学画画，慢慢来，不着急的。

    以后你教弟弟拉小提琴，弟弟教你画画，好不好？”

    顾迟勋点点头，指了指角落的钢琴。

    “要弹这个？”

    迟意牵着顾迟勋的手走过去，看着他熟练的弹奏起乐曲，眼底满是骄傲。

    迟云澈立刻照着乐谱拉起小提琴。

    兄弟俩配合的十分完美，悠扬轻柔的音乐响彻整个别墅。

    顾淮州看着迟意柔和的眼神，走到她面前，伸出手。

    “能邀请你跳一支舞吗？”

    迟意眼底划过一抹柔光，把手放在了顾淮州的手心。

    顾淮州牵着她起身，在客厅翩翩起舞。

    顾迟勋和迟云澈演奏的更起劲了。

    前所未有的和谐和宁静如同月光一般，铺满整个客厅。

    ……

    深夜。

    迟意洗完澡，从浴室走出来，顾淮州刚好推门进来。

    “儿子玩累了，都睡下了。”

    迟意点点头：“你找我有话说？”

    顾淮州笑着说：“你还没给我圣诞礼物。”

    他伸出手，一副讨礼物的乖巧模样。

    迟意笑着说：“在楼下，去客厅拿。”

    两人到了客厅，迟意从圣诞树后面拿出那个巨大的包装盒递给他。

    “拆开看看。”

    顾淮州拆开盒子，看到里面的大衣，心底划过暖流。

    “好看，第一次收到你送的外套，真好看。”

    “穿上看看。”

    顾淮州起身，将大衣穿好，在迟意面前转来转去给她展示。

    “你这领子都没弄好。”

    迟意走到他面前，帮他整理衣领。

    “儿子的衣服我都买好了，我看你请的这些阿姨老师都很不错。

    幼儿园的事情你多考量一下，选个好的给他们。”

    顾淮州握住迟意的手，轻声说：“嘱咐我这些做什么？明天再说也来得及，等圣诞节过完，我们一起去选幼儿园。”

    迟意“嗯”了一声：“先跟你说清楚，免得我忘了。”

    “你忘了我会提醒你的，只要你跟我一起去就好。”

    迟意没做声。

    顾淮州低头看着她：“会跟我一起去吧？”

    迟意整理好情绪，抬头笑了一下。

    “晚上吃的有点腻，喝茶吗？”

    “好。”

    迟意走向偏厅的茶室。

    水很快煮开，茶桌上飘起热气，茶香袅袅。

    迟意坐在榻上，将一杯茶递给对面的顾淮州。

    “别这么紧张，虽然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来历，但他们点名要见我。

    既然是想见面，那就不会有什么性命之忧，见一面就回来了。”

    顾淮州抿了口茶，漆黑的眸子里满是担忧：“既然见一面就回来了，就不要急着叮嘱我后面的安排。”

    迟意点点头：“好。”

    顾淮州放下茶杯，抬眼看她：“你害怕吗？”

    迟意半晌没做声。

    “迟意，你可以不去的，我们离开这里，这些东西我都可以不要……”

    “别说傻话了，连对方是什么来路都不知道就要逃跑，我们能逃到哪里去？

    我前半辈子都在逃避，后面不想再逃了。

    不管对方是什么人，我就算是死，也得死个明白。”

    顾淮州的手指微微蜷缩：“不许这样说。”

    他眼底的紧张快要溢出来，仿佛只是听到这个字，都心痛无比。

    迟意心中那处柔软的位置被再次击中。

    她正想回应些什么，一转头，看到窗外飘落的雪花。

    “下雪了！”

    她快步走到对面的半环形阳台处，半个身子探出去，伸手去接雪花。

    “平安夜下雪，是个好兆头。”

    顾淮州望着她的背影，附和道：“是啊，真巧。”

    一阵冷风吹来，迟意被冻得抖了一下。

    她只穿了一件睡衣。

    背后一暖。

    顾淮州的双手环住她的腰，大衣笼罩住她，温暖席卷全身。

    迟意顺势往顾淮州的怀里靠了靠，抬头看着他。

    “雪要是下的大，明天可以在花园里堆个雪人吧？”

    “可以，我给你堆个最大的。”

    顾淮州低头看着她，深邃双眸里满是柔情。

    迟意心底里胆怯与勇敢交织，过往一幕幕闪过，感情丝丝缕缕缠绕。

    她踮起脚尖，亲了一下顾淮州的薄唇。

    顾淮州看着她眼底的试探，喉结动了两下，舔了一下嘴唇。

    一瞬间，昏暗的茶室都弥漫着暧昧的气息。

    迟意在他怀里转身，面对他，又踮起脚尖，亲了一下。

    顾淮州走近了两步，将她困在阳台的栏杆边。

    微微倾身低头，乖巧的将唇送到她面前。

    迟意眼底透出满意的笑，却明知故问：“做什么？”

    顾淮州明知她在挑逗，却也顺着她的意思回答：“等你吻我。”

    迟意挑眉问：“只是吻吗？”

    顾淮州眼底的墨色渐浓，声音微哑：“我想要的，当然不止于此。”

    “那……”

    顾淮州的唇凑到她唇边，说话时几乎能擦过她的唇珠。

    他的眼眸直直的望进她澄澈的眸底，暧昧回应。

    “等你要我。”

    迟意攥着栏杆的手猛地一紧。

    下一秒，顾淮州主动吻了上来。

    他的进攻并不强势，似乎在一点点征求她的同意，用温柔慢慢征服她的情绪。

    窗外寒风凌冽，雪花飘飘，偏厅里安静的只剩下两人纠缠的呼吸声。

    他们彼此都很清楚，今晚这个吻代表着什么。

    或许是绝望来临前最后的放纵，或许是深夜过后，即将迎来的曙光。

    迟意放在栏杆上的手指被一根根掰开，真丝的睡衣坠落在冰冷的地板上，白皙的手臂和顾淮州小麦色的肌肤相互映衬。

    火苗一簇簇点燃，好像要将整个房子烧成灰烬。

    迟意睁开朦胧的眼睛，看着顾淮州精壮的肌肉在昏暗的灯下像是金属一般诱人。

    顾淮州结实的双臂将她抱起，就近放在墙边的大理石桌上。

    高度完美契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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